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黑天鹅2

    （感谢腹黑禦妹的打赏！这是今天的加更！）
    即便合三人之力，仍然无法阻止那狂暴的血湖。被马尔萨斯引爆后的血湖内一片混乱，魔能不再如驯服的小河沿着法术模型的河道流淌，而是如洪灾爆发后的河水汹涌狂暴、摧毁一切！
    操控驯服的小河沿着河道流淌，与对抗汹涌澎湃的洪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任由三人如何费尽心机，血湖的能量依然坚定不移地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
    关键时刻，两股庞然的力量沿着夏洛特和克莱尔的精神进入血湖，那两股力量幽深精纯，其中一股与夏洛特水乳交融，但相较夏洛特的力量却全然不在一个量级。
    那不仅仅是量上差距，而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本质问题。就好比二维与三维，完全没有比较的意义。
    那是艾儿的魔能！尽管她的实战能力及不上夏洛特，但若单论魔能质量，那绝对是根源王者那一档次。
    当艾儿与奎恩先后入场后，情况终于有了好转。两股沛然的力量与夏洛特、克莱尔的纠缠在一起，在二者的引导下开始疏导那爆发的狂暴血池。如果说夏洛特的力量仅仅是挖掘机，那二者的力量就像是洪荒神话中的水神共工，以不容抗拒的威势压向血池中那絮乱的能量。
    这是在魔能的微观世界中的凶险交锋，但这场交锋的结果也同样反馈到现实世界之中。几经碾转，趴在一块尚未沉没的石板上的维尔莉特就亲眼目睹了血池的变化。
    原本越来越大的浪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缓，沸腾的血湖也不再冒着让人心里发麻的粘稠气泡，湖水在安静，内中蕴含的狂暴能量也在逐渐消散。
    不过立足处的石板仍在崩解下沉，维尔莉特不得不寻找新的立足点，她咬牙往二十米开外的石板一跳，然后，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原本沉重的身体却变得无比轻盈，维尔莉特试着用天赋能力腾空，她成功了！现在她可以像以前那样无视地心引力地悬浮在空中，笼罩住整个地下溶洞的禁空领域已经不复存在！
    “格洛瑞亚！”
    维尔莉特在空中大声呼唤格洛瑞亚的名字，声音悲切，视野模糊不清，脸颊也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小虫子在顺着脸颊流下。
    她用手擦了擦脸颊。啊！是带着血色的晶莹液体，那是她的眼泪！
    ——我也会流泪？她觉得既可笑又可悲。那还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泪水。
    “你快上来！”像是杜鹃啼血，她以哀求的姿态朝湖中大喊，“格洛瑞亚！我警告你快点上来！不然、不然……求你了！”
    她太明白格洛瑞亚了，她的骄傲不容亵渎。
    攀附在石板上时，夏洛特曾看到格洛瑞亚冷脸朝维尔莉特说了一句什么，而那句话就是——当年欠你的命，我格洛瑞亚还给你了！
    魂之座远比任何法术组织都要残酷，一开始，格洛瑞亚就和薇薇安、洛丽塔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天赋过人之处。但那个倔强、骄傲、哪怕忍着他人责难也要昂首前进的身影却深深吸引了那时的维尔莉特。
    ——啊！真美啊！就像骄傲的黑天鹅！
    在看到格洛瑞亚在竞争失利时那昂首忍着泪光的姿态时，理应憎恶生命的维尔莉特却第一次为生命的美好而赞叹。
    别的失利者在祈求宽恕，在瑟瑟发抖，但只有她！哪怕失败也是那么的骄傲、倔强！
    身为血族公主的维尔莉特保护了格洛瑞亚，虽然事后那个有着紫罗兰长发的骄傲小女孩只给了她一个冷脸，但公主却毫不在意。
    天鹅终究是天鹅。在那之后，格洛瑞亚的才能与气量逐渐展现，她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甚至让父亲将其推为王选者，而维尔莉特与她之间的友谊也保持到现在。
    与其余王选者与支持者的关系不同，她们拥有超越了利益的感情。维尔莉特坚信这一点，所以在听到格洛瑞亚那句——‘当年欠你的命，我格洛瑞亚还给你了’时，她才会如此痛苦。
    那并非是得知只有自己一厢情愿时的痛苦，恰恰相反，维尔莉特知道格洛瑞亚是想把生的机会让给她，只不过骄傲的她向来不懂得如何正确地表达感情。
    格洛瑞亚明白血湖对维尔莉特而言是致命的毒药，也明白继续咬牙坚持只会让两人同归于尽，更明白唯有她落入湖中，才能想办法切入狂暴的魔能乱流阻止这一切。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手腕，又不惜打破颜面联手死敌，只为替维尔莉特争取那一线生机。
    而现在，她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可维尔莉特却更加不安，以格洛瑞亚的骄傲，她真的能忍受放弃追求根源的机会，以一个巫妖的身份活下去吗？！
    “格洛瑞亚！你这个混蛋！快给我上来！你听到没有！”
    维尔莉特越想越怕，她朝着血湖大声狂呼！
    “真是吵死人了，维尔莉特。以前我可从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啰嗦！”
    声音以念话的形式传入每一个人脑海，在格洛瑞亚落水的地方，粘稠的血湖又在汩汩沸腾。
    压制巨大溶洞的法术阵地已经消失，将力量从血湖中抽回的夏洛特与克莱尔施展飞翔术腾入空中。虽然刚刚还与格洛瑞亚联手一同镇压了血湖、解除了法术阵地，但他们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刚刚与格洛瑞亚的临时联手让他们深刻理解到格洛瑞亚的强大，这个女子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传奇，对于法术的理解、运用之巧妙也让人大开眼界。
    短短时间的联手，挠是以夏洛特如今的一身本领，也不由为这个女子的强大而钦佩不已。但也正因为这份钦佩，才会如此警惕。
    血湖中，汩汩气泡往两边扩散，无数骨骸仿佛朝拜王者的臣民环绕着那个女子旋转。压制溶洞的法术阵地已经消除，格洛瑞亚缓缓从血湖中升起。她那紫罗兰色的长发依旧柔顺，裸露在外的肌肤也依然带着生气，连黑色法袍也没沾染任何血色，她就像落湖前一般、似乎毫无变化，依然是那个美丽骄傲的黑天鹅。
    维尔莉特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格洛瑞亚那双紫罗兰色的神秘双瞳已变了色彩，瞳孔深处带上了微蓝之色。
    那是魂火的颜色！
    “啊！即便用法术做到这种地步，可双眼的死气却还是掩饰不住吗？”格洛瑞亚声音略带落寞，但很快她又骄傲地昂头，“哼！夏洛特、克莱尔，那副模样还真是没出息啊！难道我就这么让你们感到恐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