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顾正则33

    见两位姑娘都不买了，田伯干脆的下楼去付银子去了。
    如方莹莹所料，田伯只付了买给赵凝惞衣衫的银子，她买的两件衣衫并没有付银子。
    咬着唇，屈辱的从怀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强忍着眼泪没有滑落下来。
    等赵凝惞和方莹莹出了这“千丝衣坊”，田伯主动询问，“两位姑娘是要去前面的金泰银楼买首饰罢？”
    赵凝惞一听田伯提起买首饰的话，就忍不住一颤。
    强自镇定看向了方莹莹，干笑着问她，“方姑娘，咱们还要去银楼吗？”
    方莹莹心中烦闷，很不得劲，本没心思再接着逛了，心中到底存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继续逛银楼。
    “再走一段就是我们省城最大最好的银楼，银宝斋了。咱们去看看有没有时新的首饰罢。”收拾了心情，方莹莹又伸手挽住了赵凝惞的手臂。
    赵凝惞很想婉拒，她实在是怕了。
    不管是方莹莹为了面子要送她什么还好些，毕竟她看出来了，不会太贵的。这个人情自己能还。
    可是田伯那边……田伯他得了顾大人的吩咐，替她买东西价格都不问的，花银子那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啊，太可怕了！
    田伯像是非要和赵凝惞作对似得，笑眯眯的在一边道：“姑娘的首饰实在是太少了，老奴之前也不会挑选，今儿姑娘愿意出门来看首饰，大人说了，要多买些……”
    “不用了不用了！”赵凝惞吓得小脸雪白，好在帷帽遮挡，无人看见她的失态，“我本就不爱那些，田伯就不用破费了！”
    方莹莹在一边听着心里极不是滋味儿。
    那顾大人到底和这位顾姑娘是什么关系嘛？
    听起来像是兄长对妹妹的关爱，可她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这种明显宠爱的做法，分明是男子讨好女子的常见做法……
    偏偏这傻姑娘看不出来，这样也好！
    方莹莹同时又在心里酸酸的想，顾大人若是对她这样，就好了！
    心里这样想，一时就没忍住，酸溜溜的对赵凝惞道：“顾妹妹，田管家这也是好意，你总是这样拒绝人家，这就不好了！”
    赵凝惞闻言眼眸一沉。
    这方姑娘非得说是田伯的好意这是什么意思？
    田伯是好意，她心里很清楚，田伯当她是晚辈一般的爱护。
    可田伯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明是告诉她，这是顾大人的意思！
    “方姑娘，你高看老朽了，老朽倒是想给孙女一般的姑娘买些好东西，只可惜老朽不过一介仆从啊。”
    田伯的言外之意很简单，给赵凝惞置办衣衫也好，置办首饰也好，都是他家主子坚持的。
    也是对方莹莹那酸溜溜的心思的回击。
    方莹莹只好尴尬的点头，直到了银宝斋里，被跑堂的迎接到银宝斋的二楼，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银宝斋是三层楼，一楼到二楼都是男掌柜的迎接。
    若是女客的身份特殊，或者女客不差银子，一般会去三楼挑选首饰，银宝斋在三楼特意安排了一位女掌柜的来招待。
    银宝斋的男掌柜的四十多的年纪，一看面相就知道是一位精明能干的生意人。
    他一看赵凝惞和方莹莹两人都是戴着帷帽的，还有老仆陪同，虽然没带丫鬟随身伺候，也猜出了两人的身份不一般。
    便直接带到了二楼，心想这样身份的两位姑娘最低也是在二楼选择首饰。
    毕竟一楼的首饰都是平民百姓才会光顾的。
    铜饰和银饰偏多，金饰极少。
    二楼则是以金饰为主，搭配制作精美的银饰品和珍珠宝石类的饰品。
    精明能干的掌柜的刚要向赵凝惞和方莹莹介绍饰品，田伯就开口了，“掌柜的，你们这银宝斋最好的首饰都在顶楼上罢？”
    男掌柜的一愣，做生意这么久，也有不少主子带着仆人一起过来买首饰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还没出声，仆人先开口的。
    且，这仆人开口也不一般，一开口就是要看最好的首饰。
    方莹莹此时存心想要看看这老仆到底会不会给赵凝惞买这银宝斋最好的首饰。
    见赵凝惞没有出声，她便轻声道：“掌柜的带我们去你们定楼看看罢。”
    见这主子模样的姑娘说话了，男掌柜的才松了口气。
    随即脸上都是笑意，笑盈盈的道：“那好！咱们银宝斋一共三层，第三层摆放的都是我们银宝斋最好的首饰，镇店之宝都在三楼！”
    田伯干脆道：“那就去三楼。”
    男掌柜的看了田伯一眼，已经不敢当田伯只是一名普通的仆人来看待了。
    客气道：“这位老爷，是这样，我们银宝斋第三层是由女掌柜的招待贵客们。女贵客们大多都是戴着帷帽来的……
    这要是相中了哪套首饰，那就需要试戴的，由女掌柜的接待也方便。”
    田伯听着就点点头，“嗯，妥当。”接着不理这男掌柜献殷勤，转头对赵凝惞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姑娘请上三楼。”
    方莹莹心中更不舒服了。
    到如今，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那钦差顾大人是故意让这老仆这样做，是为了警告她什么？
    心如乱麻，便看向了赵凝惞。
    赵凝惞此刻也是赶鸭子上架，那男掌柜的正看着她，盼着她往三楼去呢。
    她要是不去，也太伤田伯的面子了。
    田伯见她半天没有挪动脚步，微微一笑，轻声道：“姑娘不用多想，替您置办首饰，是公子给老奴下的死命令！”
    顿了顿，又笑道：“姑娘不想让老奴完不成任务，被公子处罚罢？”
    赵凝惞当然是狠狠摇头。
    田伯对她这般照顾，就当她是他家晚辈来照看的，她到了顾大人身边后，都是田伯在照顾她，她怎么能让顾大人惩罚老人家？
    “既然姑娘不忍心老奴被公子惩处，那就听老奴的，咱们上三楼挑首饰去！”
    这个时候，这银宝斋的男掌柜的也听明白了，感情这位不声不响，气质高华的姑娘才是正主子啊！
    于是不再搭理方莹莹，赶紧凑到赵凝惞身边，殷勤介绍三楼都有哪些好首饰……
    方莹莹气的差点拽碎了手中的手绢。
    “姑娘，上去罢，看看也好，真要是什么都看不上，那咱就不买。”
    赵凝惞听了田伯这句话，心中才一松。
    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上了银宝斋的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