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王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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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把时间回退一小会，也就是在维克托拉着塞西莉亚试图从密道逃离萨瓦堡时，真正的夏洛特已经来到了萨瓦堡的黑阶前。
    一路上，他陆陆续续遇上好几波散场的贵族，这些贵族们看到夏洛特时显然十分惊异，宴会上的夏洛特和这个从王都赶来的夏洛特相貌一致，但气质却大有不同。哪怕是再笨的贵族，也意识到萨瓦堡即将爆发一场出人意料的大事件。
    而更令人感到好笑的是，因为召唤未来后的夏洛特气质大变，有些忠心耿耿的贵族们甚至拦下夏洛特，想要盘问这个一看就有问题的西贝货。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对于现在的夏洛特而言就和蝼蚁无异。夏洛特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改变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像是提线木偶般照着他的心意行动。
    他很快就来到了萨瓦堡的黑阶前。夜幕下，萨瓦堡的前殿仍然灯火通明，辉煌的灯火强势侵占了黑阶左右灯光的领域，让那漫长又陡峭的黑阶反而变得昏暗。在那灯光辉煌的背景下，黑阶就像空间站里无限延伸的隧道，四周的黑幕像是无光的宇宙，让这黑阶无比寂寥却又伟大。
    南希就按照约定站在黑阶之前，她看着夏洛特似慢实快地走来，柔美的脸蛋上表情由喜悦化为疑惑、最后变成警惕。
    “夏洛特？”
    夏洛特目光流转，那双魔瞳微微一动，便让精研幻术多年的南希一阵心悸。
    “你在干什么！？”南希的声音中已带上了些微敌意。
    “抱歉，只是好奇而已。”言语中却殊无悔意。
    南希察觉到了夏洛特那微妙的变化，强硬道，“好奇？如果你下次再敢好奇，就别怪我不气。”
    夏洛特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直到这时，南希才能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质，于是略微松了口气。
    “人都疏散了吗？”夏洛特紧接着问。
    “差不多了，不过并不是按照你的计划。克莱尔认为直接逃离城堡风险更大，于是采取了另外的方式。至于是哪种，抱歉，处于保密协议，我不会对你说。”南希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把星光体和塞西莉亚的事告诉夏洛特。出于私心，她不想让夏洛特分心。
    “唔，如果是克莱尔的话……好吧。”
    “你呢？你这边又如何？别忘了，按照约定，你同样得向我证明你有资格解决死亡刺青的问题，才能换来我对你的帮助。”
    夏洛特挠有兴致地看着南希，问道，“难道刚刚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他指的是刚刚魔眼让南希恍惚了一瞬的事情。
    南希勃然变色，“幻之王座？你把希尔维亚怎么了！？”话音未落，她已经下意识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虽然一直将希尔维亚视为死敌，但事实上，南希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就连她自己估计都不太清楚。
    “嘿！冷静！”南希可不是蝼蚁，夏洛特一点也不想在大战前在南希身上耗费有限的魔能，“你忘了吗？我召唤的是未来的知识和灵魂，可没有未来的记忆。而且，我也不认为我的王座是幻之座。”
    “那是什么？”南希有些赧然，尴尬地放下了双手。
    “不知道。”
    “哈？你傻了吗？哪怕没有记忆，参照你现在的知识多少也应该清楚吧？”
    “你觉得我有那个时间将所有的知识全部归档整理吗？事实上，施展这个法术时我差点头都炸了。”夏洛特摇摇头，“而且现在我掌握的知识十分繁杂，既有幻术与心智，也有时间与空间，还有死灵与咒法……”
    “你还真是学得有够杂的啊。”南希伸出右手，示意他打住，“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你不知道，也就是说你现在还不是王者？”
    夏洛特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南希快被他弄疯了，她蹙眉道，“别跟我打哑谜，你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对付谁吧！”
    “只差临门一脚，我感觉我已经跨过了那道领域，起码跨过了一半。但或许是艾儿的魔能不足，或许还有什么别的规则影响，我的王座是残缺的。”夏洛特回答道，但又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过，我相信魔女不会是我的对手。”
    “最好是这样。”南希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说的残缺是什么意思？别忘了，这也是对你是否具备资格的审查。”
    “相信我，我有这个资格。”
    夏洛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说完后，一股并不算庞大，但却深邃到极致的魔能在他身上涌动。游荡在大气中的魔能粒子在欢呼，不可视的魔能围着他旋转朝拜，夏洛特就像一个可怕的黑洞，那些魔能无法逃脱他那可怕的引力，魔能粒子被卷入他头顶的虚空，这让那一大片区域的空间魔能稀薄。
    接下来，真空的魔能区域又贪婪地吸取着外部的魔能粒子，那些粒子一落入引力的魔爪又不由自主地被摄入那片虚空。于是，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剧烈，可怕的风压形成了，魔能咆哮着涌入那片虚空，四周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南希骇然地退后两步，风吹得她的法袍猎猎作响，她意识到夏洛特说得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一般的传奇，在他身上能够隐隐感受到一股堪称伟大的意志。
    “灾厄魔女！我来了！给我从我家里滚出来！”
    夏洛特以冰冷又饱含战意的语调发出宣战布告，声音不大，但世界却像是传递他的意志般将声音传到城堡的每个角落。
    他说完后，朝着黑阶踏出第一步。那一步就像一个鼓点、或是一个旗号，成为了一切变化的开端。
    跟在夏洛特身后的南希有幸全程目睹了那些变化，在夏洛特头顶那饕餮吞噬魔能的虚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当他第一步落地时，一道光绽放了！
    通天彻底的光芒组成繁复至极的符文徽章悬浮在空中，那光芒纯白，带着宣告此世无敌的狷狂高悬头顶。那是根源的王座，宣告王座之主是多元宇宙最强的证明！
    但那王座终究没能彻底化为实质，它悬浮在半空，始终无法展现完全的姿态，只能形成纯白的王座雏形，护持着主人前进。
    “走吧！”
    夏洛特转头对南希说，南希却下意识地朝他做了个先行的手势。前者微微一笑，踏上了那漫长的黑阶。
    南希恍然而笑，她记起很多年前，她也曾在这萨瓦堡的黑阶上见证一个男人举起王座。
    那时候的萨瓦堡很小，但观礼的人却很多。而这时候，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