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祂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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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数场血战，能够走到厄尔鲁蛮荒祭坛的仅仅只有三人。
    连艾儿都不在身边，夏洛特本身的实力可说降低到冰点，他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需要面对，但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还有艾文与克莱尔在他身边。
    他朝两人投以感激与信任的目光，艾文目光微微闪烁，稍显不自然地移开脸。夏洛特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走吧。”
    在往前去，空间就越加稳定，直到跨入蛮荒遗迹后，所有的空间乱流都已消失。
    这片蛮荒的遗迹充满了狂野与神圣的气息，那些高耸的石柱上刻画着种种故事，最外部似乎某个神祗登临神位的故事，夏洛特似乎听说过一些传闻，看上去这位新神是在近期高举神座。
    而越往内，那些关于神祗的故事就越发古老。进入五分之一的距离后，石柱上的故事里出现了熟人。那上面描绘的是湮灭战争时期的故事，而在众人跪拜中高举神位升临星空的则是精灵女神伊薇特。
    “看来遗迹仍会不断壮大。”看到伊薇特的故事时，克莱尔有所感慨。
    “也许祂们的故事会到此为止。”艾文却平静地说出残酷的愿景。
    夏洛特则表现出另一种渴望，“我倒是很好奇，到最里面时，石柱上又会刻画出谁的故事。”
    克莱尔和艾文同时点了点头。三人继续前进，到这里开始，遗迹内出现了淡淡的雾气，让整片遗迹如今梦幻仙境般缥缈壮丽，但又像天然的迷宫般让人难以分辨前路，就连万象魔眼都被这片迷雾影响难以看清深处，所幸夏洛特与艾文具有超凡的空间感知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领路的艾文突然在一处石柱前停下，夏洛特与克莱尔警觉地停步，却发现他在打量某一处高耸的石柱。他们也跟着凑上前，仔细观察石柱上刻画的故事，然后发现了艾文驻足的原因。
    石柱上描绘的是一名女子骑着金龙与四名神祗厮杀，四名神祗先后陨落，其中一名神祗的神格意外流落一个世界，某个乞丐在废墟中托举神格，随后经历奇遇高举神座。
    那名女子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我们得继续赶路了。”夏洛特提醒入迷的艾文。
    “我预感到这段路会格外漫长。”克莱尔难得地说了一句冷笑话。
    艾文瞥了克莱尔一眼，继续在前领路。但正如克莱尔所说，这段路确实变得额外漫长，因为每隔十来根石柱上面就会出现帝国三皇的故事，那段历史额外残酷，不断有神祗陨落，也为幸运儿们铺平了成神之路。因为石柱的顺序似乎是按新神登临神座的时间排序，所以这段故事的时间线并未严格按照历史。
    而每当出现艾丽妮的故事时，艾文都会浏览一遍，他的眼神逐渐深邃，似乎穿越时光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
    夏洛特与克莱尔不得不多次提醒艾文继续赶路，但很快，连夏洛特也被一处石柱上的故事吸引。
    那处石柱上刻画的是陆斯恩，他跪在尸横遍野的狂野，目光紧紧盯着某处虚空。随后某个幸运儿得到了战死者的神躯，在祂的尸体上找到了成神的道路。
    但吸引夏洛特的却是陆斯恩盯着虚空的那一幕。
    “我好像见过这一幕。”他喃喃道。让艾文与克莱尔诧异地看向他。
    “我想起来了，那片虚空中有人！”夏洛特突然指向石柱上陆斯恩盯着的方位，语气斩钉截铁，“根源代行者就在那里！”
    “什么意思？”克莱尔问道。
    艾文却看向下一个石柱，突然问道，“你在记忆中看到过那一幕？”
    “嗯，根源代行者会从那片虚空中出来。”
    “你说的根源代行者是祂吗？”艾文突然指着前方的石柱问道。
    夏洛特看过去，发现那处石壁上刻画着陆斯恩、克莱尔与艾丽妮在与根源代行者及神祗们厮杀，那似乎是那段历史中最惨烈的一战。
    根源代行者穿着简单的袍子，面目模糊不清，本身被无数线条刻画、就像无数规则的聚合体，光是看着祂的雕刻，就仿佛能穿越无数时空感受到祂的威能。
    夏洛特仔细地打量祂一阵，却犹豫不决地回答，“似乎是、又似乎不像。”
    艾文目光深邃地看向夏洛特，那眼神带着某种审视与疑惑，就在夏洛特被他看得发毛时，他才收回目光冷静地说道，“对梦里的记忆觉得恍惚很正常，特别是对这种存在的认知，如果你想听听公正的看法，倒是可以将那份灵魂碎片赠予我。”
    “你在做梦。”
    克莱尔一度担心他们之间的气氛又会降到冰点，但这次，艾文却懒得争辩，冷静地说道，“走吧，厄尔鲁的坍缩已经结束了，我能感觉到它又开始展开了。”
    这意味着时间不多，夏洛特对于艾文的时空间能力毫不怀疑，立刻收回心思往深处前进。接下来三人再未耽误时间，哪怕偶有石柱故事引起注意，也仅仅是在赶路时匆匆一瞥而已。大约再往里走了十来分钟，艾文突然停下脚步，警觉地看向迷雾深处。
    夏洛特与克莱尔同样察觉到危机，前者将手按在骑士羁绊的剑柄上，后者则紧紧握住伊格尔权杖，冷肃地看向前方。
    那处石柱上刻画着一名少年在沙漠中苦苦求学获取神秘、在乱世中建立王朝、在壮年时退下王位成为祭祀继续追求神秘创立教派，在鼎盛时高举烈日升入星空的故事。那是太阳神拉的故事，祂经历过痛苦的童年、坚毅的少年、意气奋发的壮年、执着坚定的晚年与得偿所愿的峥嵘岁月。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石柱之上，太阳神拉坐在顶端晃荡着腿，神光熠熠地看着三名来。
    “我真是低估了你们。”太阳神拉眼中带着敬佩，“我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来到这里，当然，也更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在我的神国中打伤我的神躯。奥尔达斯说得对，你们的欲望永远都不会受到遏制，你们是一群最危险的疯子。虽然同样是令人敬佩的疯子。”
    三人没有回答，因为前方拦路的并不止拉一人。公正之神达格玛、精灵女神伊薇特、谎言王子奥尔德雷德、死神尤格……除此之外，还有十来名神力强大，但却未曾见过的神祗。
    “你们的未来到此为止了。”拉从石柱顶端站起，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哪怕你们能创造凯思琳法师那样的奇迹，但未来也跟她一样，只有苍白与虚无。”
    夏洛特握住剑柄的手青筋毕露，他寒声问道，“你把凯思琳怎么了！？”
    “送她回归根源了。”拉肃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