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耐心

    和豺狼虎豹合作，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有时候，你却不得不那样做。
    对方见我防守的很严，无从下手，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松油篝火燃烧的很旺盛，再加上山洞里人多，比之先前的确是暖和了不少。
    外面那两个家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山洞里的一锅粥，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比起我们之前的一守就是几个小时，他们连这点耐心也没有，真是一支溃散的队伍。
    还好，这一晚他们还算安分，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停了。
    山上的积雪又加厚了一层，松软的地方一脚踩下去，直没膝盖。
    但只要雪停了就好。
    清晨，我们吃着速溶食物，喝着用高压电锅煮的热汤，楚云飞只能安排人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动物的尸体之类的。
    积雪这么厚，想要发现动物的尸体，是很难的。
    他们很可能会徒手而归。
    我提醒阿斌他们吃快点，在一群饥饿的人面前大快朵颐，无意是在诱惑他们犯罪。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他们毫无收获。
    我让他们把带食物的物资都交道我这来，由我看着，他们想抢，还得看我的脸色。
    “雪停了，可以出发了。”我站在洞外，看着旭日东升的太阳，说道。
    卡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他摸了摸肚皮，朝我翻了个白眼，“没有力气，只怕我们还没到达目的地，就先饿死了。其他人我不管，我只希望你能分我一点。要是我死了，你就到不了三月潭了。”
    这家伙还真是自私，楚云飞屁颠屁颠地为他做了那么多，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只走狗，关键时刻，一脚就踢开了，连眼睛都不带炸一下的。
    看着楚云飞一脸操蛋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有多苦逼了。
    最关键的是，那小子还不敢发作，哪怕明知道卡鲁不把他当回事，他也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只听话的哈巴狗。
    而楚云飞带来的那些人，则有人骨头硬的就不干了，当场就跟卡鲁翻脸了，“大马狗，你特么的有没有人性了啊，我们一路上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你，把你伺候的像老佛爷一样，你居然不管我们的死活……”
    “咔嚓。”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脖子咔嚓一下，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直接将他的脖子捏段了。
    其余的人纷纷惊恐地后退，看卡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魔。
    而卡鲁，完全无视那一切，将尸体甩在地上，尹红的鲜血很快将雪地染成了一大片血红。
    楚云飞竟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卡鲁先生，这……这家伙向来不停管教，不是我没说过他，是他太不听话了。你杀的好，杀的好啊，我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
    到了这种时候，楚云飞也只能弃车保帅。
    他才不管那些人的死活，抱着卡鲁这条大腿，先活下来再说。
    而其他的人看见楚云飞跪下，也纷纷跟着跪下，发誓说绝对对卡鲁忠心不二之类的话。
    我冷漠地看着那一切，对阿斌他们说，“我们先走。”
    接下来的事情，太过残忍恶心，我不想让熊小云看到。
    我们现行离开，他们会跟着我们的脚步找到我们的。
    大雪过后，方向更不好辨认了，指南针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也失灵了。
    我们只好在原地停下，等着卡鲁他们追上来。
    他们能在大雪的天气里不迷失方向，还找到了山洞，说明他们肯定有能辨别方向的东西。
    看来卡鲁说的没错，想要进入三月潭，没有他们，我们将很难。
    我们在原地等了快一个小时，才陆续看到他们的身影。
    早上，他们一个个还精神萎靡的样子，而现在，却都一个个满面红光。
    想想那一幕，我就不禁心里直打寒蝉。
    熊小云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问我，“你发现没，他们好像都不饿了。我们应该没留下什么物资吧，他们那么快就找到吃的了？”
    我提醒她，“你最好不要再问了。”
    “为什么？”熊小云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
    我摇摇头，“为你好。”
    熊小云何其聪明，稍稍一提醒，她就明白了，当即，就捂着嘴巴，差点把早饭都给吐出来了。
    “太恶心了，太没人性了，他们怎么能那样做。”缓了好半天，熊小云才感觉舒服了些。
    卡克木接道，“人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我们还跟着他们，岂不是很危险？”熊小云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他们陆陆续续来到我们跟前，连招呼也不打一下，精致就从我们身旁走了过去。
    有他们在前面带路，我们后面跟着就行。
    我看出来了，卡鲁对雪山好像很熟悉。
    他知道哪里有陷阱，哪里有雪崩的可能。
    只有一个可能，他来过雪山，而且不止一次。
    可能之前的很多次他都没有成功。怪不得，他说要找到三月潭，只有依靠他才行。
    这老东西屡次来三月潭，到底干什么？
    三月潭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他，让他一次又一次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前来？
    这件事，和我父亲又没有关系？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我找到卡鲁，开门见山地把疑惑提了出来。
    他也不避讳，很直接地告诉我，“是的，我的确来过这里很多次，加上这一次，总共有七次了。”
    “为什么？”我问。
    卡鲁看了我一眼，呵呵一笑，“再厉害的人，也不过百年的年岁，等你死了，谁还会记得你？若想名垂千朽，只有一个办法——长生。”
    卡鲁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有贪婪、自私和欲望。
    这是一个对名望已经痴迷到了忘我境界的人。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长生，古今中外，多少帝王都对长生儿子痴迷不已，可谁又真正做到长生了？
    明明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总有人愿意去相信。
    我想到以前遇到的一个老友说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相信的人。
    是的，只要你相信这件事绝对可以发生，那这件事，必然也就发生了。
    卡鲁见我不说话，转头看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告诉你吗？因为我想和你一起长生。不然，我怕等到百年之后，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再和我匹敌，那我该多孤单。”
    我笑了笑，没有看他，“那我就多谢你的好意了，但不好意思，我拒绝接受。”
    卡鲁看我的眼神惊呆了，“拒绝？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长生，他们一辈子李金心血，也得不到？”
    “我不是多少人中的一份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行逆天改命，只会自寻死路。”我冷冷地说。
    卡鲁“哈哈”大笑，“你，注定赢不了我的。哪怕你现在比我厉害，百年之后，也没几个人会记得你的。而我，将永远是不灭的存在。”
    还没得到，就开始做白日梦了，病的不轻啊。
    “那祝你好运。”我只能这样说。
    “赵清玄。”卡鲁突然叫住我，“你若要杀我，就趁早一点，否则，你会没机会的。”
    他很狂妄，也很自负，很自以为是。
    他现在告诉我这一切，明知道我不会杀他，却还是告诉我，是想在我面前彰显自己的牛逼感吗？
    得到长生的人，将永远不灭，肉身不毁，那个时候我想报仇，可就没机会了。
    但，也要他有那个本事能够长生才行。
    我笑了一下，“想杀你，我有的是机会。”
    说完，我便大踏步离开。
    这是一番没有打斗的较量，可空气中的硝烟味，一点也不比打斗的时候稀薄多少。
    返回我们的队伍，熊小云当即担忧地问我，“你去找他做什么？可真是担心死我们了。那个卡鲁，身上好多暗器，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熊小云到底是个女人家，就是爱啰嗦。
    阿斌在我们停止了戏闹后，才慢悠悠地问我，“他怎么说？”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他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怪不得他对这里那么熟悉。这里的环境这么险恶，他能六进六出，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厉害的。”
    “目的呢？”
    “长生。”
    “呵呵。”阿斌笑而不语，兀自吃东西。
    这个笑，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启程。
    到了傍晚，我们就翻过了第一座山头，行程还算顺利。
    再犯过两座山头，就能看到三月潭了。
    晚上行走的话不全，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们终于决定晚上休息，白天再赶路。
    其实这些人的体力都达到极限了，只是卡鲁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
    而我这么一说，他们倒是要感谢我了。好几个人看我的眼神，比之前都和善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他们会背着我们，躲的远远的。
    这样正好，省的恶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