分卷(48)

    不消灭鬼，永远没有真正的幸福可言。
    而消灭鬼，鳞泷左近次的理智终于回笼，再次想起风谷玉门的时候，就不觉得这是个怪物，而真正感觉到，如果什么时代是鬼的末日，那这个时代，应该就是最可能消灭鬼的时代。
    我答应你了，祢豆子。鳞泷左近次道，但我的训练很严格，所以你要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祢豆子不好意思道：我饿了，师父。
    于是在鳞泷左近次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祢豆子吃光了一锅又一锅的食物，最后才舒服地瘫坐在地上。
    没问题吗？吃了这么多？鳞泷左近次惊讶极了。
    风谷玉门姗姗来迟，推门进来就听到鳞泷左近次的问题。
    目光一扫，风谷玉门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笑道：没事的，祢豆子只是太饿了。
    看到风谷玉门，鳞泷左近次终于能以平常心对待了，招呼道：风谷大人，一起来吃吧。
    又对祢豆子道：这位就是为你净化邪气的风谷神官。
    祢豆子正正经经地拜谢道：多谢您的帮助。
    风谷玉门把她扶起来，道：不用谢我，这本是神官应当做的事情。
    鳞泷先生，麻烦帮我取一杯水来。
    鳞泷左近次取来一杯水，风谷玉门请祢豆子做好，然后对着水念起了咒语，最后用手指沾着水弹在祢豆子的身上，完成了祝福的仪式。
    愿神明保佑你。
    风谷玉门道：已经没事了，邪气已经完全净化了，祢豆子不会再变成鬼了。
    不过还有些事情需要注意一下。
    风谷玉门眯起了眼睛，温和地笑道：祢豆子的身体被邪气改造过，也许是鬼舞辻无惨的能力原因，这种侵蚀体现在血液与细胞上。虽然邪气驱散了，但已经被改造过的血液却不会就这样消失，还是会留下一些印记。
    鳞泷左近次担忧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问题，就是力气变得很大，恢复力变得很强，防御力也略有提升。风谷玉门微笑着，换句话说，祢豆子现在已经是修炼奇才了。
    诶？祢豆子一脸惊讶。
    鳞泷左近次也瞪大了眼睛，道：修炼奇才？
    风谷玉门道：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第二天，鳞泷左近次就展开了对祢豆子的训练。
    祢豆子果然没事，吃得多也只是因为很久没有摄入外来的能量，邪气消失之后体内一时空虚而已。
    在训练的时候，鳞泷左近次就感受到了风谷玉门所为修炼奇才的含义。
    祢豆子的体力超人，力量极大，动作又极其敏捷，鳞泷左近次曾经给炭治郎设置的训练任务在祢豆子身上完全不适用，她只需要学会怎么掌握自己的力量，就已经能通过鳞泷左近次的训练。
    换句话说，只需要掌握自己的力量，祢豆子就能成为一个没有短板的猎鬼人。
    女性猎鬼人相较于男性有一个天然的劣势，这是身高和体力所带来的劣势，导致大部分女性猎鬼人的力量都不强。女性猎鬼人的长处在于设陷阱，声东击西，敏捷胜于强攻。
    但祢豆子没有这个缺陷。她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普通猎鬼人，再加以训练的话，很快就能成为力量、敏捷双全的强者。
    于是鳞泷左近次很快就把祢豆子的训练提到了第二步，也就是呼吸法的训练。
    呼吸，其实就是气的伸缩。
    呼吸法，就是气的律动。
    气是贯穿着体内的力量，是人身体自然的气息和波动。
    祢豆子的呼吸法训练能让她迅速掌握自己的力量，适应被邪气改造后的身体，而强壮的身体又能诞生更强的气。
    风谷玉门看着祢豆子在树林中练习剑术，这是水之呼吸的剑术，能够帮助她感受气的律动。
    鳞泷先生觉得祢豆子大概多久才能掌握呼吸法？风谷玉门问道。
    鳞泷左近次道：很快，只要适应了现在的力量，十天之内就可以了。
    风谷玉门的判断和他差不多，不过适应训练还是不能断，无法掌控的力量会在战斗中露出破绽。
    鳞泷左近次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我小瞧她了，明天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不过第二天，有一个好消息回来了。
    是炭治郎。
    炭治郎毫发无伤的回到了狭雾山，郑重地和鳞泷左近次汇报道：师父，我成功了。
    不管是鳞泷左近次还是炭治郎的眼中都一下子闪烁着泪花。
    鳞泷左近次的心中更是悲喜交集。
    炭治郎杀死了手鬼，报了他十三个弟子的仇，他只希望那些弟子们能够安息。
    短暂的叙旧之后，鳞泷左近次就将炭治郎拉到山上，指着山中的树林道：炭治郎，看看那是谁。
    炭治郎脸上的震惊立刻转变成笑容，眼眶中蓄满了泪。
    祢豆子，哥哥回来了！
    树林里，祢豆子听到炭治郎的声音，立刻朝炭治郎的方向跑了过来，兄妹两人在路上中途会合，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炭治郎抱住祢豆子，道：太好了太好了，祢豆子，你变回人类了，太好了，我好担心你
    祢豆子又何尝不担心他，不心疼他，不想念他。
    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鳞泷左近次站在远处，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
    风谷玉门则在更高处默默注视着他们。
    注视着因为兄妹相见，祢豆子变回人类而开心的亡灵。注视着因为思念师父，即使死去了，也依旧伴随在他身边的强大的灵魂。
    人类所看不见的世界，风谷玉门尽收眼底。也正是因为这些，才让风谷玉门生出感动，感受到了眼中湿润。
    手鬼死去了。
    那些灵魂都来向鳞泷左近次道别。
    风谷玉门轻轻朝风中吹了一口气，便有一阵风吹起，沙子迷了鳞泷左近次的眼睛，他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模糊。
    这模糊的世界里，他的锖兔，他的真菰，他的弟子们一个一个站在他面前，围绕着他。
    师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
    我最喜欢师父了。
    保重呀师父。
    鳞泷左近次泪流满面，脸上的天狗面具也挡不住他的悲伤。
    他低下头痛哭着。
    一个又一个身影靠了过来，抚慰着他，温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师父，我们爱你。
    我们要走了，接下来不能陪着您了，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会祝福你的。
    鳞泷左近次看着他们笑着，开心地挥着手道别，揭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极为温和的脸。
    一路走好。
    那分明是笑，却带着泪。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他们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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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传授
    鳞泷左近次将风谷玉门介绍给了炭治郎, 这位是风谷神官，是他把祢豆子变回了人类。
    炭治郎立刻向风谷玉门拜谢道：谢谢您，风谷神官, 炭治郎永世不忘。
    风谷玉门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他头发是深红色, 身上穿着绿色的羽织，神情坚毅，眼神纯净，心思纯净得不可思议。
    不用谢我, 这是神官的本职。
    如果说祢豆子身上的血脉里阳的力量是湖泊，那么炭治郎身上阳的力量就是大海。这种力量就像太阳一样，温暖而强大，能够将驱除邪气，抵御恶魔。
    风谷玉门问道：炭治郎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家？炭治郎回忆道, 我家世代都是卖炭的。
    卖炭郎吗？
    卖炭郎自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那就代表着这股力量另有来源。
    不过看炭治郎的样子, 好像也并不太了解。流传在血脉里的力量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如果没有明确记载, 后人确实是会一头雾水，风谷玉门也就没有深究了。
    深究下去, 就只能窥探炭治郎的记忆, 但这显然并不是一个神官该做的事情。
    炭治郎和祢豆子拥有者极强的潜力, 如果在现代, 风谷玉门恐怕都会心动, 想要他们加入樱井神社。
    不过在这个时代，显然就不太适合了不对。
    为什么不呢？风谷玉门的眼睛亮了起来。
    虽然大正时代距离风谷玉门的时代有百年之久，但如果消灭了鬼, 为什么炭治郎和祢豆子不能成为和巫女呢？
    这个时代神明大人就已经在清泉山了，虽然还没有升格，不能给予多座神社神降，但风谷玉门可以借来未来的力量。
    只要借来未来的力量，给予神社神降，那么等到风谷玉门离开之后，炭治郎和祢豆子可以为他维护新的信仰。
    那么即使是在百年之后的神明大人也可以因此受益。
    风谷玉门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到这里来是受到神明的指引，炭治郎、祢豆子
    他的表情像极了拐卖儿童的坏叔叔，带着几分诱惑和鼓动，虽然就年纪而言，只能算得上坏哥哥。
    想不想当武士，当巫女？
    炭治郎和祢豆子面面相觑，感到疑惑。
    武士？
    巫女？
    风谷玉门道：你们有这样的才能和潜质。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供奉着神明的神官。目前我的神社体量很小，但随着神社的壮大，就需要有武士保护神社，需要巫女传播神明的力量。
    怎么样？考不考虑加入樱井神社？
    炭治郎和祢豆子没有想要拒绝，且不论风谷玉门对他们的恩德，神明之力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
    但他们仍旧迟疑。
    炭治郎道：我现在是鬼杀队的成员，如果不能肃清食人鬼的话，我无法安心待在神社里。
    祢豆子认同道：我也是。
    风谷玉门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你们退出鬼杀队，也不是阻止你们肃清食人鬼。
    正相反，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帮助鬼杀队肃清天下食人鬼。
    哪怕是你们现在想加入樱井神社，我也无法为你们举行仪式，至少要等到新的神社建成才行。
    等到鬼都灭绝了，你们便加入樱井神社如何？
    炭治郎和祢豆子便再无疑虑，同意了风谷玉门的提议。
    风谷玉门并不急着现在就插手他们的训练。
    正如风谷玉门此前所言，灵是会感染的。一个地方或者一个人出现灵的奇迹，那么很快，他的周围就会诞生更多的灵的迹象，甚至会因此孕育出新的灵。
    现在对他们进行灵力的修行，很快就会感染到其他猎鬼人，也会相应地感染他们的死对手食人鬼，酿成不可预估的恶果。
    他们不是风谷玉门，能够控制自己的灵性。
    风谷玉门除了小时候不知收敛，点化了好几个妖怪，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不然风谷玉门走到哪里都极有可能孕育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妖怪。
    炭治郎的好日子没过几天，狭雾山就有一位客人来了。
    这是带着火男面具的锻刀师，送来了炭治郎的日轮刀。没有多久，炭治郎就接到了他成为猎鬼人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前往西北方镇子解决少女失踪事件。
    还在训练当中的祢豆子也要去帮他。
    鳞泷左近次想要拒绝，却被祢豆子说服了。
    他是我的哥哥，不管是危险也好，幸福也好，我都要和哥哥一起承担。
    为了避免自己看好的未来的武士和巫女遇到危险，风谷玉门想了想，在他们离开之前的夜里安排一场特训。
    特训的主题是水之呼吸。
    鳞泷左近次听到这个就想逃跑，但风谷玉门提前截住了他。
    鳞泷先生也来吧，希望您也能有所收获。
    鳞泷左近次心动了。
    虽然看到风谷玉门的呼吸法会冲击他的心境，但是另一方面，风谷玉门的呼吸法就是水之呼吸的未来型。
    水之呼吸在鳞泷左近次手中已经到极限了，即便是做出更符合自己的创新，也无法刷新水之呼吸的上限。
    而风谷玉门则不一样，他不需要创造属于自己的招式，甚至不需要招式，因为他就在水之呼吸的顶峰，他就是水之呼吸的上限。
    水会从各个地方出发，最终汇聚到一起，变成大海。风谷玉门握着檀纸扇，在他面前，鳞泷左近次、炭治郎、祢豆子都在进入水之呼吸的状态。
    水之呼吸的奥秘在于以人的身体去模仿水的律动，将人的呼吸化作溪流、江河、大海，将人的气随之化作溪流、江河、大海。
    我无法教给你们更多的秘技和招式，但我能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是水。
    什么是水的律动。
    风谷玉门呼吸着，一呼一吸之间，便自然而然地带动了其他三人的呼吸。
    他们被风谷玉门牵引着，感受着风谷玉门的呼吸，融入到了风谷玉门的节奏当中来了。
    风谷玉门从静处开始呼吸，一开始呼吸轻盈，几乎感觉不到，就像是平静的水面，就像是被阳光蒸发的水气。
    随后他的呼吸便渐渐加重，如同水气凝聚，变成雨滴落下。
    雨越下越大，风谷玉门的呼吸越来越汹涌，地上的水流汇聚，变成流淌的小溪，溪水奔流着，就像是血液一样在他们的体内奔流着。
    流水汇聚，变成江河。风谷玉门身体在震动，带动着他们的身体也在震动，如同江河滔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