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坠落的黑天鹅

    （感谢幻舞煜圣的月票！好消息啊！我的病总算有痊愈的迹象了啊！）
    “快看！是那两个讨厌的女人！”
    朝艾儿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所谓的两个讨厌女人。
    那是格洛瑞亚与维尔莉特。
    她们俩同样在崩裂的石板上疲于奔命，面对足以让整个地下溶洞崩溃的爆炸，人力在这其中显得分外渺小。哪怕旋转环绕的骸骨为格洛瑞亚挡下了穹顶脱落的钟乳岩，但她却和夏洛特一样阻止不了足下石板的崩裂。
    曾经为对付夏洛特与克莱尔而构筑的法术阵地现在却成了催命符，若是没有禁空法术的效果，在场之人有的是办法逃离这片可怕的血湖。但是没有如果，爆炸对敌对双方一视同仁，以极快速度崩解的石板和狂怒的血湖可分不清敌友，它们只会吞噬一切。
    几乎和夏洛特刚刚的处境如出一辙，在离夏洛特等人数千米开外的地方，当时往湖心岛另一侧逃命的格洛瑞亚同样因足下炸裂的石板而摔倒在地。
    那块板块倾斜着往血湖滑落，但比夏洛特更惨的是，她所站的位置并非脱落石板的边缘，而是腹心。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石板上的细微岩缝，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地心引力拖拽着她，让她以极快的速度从倾斜石板上滑向血湖，挠是以格洛瑞亚的骄傲与冷静，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关键时刻，维尔莉特如一道风般从那块尚未崩解的石板上一跃而下，顺着倾斜滑落的石板一路奔跑，堪堪在格洛瑞亚落水之前抓住她的手。
    她们俩就以那危险的姿势攀附在石板之上，而受力点仅仅是石板上一处一指宽的裂缝。维尔莉特的手指扣在缝中，单手就把格洛瑞亚提了起来。
    艾儿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却被夏洛特一把按住。
    “干嘛？！你该不会愚蠢到同情心泛滥了吧！是她们把我们害到这种地步的哦，是她们哦！”艾儿一再强调，她指了指身上破破烂烂的洋裙，对刚刚的战斗耿耿于怀。
    “我知道。可你想过没有，要是格洛瑞亚落水了，她会不会对我们展开报复？别忘了，我们自己现在也不好过！”
    “唔……”艾儿转念一想，觉得如果是她落入了湖中，绝对要把在场所有人全都拖到湖里洗个澡。一想到这，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虽然看上去血湖对她产生不了任何效果，但她可不愿意在这种由各种各样的血液和药物混合组成的粘稠、肮脏的湖水里洗个澡。伟大的艾儿可不是奎恩那样不爱干净的蠢货！
    “喂！站在别人头骨上的你有什么资格骂别人蠢货！”
    “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难道根源神器之间还能心灵感应的吗？”
    “白痴！你全都嘀咕出来了啊！”
    “别吵了！你们两个笨蛋！”夏洛特打断了他们快要越演越烈的争吵，“还是快点想想怎么逃命吧！”
    说完这话，夏洛特与克莱尔一同观察周围的环境，想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但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却把夏洛特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数百米外滑落湖底的斜板绽开了无数条细密的裂缝，维尔莉特拖着格洛瑞亚，两人沿着近九十度的石板往上攀爬。维尔莉特不仅需要支撑起两人的重量，还要一路寻找足够稳固的持力点，有时往往刚刚扣住裂缝，那道裂缝就迅速发展扩大，让两人往下一坠。
    那完全是在与死亡赛跑，不仅上一秒还看似坚固的裂缝会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崩坏，而且不断崩落而下的钟乳岩还在阻止她们继续前进。格洛瑞亚的骸骨护盾虽然很好地防御住了崩落的岩石，但却无法全部消除那沛然的势能。
    种种艰难险阻没能阻止她俩的前进，维尔莉特咬着牙在滑落石板上寻找着往上的生路，无论裂缝怎么扩大、无论钟乳岩对她们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她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调整姿势，找到新的持力点。就这样，维尔莉特拖着格洛瑞亚，居然在短短数秒内往上攀爬了近十米之高。
    但是没有用，因为石板也在以同样的速度滑落血湖。换言之，若以血湖湖面为参照物，她们的标高根本就没有变过。
    “我们得想办法帮帮她！克莱尔。”
    夏洛特之所以吓出一身冷汗，就是怕格洛瑞亚落入湖中后，会因怨恨而展开疯狂报复。届时他和克莱尔困局一隅，要想对付毫无顾忌的格洛瑞亚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格洛瑞亚根本不用想办法击败他们，只要让湖水把他们淹没就好。
    克莱尔同样想到了这点，他意识到这才是马尔萨斯这个陷阱真正的可怕之处。它针对的不仅仅是爆炸，还有人心！
    对马尔萨斯而言，无论是谁落水都好，但凡三个大师中有一人落水，都有可能会因怨恨与不满而将其余两人也卷入水中，而生者却因顾忌血湖，根本不可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对抗落入湖中之人。
    “你说得对！”克莱尔点点头，“可我们该怎么帮她？奎恩根本不敢过去，别忘了，它所立足的地方已经算得上是湖底的地势最高点！而且她们离我们距离太远，别说法术很难够到那儿，即便能，你怎么能保证我们的法术不会先一步让那块石板破碎？”
    两人正想着办法，拥有魔眼的夏洛特便清晰地看到了那块石板上发生的一幕。
    维尔莉特与格洛瑞亚似乎发生了争执，攀附着缝隙的维尔莉特在朝格洛瑞亚大声吼叫，而后者却只是仰着头骄傲地一笑。就在夏洛特以为她们是因利益而产生冲突时，让他感到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简直和当年琉森时的某个失败世界线中的一幕如出一辙，格洛瑞亚就像那时的斐雯丽一般，从靴子中拔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然后狠狠地朝自己被拉住的左手手腕一挥。
    刹那间，格洛瑞亚就像折翼的骄傲黑天鹅，随风飘展的黑色法袍是舒展的神秘羽翼，紫罗兰色的长发则是天鹅那艳丽的尾翎。
    她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坠湖了！
    “格洛瑞亚！不——！！！”
    维尔莉特的声音即便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也清晰可闻！
    她紧紧握着那纤细苍白的断手，仰头咆哮得就像是一只悲愤的雌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