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年后的成长

    站在坡顶上的夏洛特唇角微翘，夜风吹乱了他的银发，他甩了甩肩，对身边悬浮的艾儿说道。
    “走吧，让我们的交易者也好好看看咱们的力量吧！”
    “哼哼！我能一发虚空碎裂之珠拍到他脑门上吗？”艾儿猩红的瞳孔中闪烁着认真的色彩。
    “大概……在交易完成之前不能吧。”夏洛特敷衍着回答。
    他一边走下山坡，一边快速地作出法术手势。从他第一步踏出到落地间，法术模型便在顷刻间完成。
    这就是两年来夏洛特的成长。尽管一直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没有踏出八环那临门一脚，但是精神的愈发凝练、以及对法术及知识的归纳延伸，却让夏洛特比起两年前施法能力强了不止一筹。
    顷刻间，七环级别的自创法术便毫无凝滞地运转开来。夏洛特第二步踏出，他朝前伸出五指摊开，这样的姿势对于这个法术并非必须，但夏洛特却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粗略地估算出法术的影响范围。
    但在矮人坚盾手看来却并非如此，只见随着夏洛特的动作，前方斜坡上突然泛出了冰冷的寒霜，霜冻快速蔓延，数秒内便将方圆数百米范围覆盖。霜冻的力量顺着热汗淋漓的牛头人双蹄蔓延向上，等这群狂战士们察觉到不对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腿部已经像生了根般定在了地面。
    这群被冰霜控制的狂战下场已经注定，夏洛特将五指用力握紧，这仿佛就像死亡的信号，一瞬间，原本薄薄的冰霜瞬间膨胀。它们中的一部分化为冰雾，又瞬间随着魔力的影响重组构筑，构筑而出的却绝不仅仅是看似无害的冰霜，而是分裂成无数锋锐致命的冰棱。
    无数冰棱从足部划出致命的弧度一头扎向牛头人的颅部，被冰霜控制住的狂战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一瞬间就被无数冰棱扎成了死亡的雕塑。因狂化而沸腾的热血顺着冰棱流下，弥漫出雾气的同时又被低温凝固成红色的冰霜，远远看去就像战场上绽开了无数朵鲜红的死亡之花。
    那些侥幸未被控制的牛头人战士也好不到哪里去，蔓延在斜坡上的冰霜同样随着夏洛特的动作炸成无数冰棱。这些几乎失去理智的狂战躲避不及，一瞬间又有一小半步上了那些冰雕的后尘。
    剩下十来名牛头人瞬间从狂化的状态中脱离，他们倒抽一口凉气，本能的恐惧驱使着这些幸存者们逃离这片冰霜的丛林。
    但是，这不过是这个法术的第二段变化而已。
    两年来不断专研法术湮灭与转化的方式，让拥有记忆处理术的夏洛特对于法术模型变化早已烂熟于胸。早在其开发出这个战阵法术之时，便有对这种情况进行过预想。
    握紧的五指再度摊开，夏洛特有心展现实力以打消泰克林不必要的试探，再无保留地将这个自创法术完整激发。
    霜冻的丛林瞬间蒸腾出高温的热气，原本冰霜的形态却从内部传出剧烈的高温，炽热的蒸汽蔓延在快速融化的霜冻丛林中，带起的窒息感与沸腾感让那些在丛林中寻找出路的牛头人痛苦乱窜。
    下一刻，最后一段变化给这些牛头人带去了死亡的烈焰。原本霜冻的死亡世界违反定律化为红莲的灼烧地狱，纠缠拦路的冰棱化为火舌，来不及逃出丛林的牛头人瞬间被死亡的红莲彻底吞噬。
    斜坡上，红莲的地狱中传来牛头人凄惨的哀嚎，空气中隐隐飘来烤肉的恶心香味。仅仅一个法术，夏洛特就彻底将三十余名牛头狂战送上了地狱。
    这还是因为牛头人那散漫的阵型所致，若是在两军对垒的战场上，这个法术顷刻间就能让一个方阵彻底覆灭。
    冰霜与红莲地狱——这就是这个七环法术的实力。
    若论能级，它不像飞弹风暴与无限剑制那般超越界限的威能。但这个法术真正可怕的却并非能级，而是来自于由极端变化延伸、利用物理热胀冷缩现象与妨碍伤害合一，搭建出一个远超法术能级破坏力的极端环境。
    这个法术也意味着夏洛特对于未来道路的全新领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追求法术能级的强弱多寡，而是真正开始研究与试图操控事象的变化与本质。
    他已经逐渐理解到，了解事象的本质，并借此精确影响、操控事象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如果想有朝一日推开根源的神秘大门，光靠一味堆砌魔能是绝不可能。
    冰霜与红莲地狱，就代表着这两年来夏洛特的飞速成长。
    哪怕是几乎从未接触过法术的泰克林也能感受到这个法术的可怕。仅仅七环能级的法术，但具有的破坏力却接近甚至达到九环法术的威力。在泰克林近百年生命中，从未见识过有谁能在这个年纪、这个施法等级就能施展出如此非凡的法术。
    原本在展现出超凡实力后洋洋自得的泰克林面色凝重，而下一刻的变化，则更让他目瞪口呆。
    那个原型为一本法术书的银发双马尾幼女，那个泰克林一直以为只是被法术赋予某种人格化的奇怪书籍，此刻却如同银色的电光般穿梭在战场之间。
    无需任何施法动作、速度快到极致的闪现术与破坏力惊人的虚空碎裂之珠结合，再加上艾儿那几乎无限的魔能，让银发幼女化为了整个战场上的死神。
    仅仅一瞬间，艾儿便像是化为了无数分身般穿梭在整个战场，而那却不过是极限高速带来的残影而已。
    虚空碎裂之珠那搅碎空间、无视一般防御的特性让艾儿成了银发死神，唯恐天下不乱的根源之证每每闪现到牛头人背后，便握住那搅碎空间的绚丽小球推向牛头人背部。
    接触的瞬间，牛头人强健的背肌便被切割的空间绞成粉末，圆形的通透伤口让疯狂的战士失去生机，短短十来秒内，战场上还能战斗的牛头人便十不存一。
    尘埃已定，从夏洛特与艾儿出手到现在不过过去了短短十来秒而已，但两人造成的伤亡却是矮人商队的数倍之多。
    剩下那些在疯狂中不知进退的牛头人狂战已经无需在意，夏洛特唤回艾儿，在薇薇安与洛丽塔崇拜与向往的眼神中，微笑着朝泰克林耸肩摊手。
    泰克林愕然，随即这个矮人便发出了豪爽的笑声。他摇了摇头，命令属下留下活口。
    但在转身的瞬间，泰克林.寒铁那黑豆般的眼珠中却冒出了精光。这个看似忠厚的矮人邋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忍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激昂，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双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