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那么，眼前这个少年又是为什么？
    一对红色和一对蓝色，两双宝石般的眼睛对视着。
    是像隔绝海水的时候一样，隔绝了白雾吗？
    这样的猜测让涩泽大失所望。
    他没有兴趣和中也继续玩下去了。在中也攻破他的防御结晶之时，涩泽用空间系异能力结晶转移到了远处，然后朝着海里扔出了两枚异能力结晶。
    那是两枚相反的异能力的结晶。
    异能力之间在互相斗争、撞击，最终形成了特异点。[1]
    地面的冰冻也随之退去，太宰抬眼看着那个逐渐形成的特异点的，感叹道：终于来了啊。
    中也感觉这特异点比同位体打得那条龙差劲许多，毕竟这次形成特异点的两个异能没那么难搞，没有《人间失格》，也没有吞噬一大堆其他的异能力。
    不过应该还是能让他舒展一下筋骨，尝试一下兄长的教导。
    中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
    另一边，跟丢了涩泽龙彦的异能特务科里，他们好不容易通过两次白雾确定了涩泽的位置，就接收到了特异点数值迅速上升的警告。
    巨大的红色警告字样出现在指挥室的屏幕上，他们调动着卫星和周围监控，试图还原特异点出现的原因。
    停！种田叫住正在回放视频的下属，下属也连忙停止画面，并将画面中的两个人放大做人脸识别。
    找到了，现在在和白麒麟战斗的，是港口Mafia的重力异能力者中原中也，以及无效化异能力者太宰治。监控的边上出现了二人的基础资料。
    鉴于没有经历魏尔伦事件，目前异能特务科尚未发现中也就是当初人工异能体实验的荒霸吐，仅作普通异能者记录。
    种田神情严肃，他回想起先前和森鸥外的通话，再一次觉得森鸥外就是个疯子。
    不管异能特务科现在是怎么想的，中也反正爽了。
    这里是无人码头，属于敌对组织的地盘，特异点又在海中形成，这意味着他根本不需要克制，也不用担心波及市民。
    太宰找了个石墩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放水密封袋，里面有一个正在显示数值的特质仪器，旁人很难以理解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太宰很清楚。
    那是中也的异能数值。
    荒霸吐的所有资料全都被魏尔伦和兰波带走或销毁了，即使是中也也不知道多少，这让港口Mafia陷入了抓瞎的境地。
    的确，也可以完全将荒霸吐的情况全部交给兰波来负责，可面对一无所知的存在，那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去搞明白可不是森鸥外的风格。
    中也在港口Mafia的时候测试过很多次，但因为不能真正的放开去使用能力，测出来的数值并不具备多大的参考意义。
    这一次正好，不仅可以利用涩泽龙彦的特异点来测试一下荒霸吐的数值，还能向异能特务科展示港口Mafia的力量。
    一石二鸟？
    回想着最近森先生一连串的安排，太宰毫不怀疑他可能已经一石七鸟，真是不怕撑死。
    喂，太宰中也在战斗中突然停下，呼喊着太宰，接下来可要及时阻止我。
    说完，他也没有等待太宰的回应，而是咬住手套根部，将两幅手套脱下来，并于半空中低吟道：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2]
    黑红的污浊刻印蔓延上中也的脸颊，周身环绕着像雪一样的黑色粒子。
    兄长赠予的珍贵帽子也在风的作用下，打着滚飞落到了黑发少年的手里，而中也的意识也在那一刻丧失了。
    他与空中驰骋，黑色的重力球被投掷向特异点，让特异点发出了痛苦的叫声，被重力球打中的地方已被黑洞吞噬殆尽。
    先前还给人感觉强大无比的特异点，在神明的对比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太宰握紧了帽子，他注视荒霸吐与异能力的战斗，注视着那个让人难以移开眼球的存在，连仪器上那飙升到可怕地步的数字都未曾注意。
    好厉害。[3]
    这就是荒霸吐。
    他完全被摄去神魂，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存在。
    那样矮小的身躯，与特异点相比就像是蚂蚁和大象，可他却只能看到那只小蚂蚁。
    特异点在反击，它开始连发光炮，是攻击中也，也是在攻击大海。
    海浪再一次被唤起，整个码头不断地下着暴雨。
    太宰再次被淋湿，视线因水的干扰变得模糊起来，但他始终没有挪开目光。
    他看到中也在空中吐出了鲜血，血液就像飞扬的粒子一样悬浮在中也身边。可中也无知无觉，还在攻击眼前逐渐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对自己崩坏的身躯没有任何的反应。
    正如来之前中也跟他坦白的一样，是完全丧失意识，在死之前都会不断破坏下去的可怕怪物。
    唯一能够制止的方法，只有《人间失格》。
    如果他的迟到了一点，也许中也就会因此力竭而亡。
    你这样的存在，也被人托付了沉重的生命呢。
    太宰心底有个声音在说道。
    手中的帽子，并不是能被风轻易吹起来的存在，而是像山一样沉甸甸的，是一份足以将人压垮的信任。
    战斗已至尾声，太宰猛然回过神，他从石墩上站起，珍贵的测量仪器被带起，被摔落在地却无人理会，他只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涩泽的特异点这个招式，DA里有提及龙头战争的时候也出现过，不过DA的龙要强大太多倍了。
    [2]虽然中也的异能叫做《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有同名诗篇），但这句解放词其实是《羊之歌》里的。
    [3]《十六岁》里，太宰见到中也初次开污浊的反应。本文里的特异点比较小，没有完全展现出荒霸吐的强大，强烈建议大家可以去看看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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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如果说先前涩泽弄出的那个特异点已经让异能特务科焦头烂额,那么后一个出现的，那足以碾压前一个特异点数值的存在，就让异能特务科彻底炸开了锅。
    立刻给我接通森鸥外！种田长官一拍桌子道。
    他的属下立刻拨通了预留的电话,可接电话的人却是首领秘书，秘书相泽声称首领有事外出,请他们稍后再打来电话。
    种田听着电话背景音里清晰的声音，整个人如同吃了炸//药,得靠着意志力努力忍耐着才没有立刻吼回去。
    那背景音的内容是这样的
    爱丽丝酱,爱丽丝酱~我们穿上这条裙子怎么样？超好看哦！
    不要！中也在打小怪兽,林太郎竟然一点也不务正业，真是糟糕的大人！
    不是的,爱丽丝你误会我了。我们换衣服就是去见中也君和太宰君哦,来吧，穿上漂亮的小裙子我们一起去迎接他们怎么样？
    唔是为了见中也啊。那好吧,我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没问题，爱丽丝永远是最最最可爱的！中也君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这样的背景声的，种田怎么可能相信对方秘书的鬼话。
    在通话挂断之后，种田立刻让人去调查中也的资料,从港口Mafia传递出来的消息，新的异常数值应该是中原中也造成的,但这在他们的档案中完全没有任何的记载。
    回到码头这边。
    在最后一个重力球被投掷出去后，特异点化作一场爆炸，从海面上出现，也从海面上消失。
    失去了敌人的荒霸吐缓缓从空中降落，他站在码头最前端，两只手的手心再一次酝酿起了吞噬一切的重力球。
    哪怕没有目标，他也还是会不断破坏下去,直至生命的终结。
    就在这时，一顶帽子扣到了他手上，手腕被拉住，污浊的刻印以手腕为中心逐渐消退。
    逐渐恢复意识的中也偏头看着太宰，这家伙此时带着浅浅的微笑，意外地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笑容。
    辛苦你了，中也。太宰搀扶着有些脱力的中也，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
    嘁。中也扶正帽子，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依稀可见人影的涩泽龙彦。
    他克制住自己倒头睡过去的想法，推开太宰的搀扶，用仅剩的体力运起异能力，脚下的地面因为重力而下陷，接着他几番跳跃，凭借着控制重力的，他很轻易地便来到了涩泽面前。
    他抓住涩泽龙彦的衣领，一个回旋踢加重力控制，直接将涩泽踢到了太宰面前，自己也跟了过来。
    太宰踩住涩泽的白色披肩，没有触碰他。他低着头看着仍不显惊慌，甚至还在微笑的涩泽龙彦。
    就在此时的，一声穿透力极强的虎啸响起，又是眨眼间的，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虎便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就在中也以为这是敦被分离出去的异能时，老虎化作了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少年。
    敦慌慌张张地抓住中也的手臂，打量起中也全身。
    中也先生！他的语气里满是惊慌，您还好吗？我刚才看到
    显然，他是看到了中也污浊时候的样子，以为中也出了什么事，现在确认中也无碍才松了口气。
    啊，我没事。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中也安抚着自己的徒弟，随口问道。自从战争开始前敦接了一个任务之后，他就好久没有再见到敦了。
    中岛敦道：我的任务地点就在附近，看到了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的下属，听说这边有情况就赶过来了。
    一旁的太宰却疑惑地问道：敦君，你的异能没有被分离出来吗？
    分离？敦歪歪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白雾还没有解除，按理来说凡是身处其中的人，都会被分离出异能，然后被自己的异能攻击，直至其中一方死亡。
    但是敦闯入白雾之中，却一切如常，自身的异能也能正常使用，没有被分离。[1]
    太宰忽然笑了起来，而他脚下的涩泽也一脸惊喜，这里果然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接连遇到三个不会被他分离出异能自相残杀的人，这种意外之喜。他太感谢好心的俄罗斯人向他推荐了这个地方。
    中也向敦解释了一下涩泽的异能力，敦顿时充满戒备地看着躺在地上，仿佛柔弱无力的涩泽。
    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太宰俯下身伸手碰了一下涩泽的脖子，然后用同样放在防水密封袋里的对讲机联系了黑蜥蜴的人进来。
    不一会儿，黑蜥蜴的人开着车子进来了，但四周的雾气却没有消散，这是气温似乎有些低了，也许是海边夜风所致。
    怎么回事？中也觉得不太对劲，他看向太宰。
    为了避免跟屁虫的，麻烦卡莲小姐帮个忙了。太宰答道。
    现在他们身处的雾气其实是降低气温异能力者伪造的，不算多精巧。但凭着异能特务科那群家伙谨慎小心的性格，只要雾气还在就根本不敢靠近。
    黑蜥蜴里的冷血也说：我和阿呆鸟联系过了，他会把卡莲小姐接走。
    中也确认后才点点头，用脚踢了踢被他嵌进地面动弹不得的涩泽龙彦，BOSS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好啊。涩泽看着三个特殊的人，语气虚弱地说着。他对有着这三人的港口Mafia也非常好奇。
    他本就是为了追寻不一样的存在而来，至于和异能特务科的合作？
    那种跳梁小丑他毫无兴趣。
    他的异能有点麻烦，交给我吧。冷血说道。
    中也知道冷血非常可靠，点点头卸去了涩泽身上的重力，坐进车里闭上眼小憩一会儿，今晚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冷血走上前拽起涩泽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如果我感应到你使用异能的话，我会认为你意图行刺BOSS，直接杀了你。我可不是异能力者，而且只要你死了，你的异能也不会让我消失。
    //
    等雾气消散了，异能特务科等待已久的搜查官们立刻进入码头，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ByeBye~空中，一架直升机张扬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去。
    金发青年横抱着一位白发白吊带裙的女性，坐在直升机垂落下来的秋千上，正是阿呆鸟和卡莲。
    忘了卡莲你穿着裙子了，站着不太合适，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到总部了。阿呆鸟看起来有些不擅长应付女孩子。
    卡莲被他抱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就像精致地人偶一样安静，完全没有理会他。
    阿呆鸟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好冷啊，卡莲你能控制气温变低，那能把气温变高一点吗？
    卡莲看着胸前的红蔷薇别针，依旧没理会他。
    阿呆鸟还在说，都是冷血没说清楚，我还以为是来接中也的呢。喂，卡莲，你觉得我这个空中秋千怎么样？中也会喜欢吗？
    卡莲不语。
    哈哈哈，中也一定会喜欢的，这可是我特别替他准备的。我已经想好了，等下次去接中也就用这个秋千，在中也还没睡醒的时候把他拉上来，吓他一跳。要不要再装饰点什么呢，卡莲你的红蔷薇真好看，一定很适合中也，我下次能去你的花园里摘一点吗？
    卡莲终于开口了。
    聒噪。
    以及，
    红蔷薇可以送给中也。
    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也觉得很配他。下次年会要不要和BOSS建议下大家演话剧呢是睡美人怎么样？还是白雪公主？BOSS和爱丽丝小姐一定会很感兴趣的。对了，可以去找公关官讨论。
    卡莲保持着平静，等直升机飞到总部上方之后，停机坪上已经有个阴郁的青年站在那里。
    卡莲看着他，忽然从秋千上跳了下去。
    空中顿时出现一个怀表，卡莲下落的时间变得无限缓慢，这是青年的异能力。
    那个总是低着头的青年仰起头，抱住了从天而降的卡莲，两人站稳之后，什么都没说，和以往一样宁静地离开停机坪。
    被遗落的阿呆鸟嘻嘻哈哈地跟上去。
    而就在他们楼下的首领办公室里，出现了一副令中也万分熟悉的画面。
    华丽的单椅上坐着一个人，而站在椅后的人正控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