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马尔萨斯之死

    带上规则之力的黑羽凝滞了裂缝的速度，趁着这个时间，蒙丽莎立刻一振羽翼逃离。然而在失去万千黑羽的限制后，即便梦丽莎的速度再快上一倍，又哪里是能尽情使用时空间法术的拉姆齐的对手。
    拉姆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早被黑羽弄得不厌其烦的他瞬间闪现在蒙丽莎身后三米之外。这个距离控制得极佳，既能保证不被蒙丽莎的反击所伤，又能保证他的法术能让蒙丽莎无法躲避。
    他双手凝聚出十来个星屑旋转的虚空碎裂之珠，往外一扔，珠子顷刻间出现在蒙丽莎身前。这一击避无可避，蒙丽莎只得拢住羽翼硬抗住虚空碎裂之珠的轰击，切断空间的攻击虽被羽翼挡下，但也让蒙丽莎痛苦得惨叫一声。
    这一次攻击彻底断绝了她的生路，等她将羽翼张开的那刻，一颗半人高的黑色球体却已近在咫尺。
    球体散发出无穷引力，蒙丽莎尖叫一声想要逃离，但却被闪现到身后的拉姆齐用数发力场法术从身后轰击。这下她再也无力对抗那股引力，她的身体因引力的拉扯而变得扭曲细长，最终在惨叫声中被微型黑洞吞噬其中。
    拉姆齐反手一握，将微型黑洞取消。如果命大，蒙丽莎并不见得一定会被引力拉扯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蒙丽莎要想在茫茫多元宇宙中重新定位到斯泰厄世界，那将会是一个极小概率的事件了。
    做完这一切后，拉姆齐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马尔萨斯身上，嘴角噙上了一丝愤怒的冷笑。
    马尔萨斯的退缩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女妖蒙丽莎被黑洞吞噬后，马尔萨斯的下属很快崩溃。精通时空间法术的拉姆齐解决完蒙丽莎的威胁，与克莱尔一前一后堵住马尔萨斯的去路，这时，奎恩也将维尔莉特放在一边，两人一龙将马尔萨斯围堵严实。
    无需任何交谈，克莱尔也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荣耀。两大传奇与根源神器联手，很快就让马尔萨斯陷入绝境。
    在四大传奇手中，高环法术信手捏来，四人的战斗打穿冰层，让这片区域的冰川骨架彻底断裂。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仅仅坚持不到十分钟就分出结果，面对三大传奇的全力进攻，哪怕是马尔萨斯也没有半分胜算。
    最终，在被拉姆齐的一记虚空碎裂之珠打碎灵体后，想要使用秘法术逃离的马尔萨斯被克莱尔识破，用一记法术击碎了心脏，又被奎恩的死亡龙息喷中身体。短短时间内，马尔萨斯立刻苍老了数十岁，由一个青年衰老成耄耋老人。
    他口中咳着鲜血，隐约间看到克莱尔的身影走到他身前，他无力地抬起食指想要反击，却被克莱尔轻易地一脚踩住手腕。
    连惨叫的力气都已消失，马尔萨斯气息衰弱，皱纹遍布的老脸上露出悔恨之色，“我、我不甘心……”
    他咬牙说道。
    马尔萨斯当然不甘心，在掌握如此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被克莱尔翻盘，这让他内心充满了不甘。
    如果当时他选择和西蒙一同进军，也许结局将完全不一样。如果在刚刚的战斗中他没有选择弃属下而逃，那结局也许又有不同。
    “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即便你能赢了我又能如何？”面对这个敌人的死亡，克莱尔难得地解释，“以你的性格，哪怕天资再强上一倍，也永远别想坐上那个王座。”
    这句话让马尔萨斯回光返照，他在雪地中挣扎着怒吼道，“你胡说！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而已，有希尔维亚那样的老师让你继承了伊格尔权杖，又有夏洛特那样的朋友，愿意为你冒风险付出！如果我也有这一切，我能做得比你好上一万倍！”
    “不，你做不到。”这次回答他的奎恩，“因为以你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得到希尔维亚、我还有夏洛特的承认。你不信任任何人，把所有人当作可以利用的道具，又凭什么让别人为你真心付出？”
    马尔萨斯那苍老的肌肤微微颤抖，他怒视着奎恩，反驳道，“我没错！想要成为王者，就必须抛弃一切没必要的感情！”
    “也许吧，但根源王者不仅仅是王者。马尔萨斯，你知道吗？格洛瑞亚从未将你视为竞争对手，因为你缺少一个求真者必需的冒险精神。”克莱尔抬起食指，那上面凝聚着死亡的力量，“马尔萨斯，你是个难缠的敌人，但却不是一个够分量的竞争对手。在我看来，你远远比不上骄傲的格洛瑞亚。”
    他不再废话，死亡的光芒没入了马尔萨斯的胸口。
    黑暗降临，在被那无穷的黑暗与浩瀚的根源之涡吞噬之前，马尔萨斯回忆起过去的一个片段。
    那是儿时，他的父亲——奥菲利亚大陆的城邦主——带他去刑场观刑的一幕。
    当人头斩落在地面，当鲜血从断口处喷射时，他的父亲露出一抹狞笑，对他说。
    “马尔萨斯，身为王者，你必须学会残忍、冷漠！”
    马尔萨斯因此而扭曲，他的父亲教给他的是残忍与冷漠，而劳伦斯与丽贝卡教给北地三兄妹的则是爱与责任。
    父辈的言传身教造就了继承者不同的价值观，也变相地决定了未来的人生命运。在彻底被黑暗的根源之涡吞噬之前，马尔萨斯回想过去，居然产生了一丝难以言述的悲哀。
    “走吧。”杀死这个大敌，克莱尔心中却出奇的平静，他朝拉姆齐和奎恩点了点头，用法术凝聚出的利刃割下马尔萨斯的头颅提在手中，“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我们呢。”
    他们一起看向了东方。
    在那远方的憎恶战场上，夏洛特、艾儿和诺威尔背靠着背防御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一场血战下来，真正留有战斗力的仅剩下他们和威克里夫，为了掩护属下的撤退，夏洛特命令威克里夫离开战场，而仍有一定战力的诺威尔则主动请命一起断后。
    他们三人通力合作，在如潮的攻击中坚持了足足十分钟之久，但面对四大传奇、百余大师和无数死灵的围攻，除了艾儿外，强如夏洛特和诺威尔也频临极限。
    诺威尔浑身是伤，覆盖全身的恶魔铠甲破烂不堪，他的头盔在一次攻防中被马雷击中，所幸扔下头盔后，露出那张肌肤铁青的刚毅国字脸。
    在他身边的夏洛特形象略好，掌握了红蝶能力的他多次躲过危险，虚假战士状态下的他手中握着骑士羁绊，喘着粗气警惕地打量盘旋在上空的瘟疫之龙谢尔盖。
    负责对付西蒙和克里斯的艾儿衣衫褴褛，依靠根源神器的不灭性，她多次硬抗两人的法术，此时正忿忿不平地怒瞪大军之外的两名传奇施法者。
    这十分钟的时间宛如一辈子般漫长，虽然短短的十分钟不足以让威克里夫逃往安全区域，但夏洛特明白，这却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