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重置点的塑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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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7/31/17……”
    艾文捏着手中整理出的纸张，拖着下巴陷入沉思。
    在他身前，时之眼的联络人恭谨地跪在原地。
    时空不再疯狂摆动后，他口中那段劝诫的话语终于得以说完。然而遗憾的是，艾文根本就没有听进半句劝告，他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解毒那段死亡密语之中。
    这对于联络人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他哀莫大于心死般地跪伏在地，盼望用这种方式让主君回心转意。
    时之眼亚伯拉罕派系就是这么偏执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陆斯恩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自诩为忠臣，为了能让陆斯恩重举王座，他们可以牺牲所有。
    如果艾丽妮让陆斯恩痛不欲生，那么就让她去死好了！如果伊格尔让陆斯恩更加癫狂，那么就让他永远沉默好了！
    亚伯拉罕派的时之眼成员愿意做对主君有利的任何事情，即便被陆斯恩厌恶也在所不惜。倒不如说，那样子反而会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崇高与荣耀。
    ——看呐！我是多么忠贞的臣民啊！
    这也是为何在琉森事件中，亚伯拉罕在确信斐雯丽是艾丽妮转世后，会毫不犹豫地毒杀她的原因；这也是为何，亚伯拉罕在收到艾文那看护好斐雯丽的请求后，却又会冷漠旁观的原因。
    这一点与癫狂旅者拉姆齐派系之人截然相反。
    同样是信赖且效忠于陆斯恩，但拉姆齐派系却更加重视主君的意志。在这一点上，他们受到了派系首领拉姆齐的极大影响。
    对于癫狂旅者拉姆齐而言，陆斯恩的想法究竟正确与否并非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真理之路的终点在哪，迄今为止根本就没有任何定论。既然如此，为何要纠结于主君想要走上哪一条道路呢？
    陆斯恩对于他而言是开拓者，他是走在自己前方的领路人。如果这条道路足够精彩的话，那么即便它是错误、它通向的是未知的深渊又有什么问题呢？
    更何况，在最终的结局来临前，谁又能断定那条崎岖小道不是真正正确的道路呢？
    因此，拉姆齐才会在琉森事件中对夏洛特施以帮助，并且在夏洛特拒绝重举王座后感受到发自内心的雀跃与开心。
    很简单的道理！时空王座的道路他已经见识过，倘若夏洛特重举时空王座，那也不过是重新回味一遍相同的道路罢了，或许这条道路会更加顺利、走得也能更远、更深，但哪里又及得上一条全新道路能带给人的雀跃与感动呢？
    这就是亚伯拉罕派系与拉姆齐派系最大的差别。
    前者认为忠臣应该直言劝谏，避免王者走上歧途；后者则认为王者是舵手与领路人，大船开往何方，全由王者一言而决！
    这大概就是鹰派与鸽派的区别。
    然而此时，处于时之眼漩涡中心的两兄弟都没有功夫在意臣属们的想法。地底世界魔女之堡，夏洛特忐忑不安地在房中来回走动，期待着艾文破译出他传递的信息；地表世界埃罗萨边境，艾文绞尽脑汁思考着密语的破解方式。
    “夏洛特的思维方式虽然跳脱，但绝不会传递一个无头无尾的信息。”艾文托着下巴，喃喃自语中说出自己的揣测，“这段数字必定是我们曾经运用过的东西，也许是某个游戏、也许是某个谜题……”
    他开始来来回回踱步，“如果将我本人替换为夏洛特的话，那么我会采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传递信息呢？首先，这个传递方式必定具备有一定的逻辑性，其次，它必定是双方都可以追溯的某段信息，毕竟在斐雯丽面临死亡、夏洛特本人只怕也危机重重的情况下，换做是我，是绝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某段模糊不清的回忆上的。”
    “那么有什么是共通的呢？仔细想想，我和夏洛特的共同点是，首先，我们都是法师。”艾文的思考快要进入误区，但幸好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这不对！毕竟我与夏洛特师门不同，学习法术的方式也有所差异。换作是我，是不可能去赌双方的法术学习中有什么类似密语的，因为一旦出错，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那么还有什么共同点呢……”他停步，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啊！是了！我与夏洛特最大的共同点是，我们都是克莱德曼家族的人啊！”
    时之眼的表盘咔咔响动，他发出苍老的声音，“你破解出密语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艾文将密语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他从异度空间中取出一份魔法材料，仔细地在地上绘制法阵。
    “你想干嘛？”时之眼惑然。
    “回萨瓦堡。”艾文眼中露出期待之色，“破译密语！”
    一刻钟后，萨瓦堡的藏书室中，没有惊动萨瓦堡中任何人的艾文总算破译出了纸上的密语。
    联络人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他并非蠢笨之人，通过艾文与时之眼之间的对话，他隐隐揣测到那段密语来自于谁。
    他想阻止艾文继续那毫无意义的拯救行为，他不愿看到自己曾经效忠的帝王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程度。然而很遗憾的是，效忠的主君却根本听不进他的劝告。
    现在，艾文很有可能与那位传闻中的夏洛特联手了。
    ——该怎么办？
    联络人在劝谏与服从之间摇摆不定，只能逡巡不定地看着艾文破解那段死亡密语。
    “成功了吗？”时之眼用苍老的声音询问。
    其实这样的提问根本毫无意义，因为从艾文那震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已经破译出了那段死亡密语。
    眼见艾文没有回答，时之眼再问，“上面说了些什么？”
    用手紧紧捏着破译而出的讯息，艾文总算恢复了平静。他蹙着眉，表情严肃而难看地偏过头，“这确实是夏洛特给我的讯息。”
    “哦？那个傲慢的小鬼打算怎么做？”
    艾文面露不快，他双手撑着书桌，一字一顿地说道，“听着，别用这样的语气来称呼我的兄弟！”
    “哦？我原以为你很讨厌他。”时之眼注意到艾文的脸色更加难看，于是嗤嗤笑道，“好吧好吧！言下之意，就是——讨厌也只能由你一个人讨厌的意思吧？哼，真是无聊的兄弟情谊！那么，你那可爱的兄弟说了些什么呢？”
    艾文瞪视时之眼良久，才用凝重的表情缓缓说道，“他要把自己的能力借给我，他要我想办法为他塑造一个死亡重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