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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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徐凉云这样的反应,这样的答案,他明明早都知道。
    片刻后,他才终于松开了手。
    他听到外面的风在呼啸,感觉身后一片空空荡荡,再也听不到当年那汹涌的雷雨声。
    他回过头,看见布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陈述厌看着它,片刻后,苦笑了一声。
    隔了一天以后,将近傍晚的时候,陈述厌和周灯舟见面了。
    妻女双全的周灯舟过完年以后脸都圆了一圈,满面红光的,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他笑嘿嘿地说:哎呀,过年好啊厌厌老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述厌声音凄凉:因为过了个晦气的年。
    守在一边装路人的警察:
    周灯舟愣了一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陈述厌说,比较倒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走吧。
    周灯舟听了这话,反倒有点放不下心来,不太放心地问:真不是大事儿啊?
    陈述厌答:真不是。
    那行吧。周灯舟说,要是出了事的话,你记得给我说。
    陈述厌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打算说,这事儿和周灯舟又没关系。周灯舟一个小小的雕塑家,知道这种毛骨悚然的事情也做不了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再说,会不会被杀,陈述厌也没什么所谓。
    他看得很开。
    两人在街上肩并肩走着,聊着准备合作举办的艺术展。
    周灯舟这人一说起办展来就来劲,总想说个全面。这人肢体语言和口头语言一样多,说话总喜欢手舞足蹈地比划,说到兴奋处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就搂住陈述厌,话里话外都一副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的样子。
    陈述厌早都习惯了,也没说什么,随便他动手。
    周灯舟一边说着这次展子的立意,一边跟陈述厌走进了一家西餐厅。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周灯舟有点诧异了因为这里并不是晚秋,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西餐厅。
    周灯舟看向陈述厌:不是说去晚秋?
    陈述厌说要去晚秋完完全全是为了刺激徐凉云,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干嘛会做出那种事儿,后来徐凉云还不搭理他,他这几天一度非常尴尬,当然也不会想再去晚秋。
    周灯舟这一问,他就又想起了那天的尴尬经历,于是抽了抽嘴角,说:不是哪儿都一样吗,我又不想去晚秋了,情侣太多。
    周灯舟寻思也是,没再过多问,跟着陈述厌走了进去。
    两人落了座,点了两份套餐,把菜单还给服务生以后,周灯舟就又开始了。
    他说:我过去半年都做好作品了,咱俩得把东西串和一下。毕竟是雕塑跟画,不是同一类型的。当然,一个展子立意一样,风格可以迥异,但不能八竿子打不着边。
    我肯定是相信你的厌厌老师,你也知道我巨喜欢你。我还记得你以前是那种深渊里开花的风格,花往天上看,有那种王尔德说的身在泥泞仰望星空的味儿但也不全是,你不是星空那么柔和的东西。
    也不是不柔和,就感觉你的画里,那些发光的,深渊里的东西抓着的光,都特别烈,那些从暗处往外开的花也都特别坚强。
    就那种不是只是在互相救赎,我感觉还有在一起坚韧不拔,特别勇敢,为彼此而生,就给我这么一种感觉。
    但是你这些年就不是了,你这些年的画里没有光了,色调也灰了,画面特别暗,那些东西就一直往深渊里沉,越沉越深越沉越深这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特别好,你怎么着都特别好,我永远喜欢您。
    扯远了扯远了,我呢,我就是觉得真的,枯萎的东西救不回来,只能尘归尘土归土,重生又能怎么重生呢,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他话说到这儿,还没来得及往下说,突然间,西餐厅的门就被人不是很友好地推开了。
    真的不是很友好,一下子推开的,哗啦一下,挂在门上的那些铃铛的响声都急促得像在催命。
    陈述厌正听周灯舟说话说得出神,这一下子,就把他的思考给拽回了现实。
    他撇了撇嘴,转头无语看向这个气氛终结者。
    推门进来的人是一个人来的。他戴着渔夫帽,黑色墨镜,一个黑色口罩,身上穿着黑色风衣,里边是件白色衬衫,修身的裤子把腿衬得很长,脸却是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都不给别人看。
    身上还行,但那个帽子和全身都不搭,感觉像是从谁那抢劫过来的似的。
    陈述厌一看他,就愣了一下。
    愣了片刻后,他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烟消云散了。
    第7章 六话 那你刚才干嘛呢。
    陈述厌遥遥看着那个推门进来的人,忽然感觉现实再一次变得魔幻了起来。
    这也太荒诞了。
    陈述厌忍不住抬了抬手,轻轻嗤笑了一声。
    像是嘲讽,又有点微不可察的无奈。
    周灯舟听他笑了,就回过头,见他嘴角真的还噙着笑,当即就有点不明白了:你笑什么呢??
    没。陈述厌说,看见了个傻子。
    是真的傻,居然以为这么一遮就能骗过交往了五年同居了三年的男朋友。
    周灯舟:?
    周灯舟眨了眨眼,又回头看向那个刚推门进来的人。
    那人一路咚咚咚地走到吧台前,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一样,每一脚踩下去都十分用力,踩了一路咚咚响。
    走到吧台前之后,他又毫不客气地一下子拉开了椅子,声音极大,刺啦一声响。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啪一下子摔到桌子上,坐到椅子上翘起了腿,看起来气场很强的样子,一点儿不像个傻子,反倒很不好惹。
    看起来像闹事的,吧台里的服务生都被他吓一跳。
    周灯舟:厌厌老师,你认识那个人啊?
    不。
    陈述厌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他垂了垂眸,漫不经心道:我不认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旁边。
    跟他一起出门来守着他的警察为了方便盯着他,就坐在他附近。
    陈述厌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这警察目眦欲裂,满脸震惊地看着那坐在吧台前的男人。
    陈述厌低了低眉,觉得有点好笑,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那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完全不明状况的周灯舟小声说,这一路进来叮叮哐哐的,怎么感觉他要打人了?
    嗯。陈述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说,好像挺生气的。
    真恐怖。周灯舟说。
    别说他了,他有什么好说的。陈述厌说,接着说你的展子。
    陈述厌把话题拉了回来,周灯舟哦哦了两声,也不再去看吧台边的那个好像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了,回过身来,接着重新定义他的丧式枯木逢春。
    陈述厌听得心不在焉。
    他没抬头去看。和男人五年不见,比起上去歇斯底里地质问些什么,他竟然更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似乎这样,他就能更体面更得意一些。
    或许是因为曾经真的很狼狈。
    因为这个,他一直没抬头去看吧台边的男人,就一边听着周灯舟说话,一边轻轻敲着桌面,频率听起来有点心事重重的烦躁。
    过了片刻后,服务生走了过来,端着两份前菜。
    他把前菜一份一份放到桌子上来的时候,陈述厌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能问一下吧台那边的那个人点了什么吗?
    服务生一怔,看了看他,目光有点莫名其妙。
    陈述厌补了一句:我认识他,他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啊。
    服务生这才理解,他倒好说话,对着陈述厌一笑,然后说:他点了杯意式特浓,不加糖不加奶的。他看起来火气很大的样子,您最好哄哄他,先生。
    服务生一看就是把他俩误会成了正闹别扭的同性恋小情侣。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社会真的很开放。
    陈述厌眼皮一跳,心里的雷区炸了个雷。
    果然是咖啡,还是意式浓缩这种巨苦的。
    他倒没变。
    陈述厌心里念叨着,然后抿了抿嘴,抱着想恶心男人一把的想法,他抬起头,对服务生说:给他加两个方糖,再顺便上个草莓蛋糕你这儿有吗,奶油切角那种。
    服务生点了点头:有的。
    好,再给他上一份葡萄乌龙,少糖多冰,加片薄荷。有吗?葡萄乌龙。
    有。可以现调,先生。
    陈述厌点了点头:那就给他上这些。
    服务生点了点头,跟他确认了一番之后,就转头走了。
    陈述厌再一抬头,就看到周灯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陈述厌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捏起桌子上的一块面包,指了指吧台那边的人,说:枯木逢春。
    周灯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往前倾了倾身,往陈述厌跟前凑了凑,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你那个前任啊?
    陈述厌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砰地一声响。
    陈述厌这才终于抬头,将目光投了过去,就看到是吧台边的那个男人抬腿踢了一脚旁边没人坐的椅子。
    估计在他那边看来,就是周灯舟站了起来,往陈述厌脸上凑。
    像要亲。
    这么一看,陈述厌才发现男人真的瘦了不少。尽管他又是口罩又是墨镜又是帽子的,大半张脸都埋没在阴影里,根本看不见面容,但轮廓却已然消瘦了很多。
    他正在那侧着半个身子看手机,但目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落在手机上,还是落在别的地方。
    陈述厌反正是觉得他现在非常咬牙切齿。
    陈述厌冷笑一声,心里骂了句傻逼。
    他咬了口面包,面无表情地嚼了两口,突然又发现男人在用左手看手机。
    陈述厌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男人一向是用右手拿手机的。
    注意到男人用手的变化这事儿突然让陈述厌有点微妙的不得劲。他撇了撇嘴,心里忽然开始无端泛起了波澜。
    五年没见男人,爱恨都太汹涌,陈述厌心里的情绪波澜一打开开关,没几秒就开始惊涛骇浪,好的坏的都一并翻腾了起来。
    陈述厌又听到了瓢泼的雷雨声,听到了徐凉云的告白和凄凉的分手,一声一声轰隆隆炸在心头。
    陈述厌啧了一声。
    他突然想,什么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见鬼去吧。
    他该去看看那个吧台边的男人,该给这些年汹涌的爱恨一个交代。
    陈述厌想罢,就站起了身来,决定去和男人体面地做一个五年的清算。
    他拍了拍周灯舟,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地放下了一句:我去逢个春。
    陈述厌说完这话就走了,周灯舟只能转头目送他。
    陈述厌一路走到吧台前。他一起身走过去,吧台前这举手投足都写着我很生气的男人一下子就不对劲儿了。
    陈述厌看到他手上很明显地一抖,然后连忙收起了手机,有些慌乱到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转头站了起来,脚步匆匆,一看就是想溜。
    站住。陈述厌道,来都来了,你上哪儿去。
    男人顿了一下。只一下,他就又一次迈出了步子,接着疾步往外走,想跑的心思溢于言表。
    陈述厌一看他还往外走,一下子想到了他当年那一通根本不给人挽留机会的分手电话,和当年不由分说的不辞而别。
    一股无名火一下子烧了心。
    这股火窝在他心里很久了,陈述厌当即提高了声音:徐凉云!
    往外走的男人顿住了脚步。
    他停了下来,不再动了。
    这是徐凉云,这确实是徐凉云他虽然把自己包成这样,但陈述厌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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