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神纹再现

    莫凌天听到苍空的话后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数千年都不曾说话的老头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原本莫凌天心想，若是这老头油盐不进的话，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离开这里。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张口了。
    虽然没有这老头的帮忙，莫凌天相信凭借他身上的真灵世界，早晚也能破开这里的空间。但能够得到这一个位仙强者的帮助，自然再好不过，何况这老头不但能够从鸿蒙道韵中醒来，更是对这无渡崖研究了数千年。
    一阵喃喃自语，只见苍空久久低沉的头颅突然抬起，那浑浊的眸子更是发出一道震慑人心的光芒。
    “你有‘混沌本源气息’？快拿出来给我看看……”苍空像是久经黑暗的旅人，突然看到前方的光亮一样，带着一丝激动向莫凌天说道。
    莫凌天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若不是亲眼看到，绝对想象不到这老头会是仙尊强者。同时取出一个玉瓶，向老头递了过去。
    别的东西没有，混沌本源气息莫凌天还真不缺。
    看到莫凌天拿出的玉瓶，苍空甚至想都没想直接接了过来，同时激动的将那团混沌本源气息放出，打出了数百道印决。
    只见那团混沌本源气息在数百道印决下，不断的翻腾滚动，只是数十息间，就形成了一股玄妙的空间球体。
    那球体像是一个循环的空间，里面却带着一丝无尽岁月流逝的气息。
    仅仅片刻时间，莫凌天就陷入了这岁月流逝的循环球体空间。
    感受到那强大的空间阻力，莫凌天心里升起一股极度的震撼，同时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叫苍空的老头，竟然用混沌本源气息模拟构建了一方虚空世界，在这方虚空世界中，隐约带着一股岁月错乱的意境。
    在这意境里，莫凌天感受到了咫尺天涯的错乱。这种错乱，让他感觉到，自己随时都能到达这缕本源循环球体内部，但又有一种永远踏不出去这一步的感觉。
    “时空之轮……”莫凌天喃喃自语，他甚至有些明白过来，难怪这些纵横一世的强者会被尽数困在此处。这神落城，根本就不是一方空间，而是一个神通世界，一个以鸿蒙法则构建起来的无上时空法则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除非你能感悟到超越鸿蒙法则的道韵规则，否则根本无法打破这种壁障。
    超越鸿蒙法则，莫凌天惊骇的张大了嘴。那可是天地之初的本源之一，有谁能够感悟到超越它的法则道韵？就算是自己的混沌本源，怕也不过和这种鸿蒙法则平分秋色吧。
    听到莫凌天的话，苍空浑浊的眼睛突然赞赏的看了过去：“了不得，仅仅通过我构建的模型，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时空禁闭空间。神婴境修为竟然能看到这一步，看来比起我当初还要强上不少，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多谢前辈夸奖，晚辈也只是偶生感悟，时空无形，岁月无声，无痕无相，本源心生……”莫凌天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明悟，甚至带着一丝激动向苍空道。他忽然有一种感觉，无形无相乃是有形有相，咫尺天涯本来就不过咫尺。
    “你……”原本只是有些赞赏的苍空突然惊悸的站了起来，激动的抓着莫凌天的肩膀，“你竟然能够看出无痕无相，本源心生……”
    莫凌天心里大汗，在前世，他就感触到了天地道韵的本源意志，只是没想到那种天地意志也能通过本源模拟出来而已。虽然他可以说是在这一刻有所明悟，但却并不能说是因为这瞬间的明悟才懂了这些道理。
    “不错……不错！难怪你能得到这种混沌本源，看来我们打破这里的壁障，离开这神落城指日可待了……”苍空激动的站起身仰天长啸道，似乎数千年来的压抑，在这一瞬间尽数消散。
    塔罗也是回过神来，向看怪物一般的看向莫凌天。哪怕他是地仙修为，也不清楚莫凌天说的那些无痕无相是什么东西，更不清楚本源怎么会由心而生？若能够心生本源的话，那混沌本源还能如此珍贵，成为混沌至宝？若能够心生本源的话，那他们任何一人岂不是都能成就无上大道？
    苍空可不在意塔罗的想法，早已将一道道阵纹刻画出来，展现在莫凌天眼前。
    一种种时空模型被不断演化，一道道天地纹理被不断推理，莫凌天脸上的惊佩也越来越浓郁。莫凌天突然发现，这个叫苍空的老者，不止是在修为上，在阵道上的天赋也让他难以置信。
    这些天地纹理，哪怕他前世，有一些甚至都未曾接触过。
    他相信，若是在外面，只是凭借阵道手段，一般的仙帝恐怕也不是苍空对手。
    随着苍空解释的越来越多，莫凌天脑海的影响也愈加清晰，最后甚至形成了一方独立的世界，就像这神落城，形成一种循环禁闭的多维空间。
    十数天后，莫凌天看和苍空不断的刻画，完全沉浸入那种磅礴的鸿蒙空间中。
    两个月后，莫凌天看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完全形成了一道时空轮廓。
    半年后，那时光轮廓终于凝成一种封闭的领域……
    两年后，时光领域在鸿蒙法则的孕育下，已经凝成了一道殷实的世界虚影。
    随着时光之轮的旋转，莫凌天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真谛，但那片世界恍若梦境，模糊而又朦胧。
    又是一年的时间过去，莫凌天的身体突然升起一丝光芒。那光芒泛着雷光，渐渐凝聚殷实，只是半天时间，便将莫凌天完全包拢。
    ‘咔咔咔咔……’一阵阵激炸的雷裂声响起，苍空被这种雷裂声惊醒，睁大眼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陷入推演顿悟的青年修士。
    在苍空的感知中，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雷弧中慢慢攀升，语气惊骇道：“这怎么可能？菩提明道，鸿蒙生灵……竟然真有这样的存在……”
    苍空眼里充满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气息不断攀升的莫凌天。
    ……
    此刻，莫凌天完全陷入鸿蒙混沌的交织之中。
    在他的识海深处，一片混沌鸿蒙相互缠绕。好似天地未开之时的鸿蒙混沌世界。
    在那片世界中，一切都处于静固之中。
    没有时光流逝，没有空间存在，哪怕一丝尘埃，在这种世界好像都是虚无。
    突然，一丝灵气从这种混沌鸿蒙中慢慢苏醒，一道光亮从中心逐渐弥漫。就像炸裂的核弹，突然打破了世界的静固。
    随着世界炸裂，无尽的本源气息从虚无中衍化，无数的生灵开始慢慢孕育。那些生灵在天地灵气的孕育下，逐渐凝聚灵识，成为一个个强大的先天圣灵。同时，一道道造化气息散落宇宙各界，凝成万物生灵……
    莫凌天不知道在他识海深处的世界是否便是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世界情景，但他能感受到，在这种世界衍化之中，他的修为就像当初的圣灵，不断的攀升。
    仅仅数天时间，他就感到自己的修为直接从神婴境七层攀升到了神婴境巅峰，并且没有一丝停止的迹象。
    ‘咔擦……’一道细微的碎裂，在这种心道感悟下，莫凌天体内的轮回壁障根本没有一丝阻碍，就像水到渠成一般，直接破碎，一个新的境界在莫凌天心神中升起。
    轮回一层，轮回一层中期……
    轮回境一层后期……轮回境二层……
    一股强大的本源道韵在识海深处激荡，莫凌天的修为更是在十数天内直接飙升到了轮回境巅峰境界。
    而此刻，一股股强大的法则感悟，不断的冲击着乾坤境那道壁障。
    ……
    时光流逝，莫凌天完全陷入这种鸿蒙大道之中。
    转眼间，十年已过。
    十年之中，苍空早已从那无尽的顿悟推演中清醒过来，不过并没有离开无渡崖，而是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这青年修士。
    千万年来，任何被困在神落城的修士，无一不因为岁月的消耗，修为不断下降。哪怕是他，这数千年来，也早已从仙尊境降落到了天仙境界。而眼前这青年修士，不但修为没有一丝的降落，反而在十年之中晋级到了乾坤境中期。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在这种世界中凭借鸿蒙感悟让修为晋级。
    又是半个月过去，在苍空惊骇的目光中，莫凌天终于清醒了过来。
    不过在清醒过来的同时，莫凌天脸上并没有因为晋级到乾坤境中期而应有的兴奋，而是一脸苦笑。
    看到莫凌天脸上的苦笑，苍空那惊骇的目光才收敛起来，摇了摇头道：“莫小友，你也感悟到了？”
    莫凌天无奈的点了点头。
    十数年时间，在苍空的引导下，莫凌天的确找到了这里的出口。和他之前猜测的也完全相同，神落城的出口只有一个，便是眼前的无渡崖。
    “无渡崖是神落城的唯一出口，我在数千年前就想到了，只是不敢确定，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苍空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惊骇，反而变成一丝落寞，摇头道。
    “那该死的果然卑鄙，竟然用如此手段困住我们。”莫凌天心里也愤懑不已。哪怕他已经完全清楚了神落城的世界构造，但依然清楚，就算他晋级到了乾坤境，也绝对不可能安然走出无渡崖。
    “哎，真没想到，我苍空纵横神落大陆数百年，竟然真的要陨落在这里……”苍空带着一丝极度的不甘，道，“若是没有数千年消耗，凭借我仙尊境界修为，或许还能拼上一拼，可惜现在……”
    说着，苍空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清楚，以他现在降落到天仙境界的修为，根本无法走出无渡崖。
    莫凌天听了苍空的话，微微沉寂了片刻，目光向无渡崖看去，突然慢慢走了过去，目光之处，一片迷蒙翻滚不息，突然间，他眼睛一亮，道“也不然，鸿蒙混沌衍化万界，造化万物天道不绝，我想纵然是合道强者，也不可能真的逆天而行，只要不是逆天而行，就必然会留下一线生机，这无渡崖是很难渡过，但也不见的就真的不可渡过。”
    “你是说……”看见莫凌天平静的表情，苍空忍不住问道。
    莫凌天微微一笑，并没有接着苍空的话说，而是看向无渡崖深处，道：“据我所知，寂灭化法相，法相生十绝，一旦渡过十绝幻劫，天道合九而归一，便能够以自身感悟合道天地，成就天道强者。”
    “但在我的感悟中，真正的强者并不是合道天地而生，否则不会有本源心生这一说。我想着也是这方世界那个天道强者最终陨落的原因，既然他是以鸿蒙法则合世界之道，那这鸿蒙之中就一定参杂了他的道韵，鸿蒙自然会有斑杂，我们或许能够从中找出破解之法。”
    莫凌天的话让苍空一愣，他身为仙尊强者，也从未有莫凌天这种感悟。而此刻，听到莫凌天的这些话，他又感到似乎每句话都十分正确。
    “莫小友的意思是？”苍空不明白莫凌天一个乾坤境修士怎会有这么深刻的感悟。
    看到苍空一脸不解的样子，莫凌天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猜测的破解之法是什么，反而问道：“鸿蒙山乃是天地初开之时，构建鸿蒙界的世界之山，传闻此山乃鸿蒙界之根基。我若是没有猜错，就算天道强者，也绝对不可能炼化掌控鸿蒙山，前辈在鸿蒙山下感悟岁月久远，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如此说来，我的确感到那鸿蒙山有些不对。若鸿蒙山真的如莫小友所说，是鸿蒙界的世界之山，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并且当初我在鸿蒙山下感悟之时，虽然有一股无匹的鸿蒙之气，但那种气息似乎蕴含一股幻境道韵，很多人在陷入其中后，就像置身于一片无际的星空，找不到出来的方向。”苍空想到当初自己清醒时的情景，依然一身冷汗。
    莫凌天摇了摇头，道：“我猜测，那鸿蒙山正是破解这无渡崖的阵基。”
    莫凌天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他有一种感觉。鸿蒙山看上去的确磅礴骇人，但莫凌天能感受到那种鸿蒙道韵痕迹，似乎有一股清晰的规则。
    这种规则开始并不明显，但在苍空的一番指导下，让莫凌天感受到，那种规则就和自己前世遇到的一种时光幻境极其相同。
    “那鸿蒙山是无渡崖的阵基？”苍空不敢相信的看着莫凌天，他还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不是他想象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敢想。要说鸿蒙山散发出来的鸿蒙气息时维持无渡崖运转的根源他或许还信，但是是无渡崖的阵基，这显然太不可思议了。
    莫凌天对苍空微微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并非和一般修士相同，而是转世之身。因此对法则道韵的感悟并不和别的修士一般，知道的自然也要多一些。”
    “禁锢这方界域的那家伙虽然强大，但也不过天道修为，他的顿悟最强也不过达到了看山不是山的境界，怕是还没有达到看山还是山的境界。因此也不可能明白本源心生的道理。若我的猜测不错，那无渡崖看似是真正的唯一出口。但其实不然，真正的出口应该是和它相反的地方，也就是这里的至高处，鸿蒙山。”
    “难怪……”苍空惊异的看着莫凌天，喃喃道。他终于明白了莫凌天为什么会如此逆天。在神婴境修为，竟然比他还要妖孽无数倍。
    虽然他也知道，宇宙之中天纵之人数不胜数，就算他被称为神落大陆万年来第一人，但也不见得真正无敌。可莫凌天的表现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个神婴境修士，能够感悟到他仙尊境界感悟不到的东西，这根本就不可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莫凌天是转世之身。
    想到莫凌天前世很有可能就是和那天道强者一般的存在，苍空眼里突然升起一丝异芒，赶紧说道：“莫道友，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再过千年，我也难以找到真正的出口。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没有实力去尝试……”
    不等苍空说完，莫凌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连忙摆了摆手，正色道：“苍道友言重了。如果不是你数千年的推演，哪怕我是转世重生自身，想要找到时空之轮的规则，怕是也要数千年时间。数千年后，就算我能找到，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所以我应该是多谢你才是……”
    听到莫凌天话语极其诚恳，苍空忽然哈哈一笑，道：“和莫道友一见，苍某才知此生不虚。无论你我能否出去，得此一友，也值了。”
    说话间，苍空手中数道纹络打出，继续朗盛笑道：“我刚刚发出讯息，说是和莫道友已经找到了破解这神落城之法，我想他们都会感谢莫道友的恩情的。”
    果然，苍空话音刚刚落下，只见众多修士便纷纷向这边涌了过来，只是片刻，就有数百人落在了无渡崖边。
    苍空看到众人过来，苍老的脸上焕发出一股生机，朗盛道：“各位道友，我苍空承蒙各位数千年来的照顾，得以致力于推演着神落城的破解之法。惭愧因为才能所限，一直未能找到根由。”
    “天道不绝，经过和莫道友十年的相互参悟，我们终于找到了神落城的出口……”
    ps：下班太晚，好在12点前终于码出来一大章。五千多字，路过的朋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