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战后（2）

    聪明人能够从一个简单的情报中分析出很多东西，例如卡诺斯无意间透露的这个消息，就让于斌意识到了这其中可以利用的空间。
    火刃氏族并不是兽人中较为强大的氏族之一，和黑手，雷王，龙喉，战歌，影月这些大氏族相比，火刃氏族只能算中等规模，整个氏族的人口数量还不到十万，分散在达尔达斯，壁炉谷，怀特穆特丘陵等地，只有一小部分氏族成员驻留在奥格瑞玛，这种分散性的氏族意味着他们需要为日常的生活物资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财力，远不如得到奥格瑞玛的庇护，生活在贫瘠之地上的那些氏族来的轻松。
    就是这样的一个氏族，竟然派出了一万人的兵力来支援兽人大酋长萨尔攻打怒焰裂谷，于斌猜测火刃氏族的目的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与那位大酋长关系良好这个原因。
    同样，就连卡诺斯都承认攻打怒焰裂谷让兽人们收到了不小的损失，那么火刃氏族当然也一样，于斌不相信那些兽人督军会顾虑到火刃氏族的损失而将他们雪藏起来，甚至正好相反，因为火刃氏族并不强大，为了减少自身的损失，那些兽人督军恐怕会将这些援军当做主力使用。
    很多时候，利益这个东西拥有比死亡更可怕的腐蚀能力！
    “卡诺斯，你和那些火刃氏族的家伙关系怎么样？”于斌考虑了一会儿，问道。
    “还不错，在刚刚来到恩塔格瑞世界的时候，战歌氏族和火刃氏族曾经相互扶持过很长一段时间，只不过因为我的氏族最终选择了投靠恶魔，才和仍然坚持独立奋战的火刃氏族分开，不过两个氏族之间仍然维持着很不错的关系！”卡诺斯一边用铁锤敲击着铁锭，一边说道，他在打造铁钉，这是一个铁匠最主要的工作和商品。
    在没有机械加工和注模成型的社会，打造合格的铁钉是判断一个铁匠手艺高低的重要标准，连铁钉都打造不好的铁匠，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能打造出合格的铠甲和武器，而在日常生活中，铁钉，铁片和铁扣这种小东西才是消耗量最大的锻造制品，一个铁匠每天几乎会把四分之三的时间花费在这些东西上面。像某些魔幻小说当中每天就专注打造武器铠甲的铁匠在现实中是几乎不可能存在的！
    “我有一笔生意想和火刃氏族合作，不过我和那些家伙不熟，而且我觉得他们不太会相信我这个亡灵。”于斌耸了耸肩，低微的实力是他现在最大的缺陷，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借助其他原住民的影响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说，作为朋友，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生意？你想把矿石也卖给他们？”卡诺斯并不认为于斌能和火刃氏族有什么生意可做，“那些家伙的生活虽然比不上奥格瑞玛这边滋润，但矿石还是不缺的，你想和他们谈矿石的买卖，不如卖给他们一些布料，他们更需要这种柔软的东西！”
    于斌笑着摇摇头：“不，不是矿石，当然也不是布料，是更重要的东西！我可以保证，这笔生意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好吧，朋友，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塞斯克的，他是那些火刃士兵的督军，也是火刃氏族族长达尔血刃的儿子，我和他有点儿交情。”
    “谢谢！”
    “别气，我更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的寒铁矿！”卡诺斯显然也不是个傻子，兽人只是长得粗野，但并不意味着他们都是没脑子的！
    当然，大多数是没脑子的！
    于斌在第二天就见到了塞斯克血刃，正如卡诺斯所说的，这位火刃族长的儿子看上去高大威猛，身上有着好几条狰狞的伤疤，红色的皮肤让这些伤疤看上去像一条条火蜈蚣一样，随着肌肉的鼓动而不断扭曲。
    “卡诺斯说你要找我谈生意！一个亡灵？哈哈，你想卖给我什么？壮骨粉吗？”正如大多数兽人一样，塞斯克也看不起亡灵，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卡诺斯一样。
    “把好意拒之门外可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塞斯克督军，尤其是对于在这次进攻怒焰裂谷的行动中损失不小的火刃氏族来说！”
    塞斯克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倒下肚，兽人的酒杯使用坚硬的棕榈木做的，大小和现实中的啤酒杯差不多，特大号的那种，而这些青皮野兽们喝的酒当然也不是低浓度的啤酒，酒精度不到三十的酒对于兽人来说跟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顺带一提，矮人对于酒的定义是酒精度超过六十度，于斌前世尝过一次矮人酿的那些酒，即使是被称为烈度最低的矮人冬酿，也跟现实中的伏特加差不多，让当时的于斌叹为观止，深深为那些矮人到现在没有醉死在酒桌上而感叹。
    这位兽人督军把脸伸到于斌面前，带着怒容说道：“小家伙，火刃氏族没有懦夫，只要是为了种族的利益，我们甚至愿意付出整个氏族的生命。你们这些只会躲在暗地里搞阴谋诡计的亡灵没有资格来评判我们！”
    “当然，火刃氏族的武勇和忠诚我早已听闻，在逃离你们的故乡诺拉世界的时候，无数火刃剑圣冲向那些可怕的深渊怪物，仅仅只是为了给兽人的逃离争取一点点时间。请相信我，对您和您的氏族，我并没有任何的冒犯之意。”
    于斌的话语让塞斯克稍稍有了一些改观：“没想到你一个小亡灵竟然知道我们火刃氏族的历史，哪怕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好吧，我决定听你说下去，说说你那个所谓的生意吧！”
    于斌知道重头戏就要来了，不光塞斯克，就连卡诺斯也坐在一旁，想要听听于斌会拿什么东西来和火刃氏族做生意。
    “我听卡诺斯阁下说起过，火刃氏族似乎因为各种原因分布在几个不同的区域生活，缺少很多物资。”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的氏族的确缺少很多东西，食物，布料，武器，铠甲，各种日常用品和原材料，如果你能提供这些，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同意主场交易。”塞斯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可以用矿石和各种皮毛进行交换，甚至可以提供雇佣兵，火刃氏族的剑圣是最好的！额，当然，仅次于战歌氏族！”
    塞斯克说的于斌当然知道，事实上类似于火刃氏族这样的存在并不少见，只要玩家能够为他们提供足够的好处，别说是雇佣兵，就连英雄级的剑圣都能请来做保镖，当然，代价会很高很高。
    “我当然可以提供您的氏族所需要的物资，但我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火刃氏族不选择在贫瘠之地生活呢？如果您向大酋长提出来，我想会得到支持的，现在的奥格瑞玛应该没有哪个氏族会反对这个要求。”
    正如于斌所说的，随着萨尔成为新任大酋长之后，原本占据主要地位的黑手氏族势力大幅下降，连带着他们对奥格瑞玛和贫瘠之地的控制力也开始消退，在这种情况下，将一个人口不过十万的氏族迁移到贫瘠之地，对于萨尔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于斌猜测这一次火刃氏族大手笔的提供一万人供萨尔驱使，恐怕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当火刃氏族的援军在攻打怒焰裂谷的战事中立下了足够的功勋，萨尔将火刃氏族迁移到贫瘠之地这件事情也会因此顺利很多，至少有个借口可以用来封堵其他几个大氏族的嘴。
    塞斯克作为火刃族长的儿子，却亲自带队前来增援，显然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唉，哪里有这么容易！先不说其他几个大氏族的反对，就算他们同意，火刃氏族也没办法迁移到贫瘠之地来！”或许是这些话触碰到了塞斯克心里的伤疤，一时间，这个强壮的兽人身上透露出一股颓丧的气息，也不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事实上，在前不久的氏族会议上，萨尔大酋长的确提出过这个要求，虽然雷王和龙喉氏族强烈反对，但是依靠战歌氏族和影月氏族的支持，真要强行通过这个命令也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卡诺斯，从刚才开始这位兽人铁匠就不怎么开口，没想到他对兽人氏族会议的事情也很清楚。不过考虑到这位英雄级兽人也算是战歌氏族里的有名人物，能够知道这些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让我猜猜，既然有萨尔酋长的支持，而且通过氏族会议的决议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导致火刃氏族无法迁移到贫瘠之地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土地的问题了！”正如于斌所预料的那样，根据从塞斯克和卡诺斯口中得到的情报，他已经确信自己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了。
    “没错。”塞斯克点点头，“贫瘠之地适合兽人生存的地方都已经被几个大氏族瓜分掉了，想要从那些大氏族手里夺取足够的土地根本是不可能的，萨尔大酋长也不可能做这种足以导致整个兽人分裂的事情！”
    “既然没办法从别的氏族手里分到土地，那为什么不去开发新的土地呢？”
    “你说的容易，小亡灵，你知道这有多么困难吗？”塞斯克不屑的瞟了于斌一眼，“整个贫瘠之地除了几块绿洲之外，几乎所有适合兽人生存的地方都已经被我们占据了。开发新土地？是从那些半人马手中夺取绿洲，还是去和迅猛龙争抢平原，或者是和科多兽去分享草原？”
    对于一个氏族的生存来说，并不是只要一块足够大的空地就能满足的，这片无主之地至少需要有一个充足的水源，以及足够的食物来源，其次是较为安全的周边环境和合适的气候，前者是生存的必需品，后者则是族群繁衍的最低要素。
    而无论是迅猛龙平原还是科多兽草原，都不符合这个要求，前者靠近海岸，并且与尘泥沼泽背靠背，水源和食物是足够了，但是来自海上的海盗和沼泽里的怪物却是重大的威胁，火刃氏族不可能建立起像奥格瑞玛一样的城市，而没有足够的保护，氏族的新生儿就不得不面临生命的威胁，这是火刃氏族绝不愿面对的。
    同理，科多兽草原也不行，因为那里没有水源，只靠来自无水岭上的一点雪山融水是不足以支持一个十万人口的氏族生存的，更何况那里靠近灰谷，是精灵们每次阵营战争时进攻奥格瑞玛的前线基地，火刃氏族在科多兽草原落地生根简直就是在敌人家门口造分基地，不被分分钟打爆除非你直接输入谁是你爸爸！
    挑来挑去也就甜水绿洲和死水绿洲比较合适，但两个半人马部族却成了拦路虎。想要占据两片绿洲就得先将这两个半人马部族给驱逐出去，对于来去如风的半人马来说，主要依靠两条腿跑路的兽人想要全歼半人马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两个部族加起来总人口超过两万，没有哪个兽人氏族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挑战这个敌人。
    事实上，如果贫瘠之地上能够如此轻松的就开发出一块新的土地供兽人生存，那里还轮得到现在的火刃氏族，无论是雷王还是龙喉，哪个不是人口数十万，兵力好几万的大氏族，怎么可能把这样的肥肉白白留给别人。
    或者有人说为什么这些大氏族自己不去开发两块绿洲？拼着死上几万兵，把那些半人马赶跑之后再防守个几十年，两片绿洲还不是他们的自留地！
    嘿嘿，原本一块蛋糕五个人分，虽然蛋糕的味道差了点，但大家因为体格差不多，总还能分到五分之一，结果旁边还有块小蛋糕，你想自个儿花钱再把那块小蛋糕给吃了，但其他人觉得你吃完小蛋糕之后体格大了，没准大蛋糕也得被你占去更多，你觉得谁会同意你去吃那块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