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生意经

    香港，渣甸山下的皇家警察专用靶场。
    心里无比自豪的郑兰亭对于儿子的工作成果非常骄傲，他轻轻拉过向他致礼的郑毅，捡起一支拥有收缩式枪托的自动步枪，颇为好奇地笑着问道：“保罗，能给我介绍一下这几种步枪吗？”
    郑毅对于父亲的故作姿态鄙视不已，脸上的神色仍然非常恭敬：
    “这是我的荣幸！爵士，您手里这支枪和其他木质枪身的稍有不同，这支枪英国人称之为自动步枪，我们中国人则习惯称之为机关枪，其实都一样，就是一种能够自动发射的便携式轻武器，除了枪托形状和材料不同之外，其它部分都一样。”
    “比如您手上这支枪，用钢条制成的枪托可以抵肩射击，也可以把枪托收起来，缩短长度，便于携带。”
    “三种不同的枪托设计价格基本上一样，我们的生产成本不到二点五英镑，折合大洋为二十四元，售价则翻倍。如果能够大规模持续生产，成本还能降低百分之二十左右。”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马上打几枪了，哈哈！对这支枪的销路有信心吗？”郑兰亭哪里懂得其中的技术，他只关心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
    郑毅接过父亲手里的枪，熟练地为他装上个二十发直形短弹匣，低声向他透露道：“小富昨晚从武汉发来电报，说李宗仁将军和他麾下的将校们试射之后，非常喜欢这支枪，要求尽快运一批过去，数量为三千支。”
    “此外，我们的九毫米军用手枪桂系军队也看上了，给小富开出了一千支的订单，十八美元一支附带百发子弹。”
    “什么？”
    郑兰亭瞪大眼睛，惊愕不已：“这么快？”
    “不算快了，小富悄悄带过去的五支样枪，都是我亲自监督制造的，无论质量还是外观，都远胜于国内军队使用的同类产品，价格适中不高不低，卖不出去才是怪事。”郑毅一如既往的自信。
    郑兰亭接过郑毅递来的机关枪，反复观摩，嘴里小声提醒道：“你先别忙，你俞世叔那边必须要考虑，不能因为桂系先下订单就忽视黄埔一系，这事回去我再告诉你，先完成定性再说......你帮我一下，该怎么持枪？”
    边上的几个英国佬已经端起枪，“哒哒哒”开始射击。
    郑兰亭一时半会儿搞不懂手里这支枪该采用哪种射击姿势，好不容易在儿子的帮助下掌握要领，像模像样地开始射击，却因为扣下扳机的手指太过僵硬，五秒钟之内就打完了枪里的子弹。
    别人瞄准的标靶都是五十米和一百米外的靶子，郑兰亭冲着的却是距离最近、用于测试手枪的三十米标靶，“哒哒哒”一窜枪响过后，把前方三十米的人型靶打成了蜂窝，引来股东们一阵哄然大笑，边上一群技师和两名英军上尉也乐得不行，纷纷打趣郑爵士枪法好。
    作为儿子的郑毅想笑又不敢笑，只好重新换上一个弹匣，低声告诉父亲该打哪里，然后把连发调整为单发，让郑兰亭再试一试。
    半个小时之后，两种武器的测试圆满结束。
    股东们对外表简洁美观、内在性能优异的m1928型赞不绝口，一百五十米的有效射程和远远高于德制mp28冲锋枪的精确度，赢得大家的齐声赞叹。
    汇丰银行的两名代表与两名皇家海军上尉低声交谈过后，当即要求批量生产m1928型自动步枪，然后把股东们请到一起，要求由新成立的精密机械制造公司收购该枪设计者郑毅的专利权。
    这一提议立刻获得大多数股东的支持。
    身为第一股东的郑兰亭想了想，干脆把郑毅叫过去，将大家的意思转告给郑毅，最后特别慎重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支持股东们的意见，这对精密机械制造公司今后的发展非常重要，希望你能把专利权让出来。”
    郑毅恼火不已，这样的举动分明是要把会生金蛋的母鸡给一锅炖了，但他也知道唯有让英国佬掌握专利权，才能把这款优秀的自动步枪推销给英国皇家军队以及大量殖民地军队，进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在股东们的期待的注视下，郑毅犹豫良久，终于不情不愿地点头：“好吧，我同意，请问先生们如何补偿我的损失？”
    股东们顿时哈哈大笑，汇丰银行的代表建议支付五万英镑，这个价格不高不低，正好在股东们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所以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
    郑毅却不这么认为，他考虑片刻，提出另一种解决办法：“先生们，我看到船厂的船台上有一艘被放弃的改装巡逻快艇。”
    “如果大家同意的话，我希望船厂继续完成那艘一百五十吨级的巡逻快艇改造，更换罗孚公司生产的1922型四百马力柴油发动机，然后装上两座带防盾的二点五英寸快速火炮，以八万英镑的价格卖给我，也就是说我只需要支付三万英镑就行了！”
    “哦不不！亲爱的保罗，你开出的价格实在太低了，按照你的要求完成改造的话，至少要卖十二万英镑，也就是说你至少得支付七万英镑才能收回成本。”
    总经理米切尔大声说出自己的意见，立刻引起股东们的高度重视。
    郑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亲爱的米切尔，你不能按照新船的价格来计算......”
    “据我所知，船台上被放弃的那艘改装巡逻艇，之前已经持续使用了十一年，早已被皇家海军远东舰队无情抛弃，放在船台上日晒雨淋差不多又是一年时间，若是我不买下来的话，船厂只能以废钢铁的价格卖出去。”
    “更何况我的要求非常低，船厂只需继续完成船体的加固和翻新，然后装上一台马力不大的柴油机和两门早已过时的小口径快速火炮，就能为船厂带来数万英镑的利润，这绝对是一桩双赢的好生意。”
    米切尔哪里有郑毅这么好的口才？加上他不想因此得罪郑毅和重用郑毅的大股东郑兰亭爵士，所以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罗切斯特对郑毅的提议很感兴趣，与两名汇丰银行的代表略微商议，又走到郑兰亭身边一阵低语，最后笑眯眯地望向郑毅：“亲爱的保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会把继续改造的这艘快艇卖给谁？”
    郑毅诚实地笑道：“我想卖给南京中央政府的军队，也只有他们需要如此陈旧落后的快艇，当然咯，需要船厂把那艘快艇尽量做得漂亮一些，至少看起来像艘非常有吸引力的新式快艇。”
    罗切斯特眉毛一挑，哈哈大笑：“这是个好主意，原则上我同意了，当然，你还需要得到其他几位先生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