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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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为止了。”带着轻笑的声音在身前响起，那个算不上强壮的银发男人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啊，别误会。我说的是你，大块头！”
    砰——
    仿佛烟花发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魔弹群拖着银色尾焰，像是绚丽的烟火般照彻溶洞！
    庞大凶恶的迷诱魔在他面前仿佛幼童般无力，被那恍若银河般的飞弹风暴炸得皮开肉绽。他痛苦咆哮，一道不洁的黑色巨锤在空中凭空而现，被击飞的迷诱魔无疑有着非常优秀的战斗本能，哪怕突然遭遇打击，他仍然不忘反击。
    但那样的攻击几乎毫无效果，夏洛特绯红双瞳流光四溢，瞳底隐现淡金色符文。他嘴角溢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冷哼道，“啧，凭天赋施展的类法术能力就是这么粗糙可笑。”
    他一扬手，数道魔弹与那不洁巨锤相撞，两者接触的瞬间，散发亵渎气息的巨锤就像是故障的全息屏幕般，在光芒闪烁中化为无形。
    另一侧，硬生生扛了一记飞弹风暴的迷诱魔居然还残留这反击的能力。皮糙肉厚的庞大怪物挣扎着站起，便被眼前那绯红双瞳法师所做的一切吓了一跳。
    ——居然用几枚飞弹解决了我的混沌之锤？！
    搞不清状况的恶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便被无数闪烁光芒的神兵利器埋葬。
    艾儿的协同攻击让迷诱魔彻底陷入绝境，挑战等级起码七环的恶魔在夏洛特与艾儿面前却连两个回合都无法坚持，仅仅来得及打出一发‘混沌之锤’，便被艾儿用无限剑制扎成了刺猬。
    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恶魔眼中露出震怖、恐惧、不解、怀疑的复杂神色，用粗壮且锐利的爪子指着夏洛特，道出了他的姓氏。
    “克、克莱德曼兄弟……”
    下一刻，他那巨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塌，震得整个溶洞簌簌作响。
    夏洛特眯起了眼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几乎每一个来自深渊的家伙都能认出他与艾文，这也意味着，他们兄弟俩应该已经上了黑之主杰拉尔德的黑名单。
    “老师！”洛丽塔兴奋地大喊一声，冲上来从侧面跳起，一把搂住夏洛特脖子，“我还以为你真打算不管我们了呢！哇，你看都把薇薇安吓成什么样子了！”
    “胡、胡说！”哪怕是薇薇安，也是会有脾气的。她通红着脸，掩饰着刚刚生死一线的惊慌，“我可一点儿都没害怕！我早就知道老师不会让我们出事的！”
    “可你的脚还在发抖呢！”
    “都、都说了没有啦！”
    “好啦好啦，你们这次都表现得很棒啦，不过，还得继续努力啊。”夏洛特夸了两女一句，便颇不适应地将洛丽塔甩下，“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乱蹦乱跳的，你有没有点羞耻心。”
    剩下的怯魔与夸塞魔根本不足为惧，用不着夏洛特出手，憋了一肚子火的艾儿便发出既可爱、又诡异的哈哈笑声，将他们解决了个一干二净。
    夏洛特看向溶洞祭坛时，脸色便变得晦暗不明。那是混杂着愤怒、遗憾、无可奈何的负面情绪，我无法用恰当的语言去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但这个法师的表情只能用晦暗来形容。
    早在薇薇安与洛丽塔来到溶洞时，以幻术暗藏于侧的夏洛特就探查过那些孩子们的情况。根本就无能为力，夏洛特不是具有起死回生之能牧师，也不是能救死扶伤的医师。哪怕是，他也确定自己拯救不了这些可怜的幼小生命。
    他们已经毫无生机，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邪恶的法术在维持着他们那如同烛火般微弱的生命。
    “法、法师大人？”格林带着敬畏与好奇的声音打断了夏洛特的沉思，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该如何处置那个男人？啊，抱歉！威尔并不是有意冒犯您，他只是……”
    夏洛特朝祭坛看去，便明白了格林话中的含义。前一句是问如何处置那个对恶魔谄媚的人类男子，而后一句则是为跌跌撞撞冲向祭坛刑具的威尔道歉。
    格林或许是担心自己心胸狭隘、性格孤僻，以至于会因威尔的无礼而迁怒两人。
    夏洛特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拍了拍格林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后看向了祭坛上那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
    袍子看上去非常破旧，不仅布满灰尘、而且有些地方还缝缝补补、起了毛茬。男人在迷诱魔死后便佝偻着身子，蜷缩在祭坛一角。他或许是想要装死、或是想偷偷摸摸逃离，但大概是意识到那两个都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于是便抱着身子像是筛子一样发抖。
    当夏洛特看过去时，他便浑身一僵，像是中了美杜莎的石化射线般僵在原地。
    夏洛特走上祭坛，用既愤恨又不屑的表情冷哼，“浑身都散发着硫磺的恶臭。”
    他一脚踹上男人的胸口，毫不留情、且冷酷暴虐，哪怕未曾使用变化系法术加强身体素质，但夏洛特好歹也具备三环级别的肉体能力，这一踹顿时将男人踹了个跟头，让本就瘦弱的男人连连咳嗽，嘴边都溢出了鲜血。
    夏洛特又冲上去，一脚踩住他的胸口。
    “我曾经见过和你一样的恶魔崇拜者，不过他是因为想要复活挚爱而被恶魔欺骗，而且无论如何，好歹他选择的祭品还不是纯洁无暇的孩子。那么你呢？告诉我，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残忍到对这些孩子们下手？”
    男人眼神惊恐，他的眼窝凹陷、满是黑眼圈，看上去就像个被生活压迫到神经质的男人，而不像个残忍可怕的刽子手。
    他张了张嘴，只是挤出一句干巴巴的“饶命”。
    “你缺乏气量。”夏洛特的语言就像湿滑的毒蛇，既阴冷、又满是仇恨的毒液，“我不仅仅是说你缺乏身为强者的气量，而是你连生活的必要气量都一应缺乏。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孩子们下手，因为你弱小，所以只能选择他们，而且也因为那些纯洁的灵魂更能得到恶魔们的喜爱。你绝不是因为‘爱’而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让我猜猜，你想获得权力、财富或是别的什么，对吗？可哪怕失败，你却连坦然面对的勇气都缺乏，这样的你，又凭什么享受权力、财富和女人呢？”
    夏洛特每说一句，那人的眼珠就像神经质般加快了骨碌碌转动的频率。
    夏洛特从没如此辱骂过一个人，这是从人格到灵魂深深的鄙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不是从能力上，而是从心灵上，你连生活的必要勇气都缺乏呢！你就像一只可悲的、软趴趴的深渊蠕虫！”
    言语的打击让男人彻底疯了，他‘啊——’地大喊一声，从腰间拔出粹毒的匕首就朝夏洛特大腿插去。
    “我不是什么软趴趴的蠕……嘎咳咳！”
    夏洛特早有所料般抬起脚尖一点匕首，他顺势一踩，粹毒的匕首便直直地插入了男人的胸腹。
    看着那人痛苦中混杂着不甘、却有奇妙地带着解脱的表情，夏洛特摇了摇头，毫不容情地一脚踩上了男人的脸。
    “我说了，你是个只会把对自己的不满去朝别人发泄的，不折不扣的弱者！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夏洛特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