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关于根源与抑制力的猜想

    回程路上，夏洛特按照约定开始传授薇薇安和洛丽塔时空间法术，他也开始趁此机会整理自己的过去所学，打算完善红蝶和空荡之庭两大传奇法术，并构筑自己传奇的领域基础。
    回程的路上远没有来时焦急，虽然未来情况不明，但成就传奇后，夏洛特迎来了难得的休憩。
    一路上，魔导船特意改道去观看了赫赫有名的无尽海大漩涡，也曾去无名小岛上进行观赏游玩，在沿路的补给岛购买了当地的特产，甚至还与一伙海盗来了一场追逐战。
    在这种形似旅游的归途中，夏洛特的心情略有好转。直到接近瓦尔卡姆大陆时，回程的船只才重新感受到压抑紧张的气氛。
    为了观赏无尽海大漩涡，回程时船只特意绕了远路，他们的航线不再是一道直线航向冰风堡，而是绕了个弧形拐向帝国东南进行补给，再北上前往冰风堡。
    这天，夏洛特正和拉姆齐闲聊，两人刚刚交流了时空间法术上的心得体会，又略微谈论了夏洛特对于世界脉络弦跳理论的看法，最后，夏洛特话题一转，提到了斐雯丽身上的死亡刺青。
    这两年来，拉姆齐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赢得了夏洛特的认可，因此关于这些敏感的话题夏洛特也不再隐瞒。
    “死亡刺青？”拉姆齐疑惑地挑眉，“抱歉，首席大人。当年陆斯恩陛下试图扭转时空拯救艾丽妮陛下时，我还算不上陆斯恩陛下身边的核心成员，所以对这件事并不了解。”
    夏洛特本也没抱什么期待，事实上以夏洛特所了解到的艾丽妮来看，这件事恐怕就连陆斯恩也不见得清楚。
    “不过，假设首席的世界脉络弦跳理论正确，那么死亡刺青又是如何来的呢？或者说，它是基于哪个世界脉络确定的呢？”可接下来，拉姆齐又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问题。
    这个问题问得夏洛特一怔。
    拉姆齐问得非常棒！
    如果世界脉络弦跳理论正确，那死亡刺青又是如何来的？
    因为按照目前的理解来看，根源应是存在于源头与末尾、涵盖万物的真理之涡，这样一来，无论世界脉络是处于显性态，还是处于几率极低的隐性态，那些世界脉络应该都分岔于根源。打个比方，跳动的弦是世界脉络，那根源就是脉络后的背景板，换言之，身为背景板的根源应该明白无论是多小的概率，只要它不为零，它就不能断定它不存在。
    但如果这个极小概率不为零，根源凭什么给斐雯丽打上死亡刺青？这个做法简直就像根源在欺诈，告诉你——斐雯丽你就别想救了，我内定她必死无疑了。
    除非根源也有意识，否则这未免也太不严谨了吧？
    一瞬间，夏洛特被拉姆齐的这个问题问得冷汗涔涔。因为照这样理解，那就会出现两个可能。其一，夏洛特构筑的世界脉络弦跳理论是错误的；其二，无论哪个世界脉络都不存在斐雯丽被真正拯救的可能。
    而无论是哪种可能，夏洛特都无法接受。
    这时，一道灵光闪过夏洛特脑海，他看向拉姆齐，发现对方眼中也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不！还有另一种可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夏洛特微微一笑，摆了个请的姿势。
    拉姆齐清了清嗓子，提出自己刚刚想到的一个可能，“我刚刚想到一点，所有关于根源的著作和研究中都认为根源是所有规则、从混沌到秩序的万物源头和集合体。它是规则的源头，多元宇宙的起源和尽头，它不偏不倚，没有意识，无论山海变迁，它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运转。换言之，它没有感情、没有意识、没有公正与偏颇之分！”
    这个开场白和夏洛特所想的几乎一致，他示意拉姆齐继续说。
    “那问题就来了，在首席大人的理论中，认为存在即合理。即无论多小的概率，只要它不为零，它就是合理的。而一旦合理，就是被根源认可的。换言之，时空间法术被认为是扰乱根源的禁断法术，这根本就是智慧体自以为是的偏见！”
    “没错！”夏洛特忍不住振奋道，“换言之，既然时空间法术存在，那用它回到过去改写历史就应当是被根源认可的合理行为。否则不足以解释我多次死亡重置后被改写的那部分历史。如果根源真的不认可，那按道理无论多么微小的改写都不应该被承认。不，甚至连时空间法术都不应该存在！否则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驳论！一个没有意识、绝对公正的根源怎么会创造出扰乱自己运转的规则？”
    拉姆齐眉眼带笑，紧跟着补充，“这么说来，魔王……嗯，也就是根源王者应当也在根源认可的范围之内。因为……”
    “存在即合理嘛！”两人异口同声地笑道。
    “那死亡刺青和根源代行者又是怎么回事？”拉姆齐又问道，“如果根源默认了王者的存在，就不应该让根源代行者那种王者天敌出现。不，不对，根源代行者是神祗联合召唤的，这样一来……”
    拉姆齐彻底糊涂了。
    夏洛特同样无法断定，他皱着眉，提出一种可能，“根源无觉无识，存在即合理。我们是否能将根源视为人体内部的系统，它无觉无识，但内部自有一套免疫系统。而王者和扰乱世界线的行为被这套免疫系统视为病菌呢？”
    “多元宇宙抑制力吗？”拉姆齐说出一个名词，“倒是有人提过这个观点。那么这样说起来，死亡刺青是多元宇宙抑制力的表现，要想解决它，就得欺骗多元宇宙抑制力了？”
    “就像癌细胞那样？难道说根源觉得癌细胞也是合理的存在？”夏洛特疑惑地挑眉。
    “为什么不呢？”拉姆齐说明道，“您想想，我们之所以认为癌细胞有害，是基于我们意识上的理解。但如果从物质角度来看，癌细胞和正常的细胞有什么差别？不都是组成物质的细胞吗？要知道，我们假设的前提是根源没有意识。”
    夏洛特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很有可能！这倒可以成为一个研究的课题和未来解决死亡刺青的理论基础。我想，我们可以从……”
    这时，两人突然住嘴。
    碧蓝的海面上飘来焦黑的船板和载浮载沉的尸体，夏洛特往远方眺望，注意到那儿浓烟滚滚，隐约有沉闷的声音从西方传来。
    “怎么回事？”夏洛特和拉姆齐正打算询问船长，突然，秘之仪号的水手长跑来汇报。
    “禀告大公！水手们救起了几个遇难者，据他们说，前方的海域正在交战！如何行动，请大公指示！”
    夏洛特和拉姆齐对望一眼，他下令道，“把遇难者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