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万里之上

    时光如梭，自从苍穹确定盟友与计划后，已经乎乎过了十日。而明日，就是计划发动的日子。菲利克斯将在明日召开主母会议，共同商议对熔铁堡的战争。
    按照计划，以苍穹为首的一行人将在主母会议后菲利克斯前往南区视察军队的途中趁机袭击，刻意留下破绽让她逃往神殿密室取出阿尔薇拉之眼。而届时，夏洛特将在柒夜的掩护下进入神殿深处的密室，在那里与海伍德联手趁机谋杀菲利克斯、夺取神器。
    海伍德当然不可能与夏洛特联手，换言之，明日夏洛特将独自对抗拥有阿尔薇拉之眼的菲利克斯。这毫无疑问将是自水上都事件后的又一次恶战，听闻过神器功效的夏洛特明白菲利克斯确实算得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劲敌。
    夜间，他一如既往地拒绝了柒夜求欢的请求，独自一人躺在柒夜宅邸内的房。为了避免暴露身份，艾儿以在书页中写字的方式与夏洛特交流。
    （放心吧，有我艾儿大人在，区区菲利克斯又算个什么东西！）
    即便是书籍的原型，但从书页上浮现的字迹仍能看出艾儿的口气大得可怕。
    但此时艾儿这话也算不上夸张得过分，作为成长型的根源之证，随着夏洛特实力的强大，艾儿的能力也越发强大。毕竟，两个三环法师联手与两个七环大师联手之间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不要大意！”尽管拥有艾儿帮助的夏洛特自信不弱于菲利克斯，但他仍然给艾儿泼了一瓢冷水，“暗影宝珠拥有的能力同样十分可怕。”
    （哼！区区阿尔薇拉之眼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会证明我才是最强的根源之证！）
    从艾儿的话中有着吃醋的嫌疑。
    他不再与艾儿交流，阖上书页将书籍藏在怀中。关闭灯光后的房间漆黑不见五指，即便有艾丽妮的欺诈，也无法让夏洛特自带卓尔那黑暗视觉的能力。
    夏洛特双眼毫无焦距，他想起了两年前的分别。
    “斐雯丽……现在在干什么呢？”
    万里之上，被排除在南征军外的斐雯丽此时正坐在北方萊鲁塔堡的城垛边摇晃着那修长的双腿。
    即便是夏日的季节，但从北方冰原上吹来的风仍让萊鲁塔堡的气候如秋日般清爽。北风吹乱斐雯丽的长发，已经年满二十岁的美丽女性仰着头看着满天的星空，星河璀璨，却不及正值最美年华的公主美丽之万一。
    “vega！altair！deneb！”斐雯丽伸出手在空中划出三角形的虚线，“快看啊！夏洛特、艾文哥哥！那可是夏季大三角！”
    “哈啊！笨蛋也总算能找到夏季大三角了呢！”
    “这样说未免太失礼了点吧，夏洛特！要向妹妹好好道歉哦！”
    “就是！妈妈说，总是骂别人笨蛋的家伙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呢！”斐雯丽像是儿时那样脱口而出。
    但很遗憾，这不是孩提的时代，这儿也不是萨瓦堡的城垛。
    曾经爬到萨瓦堡的城墙上寻找夏季大三角的三人，现在一个参加了埃罗萨南方远征军，陷入了南方那场可怕的内战中；一个正在万里之下的地底世界，进行又一场冒险；还有一个孤零零地坐在萊鲁塔堡的城头，遥望星空、回忆过去。
    “成长就必须伴随孤独呢……”斐雯丽寂寞地叹息，在她眼中，即便是那片星空如何璀璨美丽，却都及不上那些美好记忆的万一。
    她灵巧地后空翻稳稳落地，这个动作在城头值守的士兵吓了一跳。斐雯丽孩子气地吐了吐香舌，拍了拍臀部的灰尘，打算回到房内休息。
    然而就在这时，优秀的视力却让她看到北方冰原的地平线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些影子。
    那些影子先是稀稀拉拉地出现一排，随后，便化为密集了方阵！
    斐雯丽杏眼倒竖，她第一时间朝卫兵发出命令，“给我敲响警钟、通告全城！蛮族入侵，我宣布立刻进入战争阶段！蔷薇骑士团即刻披甲待命，所有部队各司其职，所有分团长及以上军官立刻登上城头！”
    “是！军团长阁下！”立刻有传令兵将斐雯丽的命令一一传达。
    北方冰原浩瀚无边，因此即便出现在登高而望的斐雯丽视野范围内，那支大军仍离萊鲁塔堡有极远的距离。
    当萊鲁塔堡内所有部队待命，分团长以上军官在城头集合时，那支部队仍离军事要塞有一段不近的路程。
    一身戎装、扎着单马尾的塞西莉亚用特制的军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敌阵。良久，她放下望远镜，那张有着泪痣的俊俏脸蛋上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
    “军团长阁下，敌人数目约在二万三至二万五之间！”作为合格的军官，预估敌军数量是必备的一项技能，但哪怕最优秀的将军也不可能准确给出敌人的具体数量。一般而言，百分之十左右的误差完全是在合格的范围内。
    “怎么可能！？”一旁分管步兵军团的团长惊诧地大叫，但很快他便向这位费拉德家族的继承人道歉，“抱歉，参谋长大人，我并非不相信您的判断。只是……蛮族怎么可能还能凑齐如此庞大的军团？”
    不要以为两万多的兵力很少，要知道，这可是不带任何辅兵的主战军团数量。
    这么说吧，埃罗萨的主战军团总数大约也才两万左右，但最多一次发动战争时军队人数却在六万上下，其中四万是各大贵族私兵，战斗力与主战军团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另外的辅兵则以7:3的大概比例辅助军团战争。
    十八年前，奠定埃罗萨北方霸权的大河战役中埃罗萨与蛮族号称三十万大军会战，但事实上，其中70%左右都是双方的辅兵。
    按照这样的比例计算，换言之，这次蛮族动用的战争人数是在七万左右。
    而整个萊鲁塔堡此刻的军团驻扎人数是多少？算上辅兵也只有区区六千！
    换言之，这是一场敌我数量在十倍以上的恶战！
    然而步兵团长的质疑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这些年来，几乎每年劳伦斯大公都会召集封臣入侵北方，奄奄一息的蛮族又怎么可能召集出如此庞大的军团？
    “是半兽人！”塞西莉亚给出了回答，“那些蛮族趁着大公远征，将北方冰山上的毁灭者给带出来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半兽人并非兽人，严格意义上讲，它们并非斯泰厄世界的原住民。据说这些半兽人是远古某个亡灵法师创造的物种，它们拥有两倍于人类的力量，普遍身高在2.2米左右，它们头脑简单、嗜血残忍，是一群天生为杀戮而生的怪物。
    斐雯丽沉默片刻，一把从腰间抽出圣剑。圣剑闪耀金光，让原本慌乱的军官们逐渐镇定。
    “镇定！身为埃罗萨军人岂可畏敌不前！”斐雯丽激昂士气、下达命令，“传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出城野战！另，派出使者分别前往萨瓦堡与冰风堡说明情况，请求支援！”
    “是！”
    命令一下，所有人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般。萊鲁塔堡以斐雯丽.克莱德曼的意志开始高速运转！
    在夏洛特即将面临恶战的同时，根源的意志再度侵蚀这个本应死亡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