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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开胃菜”说的是“Amuse Bouche”之类的词。我不会法语,但这种常用词多少还是知道一点。
    “很有启发性。”主厨说,“祝你们用餐愉快。”
    “谢谢。”
    “谢谢。”潘德小姐一直目送他走远,然后悄悄说,“你觉得好吃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和她交换意见:“我觉得像没有沾辣椒酱的鱼肉卷饼。”
    她的眼神看上去很疑惑:“但你刚才说的……噢。你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我没有。”我否认道,“我只是描述了自己对原料的猜测。”
    “但你说作为配菜可能很有趣。”
    “你会称赞说一种食物吃起来有趣吗?”我问她。英语里评价食物或气味“有趣”等同于说它是个坏东西。
    “所以你虽然说的都是实话,”潘德小姐若有所思,“但在表达的意图上,交谈双方产生了理解误差。”
    我哪里可能承认她说的是事实,连忙说:“可你也讽刺说那是很完美的餐前小点——因为太难吃了,所以你希望尽快开始吃主食以便结束这一餐。”
    “不,我没有。”潘德小姐抽了口气,“那很美味啊。”
    完了。
    我低着头:“现在我开始困惑了。你看,这家的牛排好到我吃完之后觉得死而无憾,但对于刚刚那一小口,我们的想法却差了很多。这让我不禁开始担心,我支付的酬劳能否真的让你满意——要在这里找到一间比这家还要好的餐厅太难了,我怕因为这个失误,下次就无法再得到你的帮助。”
    她笑起来,我抬起头,看见潘德小姐的肩膀轻轻颤动。她倒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笑,不过片刻,我便也跟着笑了。
    潘德小姐说:“听起来你的新家进展缓慢。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我认真想了一会儿,说:“还差一个茶几。”
    方便我在窗前加班,现在的这个太丑了,配不上我的单座沙发。
    “一个完美的茶几?”
    “对。”我想到挑冰箱的情景,笑了笑。
    我们各要了一杯红酒。潘德小姐请我帮她点,我不敢推辞,选了单宁感比较轻一点的酒给她。主食没什么好说的,牛排这个东西,一分钱一分货,钱到位了,肉送进口中那瞬间,是真的会让你觉得现在立刻死掉也无所谓。现在有几家传统牛排馆也全球各地四处开分店,肉没问题,但厨师有时很瞧不起人,肉最中间还是凉的就糊弄你说是三成熟。新加坡地儿小,容不下几尊这样的大神,比起牛排馆,我还是更喜欢来普通西餐厅享用牛排。
    晚饭收尾,我还陶醉在饱满的肉汁中有些难以自持。接下来还有演奏会,我的酒剩了半杯不再喝了,只是和潘德小姐闲聊。她在享用冰淇淋球,由于摄入了酒精的缘故,眼神比平时略显散漫,配合垂下的头发,让许多邻座频频侧目。
    我们来得早,这会儿快结束了,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我把披肩拢在身上,这时,潘德小姐伸出手帮我整理。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我的上臂,我如受电击,又强行稳住,胳膊陡然收缩,就好像把披肩又紧了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走吧。”
    好了。这回店里的人肯定觉得我们是一对了。
    我们从餐厅漫步而出,这里走去维多利亚音乐厅只有几百米路程。四周都是充满殖民色彩的建筑,南洋的晚风,那半杯红酒,在我们高跟鞋交替的声音中,我们并肩而行的黑色的裙摆里,我望着潘德小姐,忍耐我的错觉。我从没有哪一天像今日这样强烈地认识到,有一位女士正伴我左右:她端正、风趣、充满善意,她很有魄力,仿佛无所不知,她美貌与智慧并存,她是一个女人。
    我的天。
    我作为动物的部分就好像一定要跟大脑干架似的,意识到谁是同性不好,偏偏要挑潘德小姐?我气得脸都红了,好死不死,潘德小姐的手背贴到了我的脸上,她担忧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的手即刻就离开,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只有我们忽然停下的脚步在揭示什么。
    “可能是店里温度太低了。”我强自镇定,继续往前走,一边说,“我不知道SSO今天还有演奏。是不公开的活动吗?”
    “可以这么说。我们今天听马勒《第二交响曲》。”潘德小姐道,“最近我常常来这边。上周五,我还在这里听了韩小光的告别演出——他是SSO的首席圆号,我听说他的家人也是圆号演奏家。”
    我点点头:“那么上周五晚上你一定是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潘德小姐停也没停,笑着说:“是那样。这边一结束,我立刻就赶过去见客户。还好是步行就能到的距离。”
    说谎。
    ☆、第二十六章
    我直觉没对,但倒也没多问什么。这个演奏会她肯定是跟在那家精酿吧接待的客户一起听的,否则以潘德小姐的敬业程度来说,她就是再热爱古典乐也不至于这么个赶法,又不是追星。
    追钱倒有可能。
    为什么瞒我呢?客户跟我们公司有关吗?还是单纯只是职业习惯?
    “你平常听古典乐吗?”潘德小姐问。
    “常常听。”我学了十四年钢琴,在这方面能聊上一两句,“说到《复活交响曲》,其实水蓝的告别演出我也在现场,当时他和SSO表演的就是这组曲子。所以我很好奇今天的指挥是谁。我记得他们好像找了个年长的外国人来担任新的音乐总监,是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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