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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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鲁斯给出的坐标位于斯泰厄世界所了解的多元宇宙边缘地带，这是一处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世界，夏洛特没有去过深渊炼狱，但在他看来，所谓的深渊只怕也不过如是。
    这个世界的大气充满了令人难受的尘埃，每日每夜像是暴雨前的黑云般压在头顶让人不安。大地上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的活火山或沼泽地，无论是火山中冒出的硫磺和岩浆气息、还是沼泽中充斥的腐败死亡气息都是那么令人作呕。
    据格鲁斯所说这个生存环境恶劣的世界里仍有原住民，原住民不知是奥杜因的后裔还是被其气息影响，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龙类的特征，它们长着蛇类般扁平的面孔，身上布满防御力不错的鳞片。
    格鲁斯将它们命名为半龙人，并告诉夏洛特，这些原住民以奥杜因的侍奉者自居。它们的数量不多，但个体实力不弱，成年期的半龙人一般具有三环以上的实力，相比人类，个体的生命周期也漫长得可怕。
    夏洛特近距离观察过这些原住民，格鲁斯说得不错，它们确实拥有不错的个体实力，虽然总体数量不多，但也分别在这个世界中建立起自己的都市。都市中一般都有祭祀的神庙，神庙的雕塑是一只威武的黑色巨龙。
    在前往目的地的过程中夏洛特观察过三个城市，这三个城市的规模都不算大，最大的城市居民也不超过三万。而有意思的是，三个城市虽都有神庙，但神庙中供奉的黑色巨龙形态在细节上都有些微妙的不同。
    这很可能意味着这些城市的主人都没见过奥杜因。
    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夏洛特并未主动现身与这些城市的主人沟通，理所当然，以他今日的实力若不想现身，这些原住民也难以察觉他的行踪。
    顺带一提，这次他是一人独访。
    考虑到旧日支配者那捉摸不定的性格，无论是从血缘关系还是考虑到死亡重置的能力，独自拜访都是最优选择。
    并未浪费过多时间，很快夏洛特就来到了格鲁斯所说的位置。那是这个世界最高的山脉，同时也是一座危机四伏的活火山。登上山体后没多久，这个世界中充斥的致命尘埃便不再只是浮于头顶的装饰物，而是真真切切飘散在山体中的毒雾。而随着海拔的增高，山上的气温又骤然降低，零下近百度的低温和致命的尘埃让这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禁区。
    最致命的还不是低温与尘埃，真正致命的是这座不断咆哮的活火山，在登上山顶的过程中夏洛特遭遇过两次火山喷发，每次的喷发量都足以摧毁一个大型城市，而从频率来看，这对于这座生命禁区而言应该只是常态。
    这种极端环境比深渊炼狱更加可怕，因为山体里还充斥着想要摧毁人心智的可怕意志，而且魔能粒子极其稀薄，似乎有某种结界存在，让这儿成了一片禁飞区域。若非成就传奇的夏洛特拥有忍受极端环境的法术手段，只怕在这种环境里寸步难行。他都难以想象当初的格鲁斯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抵达山顶的。
    未免冲撞到这位从纪元之初就已存在的伟大存在，夏洛特不敢使用任何时空间法术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他整整跋涉了五天才到达峰顶。
    峰顶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凹坑，即便在致命的毒雾中也能隐隐绰绰看到坑底那通红的光芒。到了这里，低温便突兀地转变为极端的高温环境，冷热气流的碰撞形成连绵不绝的小雨，雨水混合着毒雾成为可憎黑色粘稠液体，夏洛特一脚浅一脚深地走到深坑边缘，瞳底金色符文闪烁，试图看透下方的环境。
    在深坑的峭壁上隐约有道幽深的洞穴，夏洛特再三确定方位后开始向下攀爬，期间数次想要使用闪现术加快进度，但都被内心的理智制止。
    而越是接近洞穴，他就越能感受到那股莫大的意志。那股意志如同黑洞般幽深可怕，又充满极度的贪欲，就像深渊般想要将人的灵魂、意志、肉体……所有的一切彻底吞噬。
    这儿就是原初之龙、世界吞噬者奥杜因隐居之处，夏洛特对此再无怀疑。
    落在洞穴那干燥的地面上后，夏洛特朝幽深洞穴深深鞠躬，报以真诚尊敬的态度自保家门。
    “本人夏洛特.克莱德曼，艾丽妮.k.克莱德曼陛下的直系后裔、现役冰风堡大公、您的血脉后裔申请觐见伟大的原初之龙、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冕下！”
    说完后，夏洛特保持鞠躬的姿态，等待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仍不见回应。
    于是他继续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过程中姿态丝毫不变。不过哪怕如此，洞穴中仍不见任何回应。
    到第三遍还无回应时，夏洛特这才挑了挑眉，整了整衣冠清嗓道，“先祖大人！如果您没有异议的话，那我就叨扰了。”
    说罢，仍不见回应的他挺胸走入了洞穴。
    洞穴十分简单，只有一条进出的通道。只是这条通道宽阔得可怕，夏洛特仿佛只是深井中的一粒尘埃般渺小，置身其中，便仿佛置身于一处不断延伸的时空隧道，尽头便是残酷野蛮的荒古大地。
    通往尽头的过程中夏洛特注意到一个让人内心沉重的细节，那就是这条隧道的坑壁十分圆润，地面还有细密的岩石粉末，似乎在昭示着什么不妙的结局。
    当最终来到一处宽敞得难以想象的穴腹时，他的不详预感成真了。这处不亚于冰风堡广场的宽阔洞穴中并无任何活物，除了中央那凹陷的坚硬石体昭示着不久前这儿还有某位难以想象的巨龙存在外，洞穴中再无一丝生命活动的气息。
    原初之龙、世界吞噬者奥杜因已经离开了。
    不甘心就此放弃的夏洛特在此等待了三天，奥杜因自然没能等到，但在这三天中他却发现了另外的踪迹。
    洞穴中似乎有战斗的痕迹，痕迹并不明显，意味着这场战斗的烈度并不大，起码这种程度的战斗痕迹绝对无法威胁到奥杜因的生命。
    痕迹共有两处，一处是遗留在地面上的巨大爪痕，爪痕应该是近期留下，它延伸十五米，起始位置与隧道位于一道直线上。第二道痕迹位于第一道痕迹的正对面，是一道吐息留下的痕迹，吐息极其纤细，只有食指直径，若非上面残留着奥杜因那吞噬一切的可怕气息，夏洛特都无法将其与巨龙吐息联系起来。
    可以想象，这道吐息的威力极大，而且如同激光般速度极快。
    夏洛特反复推演当时的战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闯入者来到奥杜因的巢穴，奥杜因像拍蚊虫般拍向对方。这时，闯入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移到奥杜因后方，或许有反击、或许没有，而奥杜因回首吐息。很显然，这一击也没能凑效。再然后，双方似乎停战，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进行了什么沟通，最后，奥杜因虽闯入者离开（或是独自离开）。
    考虑到传奇级的格鲁斯连奥杜因一招都接不住，而闯入者能在奥杜因眼皮底下进行如此高速的移动，且一连避开祂两次电光火石般的攻击。将两个关键因素结合，夏洛特认为在这个多元宇宙中，能轻松做到这点的人实在不多。
    夏洛特本人就是其中之一。而闯入者……应该也精通时空间法术！
    “艾文、斐雯丽、亚伯拉罕、拉姆齐……”夏洛特内心默数，做出决定，“看来有必要和原住民接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