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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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是谁？”魔女松开了手，看向满脸惊惧的夏洛特，“我可是幻之主艾丽妮，自由掌控虚幻与现实的魔王——”
    这就是根源王者级别的能力吗？
    不！不对！魔女艾丽妮必定不是根源王者，否则即便用上了种种谋划，也无法解释当年的希尔维亚如何能够以一敌二，将黑之主杰拉尔德打回无尽深渊，将灾厄魔女永镇贝尔博深渊！
    可是，能够在虚幻与现实之间自由转化的能力也未免过于夸张。这已经不止是力量上的差距，而是从认知上就全然超出了夏洛特此时能够理解的范畴。
    扭曲万象的界限与认知，这或许就是通往根源王者必经的路途！
    理解到这一点的夏洛特冷汗涔涔，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翻涌上心头。这让他意识到，当年琉森之战时，黑之主杰拉尔德究竟是以何等玩闹的态度与夏洛特集团为敌。
    否则就凭死亡宣告内斯塔、癫狂旅者拉姆齐根本就不足以与杰拉尔德的投影之躯战到那样的程度。
    到目前为止，夏洛特九周目作战计划中能够做到的一切攻略都已达成，或许在此审时夺度地投降才是最好的方式。但令人憋屈的绝望感压在心头，却反而让夏洛特那股‘绝不服输’的自尊如同嫩芽般破开厚重土层昂扬冒出。
    夏洛特浑身颤栗，绝望与兴奋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蔓延全身，他低着头、握紧双拳，在心底暗暗作出了疯狂的决定！
    “放开我的伙伴……”声音低沉，但却蕴含不容置疑的断然。
    一瞬间，在场的幻之森法师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瞧瞧眼前这个不懂进退的疯子吧！他面对高高在上的幻之森建立者，居然敢说出如此强硬的疯狂呢语！
    凯思琳那黑曜石般的双眼瞪大，她情不自禁地用修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樱唇。在她身前，南希原本冷漠的宝蓝色双瞳也露出惊诧之色，然后，惊诧化为复杂的感情，那感情中带着嘲讽、带着敬佩，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和嫉妒。
    魔女艾丽妮同样意外，半响，她才挠有兴致地问道，“你是说让我放开艾特罗阿克之书，对吗？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以灵魂与真名发誓永远陪在我身边，那我就将艾特罗阿克之书还给你。否则，为了防止你通风报信，我可得将她永远收缴了哟！”
    “这是两码事！”夏洛特抬起头来，浑身颤栗的法师黑色双瞳中却闪烁着如同殉道者般坚定的神色，“我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愚蠢到即便面对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值得信赖的同伴在我眼前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抬手一指痛苦挣扎的艾儿，“所以，请放开她！”
    密密麻麻的各**弹出现在夏洛特身后，决定以卵击石的法师浑身却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就好比挑战自然的极限挑战者，哪怕明知很有可能失败、失败的后果就是永眠，但却因心底的昂扬斗志而留下最为璀璨的色彩。
    魔女艾丽妮不屑地一笑，那在夏洛特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于是愚蠢的法师一挥手，数不清的魔弹发出不屈的咆哮冲向了紧紧缠绕的魔藤。
    “无用哟！”
    随着魔女话音一落，以千均之势涌向魔藤的无尽风暴再次停顿。施法的夏洛特青筋毕露、鼓动魔能，却怎么也无法让魔弹风暴更近一步！
    “魔法畏惧我！规则服从我！我说过了，不带规则的力量根本就触碰我的资格都没有！”
    魔女艾丽妮轻轻挥了挥手，就好似拂去桌上的尘埃般漫不经心。然而就是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夏洛特费尽心神的无尽风暴彻底湮灭。
    双方之间实力的鸿沟仿佛天地之别！
    艾丽妮再次一指地面，恐怖的食人藤再度从地面显现。这一次夏洛特打起万分精神感知魔藤的显现过程，这才察觉魔藤并不像是召唤物般从地面破土而出。
    正如艾丽妮所说，它就像是魔女臆想出的造物般，从虚至实凭空而现。只要魔女不想，任何攻击都无法伤害到魔藤，但反过来，魔藤却可以伤害到现实世界中的实物。
    “镜花水月……”
    夏洛特差不多已经了解到魔藤的运转原理，这就类似于无悔流光上具备的法术‘镜花水月’，能让施法者自由地在虚幻与现实之间转换，以此躲避致命的攻击。
    但‘镜花水月’并非没有弱点，在想要给夏洛特造成伤害的那一刻，魔藤必须得从虚幻化为现实。而那一刻就是夏洛特唯一的机会！
    狰狞的魔藤化为黑绿色的海洋，如浪潮般涌向夏洛特。后者一心三用，准备好的极效火球术与闪现术蓄势待发，与此同时大脑飞速运转，感知着恐怖魔藤的每一刻变化。
    近了、快近了！
    虽然明知此时的魔藤应该还处于虚妄的状态，但夏洛特却诡异地能够感受到魔藤划过大气的呼啸声与墨绿涎液上传出的恶臭。比起被动使用‘镜花水月’的斐雯丽，魔女的法术显然更加高明一筹。
    夏洛特克制住心底想要发动闪现术逃离的欲望，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变化来临的那一刻。
    魔藤距离夏洛特的前胸已不足10公分，然而在他的感知中，魔藤却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也许以我此时的能力还感知不到细微的变化？’
    心底闪过这一丝念头，夏洛特再也忍不住挥出了右手掌中的极效火球，然后在第一时间将闪现术激发。
    逃离到侧翼的夏洛特分明看到，散发炽白色光芒的火球一如上一次般，从虚幻的魔藤中穿梭而过。火球与地面撞击，爆发出的可怕冲击波形成小型的蘑菇云！
    “失败了吗？”
    夏洛特不甘地咬紧牙关，他快速瞥了魔女一眼，却见后者笑意盈盈地在两株魔藤本体间打量着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出手干扰的意图。
    她认为就凭那一株魔藤便能让夏洛特束手无策，这种富有余裕的自信让夏洛特于绝望中生起莫大的愤怒与不甘！
    “开什么玩笑！”夏洛特不再关注魔女，他双眼紧紧盯着再度翻涌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黑绿藤海，那双黑色的瞳孔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彩。
    “哪怕失败我们也不能败在区区玩物的手上！艾儿，你等着！我这就把你从魔藤中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