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东部战场（七）

    明军一万前锋渡河完毕，先是用火炮炸出一条条通道，没办法，整个大营都在燃烧，如果要等到火熄灭，最少也要一天，他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况且还有大炮这种方便快捷的东西，时间不长，几条通道就被清理了出来，明军开始沿着通道快速穿过大营。
    平心而论，卓洛虎都的河岸大营修建的不可谓不坚固，部署也非常完美，唯一的漏洞，就是他对明军火炮的无知。
    虽然在此之前，他收到了许多关于明军火炮的报告，但是在他看来，这都是被明军打怕了的鞑靼人以讹传讹，火炮他又不是没见过。
    就算那种巨型火炮轰在他的河岸大营上，他也能很快修补好，可明军的火炮却着实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明军前锋部队穿过鞑靼人的河岸大营的同时，井源带着后续的大军也开始渡河。
    整个过程，不管是朵颜三卫的首领，还是李满住等女真族长，都沉默不语，就连李满住这个自诩楚宁‘大侄子’的‘亲戚’，都是一言不发。
    这简直太震撼了，他们知道明军的强大，尤其是之前楚宁在辽东纵横驰骋的时候，他们认为自己算是知道了明军装备的精良。
    现在看来，当时楚宁带领的那些人，装备的那些武器，最多也就是明军的二三流，就那样，楚宁还把辽东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看到这群明军，他们真的害怕了！
    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明军的火枪火炮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所谓的悍勇，根本就是给明军增添军功的最好素材。
    尤其是他们穿过鞑靼人的河岸大营的时候，他们都不得不佩服卓洛虎都这个瓦剌人，这布置，这建造，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换成他们进攻的话，就算带来的人全都战死，都不可能突破一点！
    可明军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把这座‘固若金汤’的大营，变成了一堆正在燃烧的木头，损伤？除了炮弹，明军有什么损伤！
    “一群废物！竟然抛弃营寨，擅自退却！”卓洛虎都看着从河岸大营推出来的两万大军，气就不打一处来。
    把边上的鞑靼首领，虽然不敢明说什么，但是也是偷偷翻了翻白眼，整个大营一片火海，就是傻子也知道赶紧出来，不然留在里边烤火吗！
    卓洛虎都当然知道，只是对于现在的战局他很不甘心，从明军出现到现在这才多久，他辛辛苦苦修筑的河岸大营，就这么被攻陷了！
    这是他成年以来最窝囊的一场战斗。
    不！
    这根本算不上战斗，自己就是给明军提供一个靶子，一个供明军实验火炮的靶子！
    看着堆在眼前乱糟糟的鞑靼军队，卓洛虎都恨不得把他们全砍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他手中有足够的兵力，他绝对不会用这些被明军吓破胆的鞑靼人！
    卓洛虎都现在也已经失去了理智，就算他真的带领的是十万瓦剌精锐，面对明军这种恐怖的炮火攻击，他们能做什么！
    “明军怎么又在开炮了？”一个鞑靼首领听到原本已经安静的河岸大营，此时有传来阵阵炮声，下意识地问道。
    卓洛虎都也是一脸茫然，难道明军没有发现，整座大营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吗！
    你是炮弹太多了，还是炫耀你们火炮的威力！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原因了，随着火炮声戛然而止，他们发现，明军是在用火炮在燃烧的大营里开出通道。
    随着明军穿过大营，原本混乱的鞑靼大军，竟然出奇地安静下来，这倒是让卓洛虎都没有想到。
    “索查尔达，你带五千大军出营，督促那些鞑靼人回身击溃对面的明军！”卓洛虎都对着身边说道。
    “遵令！”
    很快，瓦剌人的大营缓缓打开，不过外面的鞑靼人不敢靠近，因为营墙上的瓦剌人又射出一轮箭雨，他们还以为瓦剌人怕他们乱糟糟冲过去，还自动排好队列。
    可一大群瓦剌人冲出大营后，营门缓缓关闭！
    这显然不是准备让他们入营！
    “都听着，现在明军已经没有多少火炮了，你们现在杀回去，替那些战死的同胞们报仇！”索查尔达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说道。
    与此同时，五千瓦剌骑兵开始朝着鞑靼大军挤压过来，而营墙之上，一把把钢刀已经架在他们首领的脖子上了！
    面对这样的场面，鞑靼士兵除了转身回去作战，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你们不用担心，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到时候，明军就算有再多的火炮，也没有多大用处，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卓洛虎都对着身边的鞑靼首领说道。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钢刀传来阵阵寒意，他们都想跳脚开骂了，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先不说明军的火炮天黑后能不能继续发射，就那座燃烧的大营，就足够给明军照明的了，难道明军会傻乎乎地在大营前边安营，等着你们去偷袭不成！
    不过他们也知道，现在确实是进攻的最佳时机，明军虽然在河岸大营开出几条通道，但是通道毕竟不够大军一次性通过，只能一股股穿过。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的骑兵能杀过去，明军肯定疲于应付，可问题是，面对明军的火炮，他们有机会吗！
    七万鞑靼大军，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看着明军已经开始在他们对面建立防线，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冲过去，等墨家把那些恐怖的火炮摆好了，他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冲过去，和明军打一场，说不定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毕竟明军现在的人数并不多！
    倒不是他们不想回身杀过去，这些鞑靼人大部分的族长，都在瓦剌人的控制之下，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在这种时候，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族长的安危。
    毕竟在草原之上，离开部族的人，根本就没法生存下去，失去了部族的庇护，就算别的部族不会吞并你的牛羊财产，严酷的环境，也不是他们一家一户能抵抗的。
    另外，瓦剌人这边一座大营横亘在那，明军这边起码不是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工事不是。
    想到这，这些鞑靼人，只好寄希望于明军‘脆弱’的防线，以及瓦剌人能讲信用，杀退明军之后，就放他们进营，同时也放了他们的族长。
    七万鞑靼军队，现在已经彻底癫狂，他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退眼前的这支明军，至于消灭，就算他们现在已经癫狂，也没有想过。
    “来人，发信号！”井源也带着朵颜三卫和女真各部的首领，穿过大营，看到对面的情形，立刻下令道。
    “你们也做好准备吧！”井源说着转身对着一种首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