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卡萨曼之森（3）

    在恩塔格瑞世界，蜥蜴人也被称为沼泽族，和牛头人与巨魔一样，属于恩塔格瑞世界的原生物种，他们一般生活在大陆各地的沼泽中，依靠豢养各种猛兽来抵御外敌。同时，沼泽中险恶的环境也是他们天然的保护屏障，很少有人愿意在沼泽里和他们作战。
    蜥蜴人主要以驯兽师，弓箭手和投矛手为主，一些大型蜥蜴人部落会豢养一些石化蜥蜴，蛮牛，甚至沼泽飞龙用来作战，某些特别强盛的蜥蜴人部落甚至还能得到九头蛇这种强大生物的庇护，通过向这种可怕的庞然大物供奉食物，来换取其庇护所在的部落。除此之外，一些特殊的蜥蜴人部落还拥有通过声音指挥毒虫进行作战的能力，尤其是生活在沼泽中的毒蝇，这种像蚯蚓长了两对蜻蜓翅膀一样的生物是沼泽中最可怕的生物之一，成群结队的毒蝇甚至能让沼泽飞龙也不得不选择退避三舍。
    而一旦毒蝇吸食了某些强大生物的血液之后，甚至有可能进化为龙蝇，他们的毒性和防御力将得到大幅度的增加，更加具有攻击性，数量超过五百的龙蝇群甚至可以和一头成年九头蛇进行对抗。
    但由于蜥蜴人居住的沼泽分布在大陆各地，不像亡灵或者恶魔那样拥有一片互相联系，足够安全的领地，因此蜥蜴人对于守序阵营的威胁并不大，而这些长着脚蹼，直立行走的蜥蜴也不喜欢与外界进行过多的交流，只是窝在沼泽里自生自灭。
    于斌的出现很快就惊动了高脚屋里的蜥蜴人，其中几个较大的高脚屋中很快就冲出了几个高大的身影。蜥蜴人的身高普遍在两米到两米五左右，为了适应在沼泽中的生活，他们的下肢很强壮，脚掌上生长着宽大的脚蹼，这让他们能够在沼泽地中行动自如，而且不用担心被泥沼吞没。此外，成年蜥蜴人身上的鳞片普遍呈灰褐色，因为常年累月在沼泽的烂泥中行动，很容易在体表形成一层泥质铠甲，这可以说是蜥蜴人天然的防御装备。
    但从高脚屋中冲出来的蜥蜴人和于斌所预料的有很大不同，他们的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五，体表的鳞片也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下肢有些萎缩，脚蹼上甚至有很多破洞，尤其是他们的那双眼睛，就像死鱼眼一样毫无光彩。
    很显然，死亡力量也深深的影响到了这些蜥蜴人，让他们产生了明显的变异。
    出现在于斌面前的蜥蜴人只有不到十个，而且还都是雌性和未成年，前者的尾巴短小，后者的脑袋上还未长出坚硬的角质头膜，因此很好辨认。
    哪怕是成年的雄性蜥蜴人，面对骑乘着魔骨龙骏的于斌也没有多少还手之力，更别说这些营养不良的家伙了。蜥蜴人的个体实力并不高，成年雄性蜥蜴人的实力一般在三阶到五阶之间，他们最让人头疼的地方还在于所豢养的沼泽猛兽，无论是石化蜥蜴还是蛮牛，都拥有一些让人头疼的特殊能力。
    三个雌性蜥蜴人手中拿着弓箭，但射出的箭矢毫无力道，甚至连于斌身上的皮甲都射不穿，更别说那几个明显还未成年的小蜥蜴人了。五个小蜥蜴人手持用枯死的树干削制而成的长矛，挡在雌性蜥蜴人身前，朝于斌发出“嘶嘶”的低吼，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威慑这个不请而入的怪物。
    于斌扫视了一眼，灵魂视觉的感知下，整个蜥蜴人部落一览无遗，除了一间居中的高脚屋中还有一个微弱的灵魂波动之外，整个蜥蜴人部落再无一丝生命的气息，眼前的这几个蜥蜴人显然已经是这个蜥蜴人部落最后一批成员了。
    “你们的长老在哪里？我是冰语枯骨，一个亡灵！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忍耐力！”
    通用语是这个世界上被绝大部分智慧种族所掌握的语言，其来源自精灵大帝国的**师们，最初是为了与那些被抓回来的奴隶进行交流，以便更好的掌握他们在魔法实验中的反应而研究出来的。随着精灵大帝国的崩溃，这种语言也在不断的传播中，逐渐成为了这个世界用来沟通的主要方式。
    三个雌性蜥蜴人互相看了看，吃不准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亡灵给放进去，他们所在的部落已经衰落到了极点，而长老也已经垂垂老矣，否则也不可能由他们站出来守卫自己的家园。
    就在他们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枯草和树皮编织而成的斗篷的老蜥蜴人，拄着拐杖从那件高脚屋中走了出来。
    “让他过来吧！看起来这位阁下并不是那些毫无理智的恶魔，你们是部落最后的一点希望，不能因为这种原因死在这里！”
    虽然很不情愿，但那几个蜥蜴人还是让开了道路，不过并没有收起手中的武器，哪怕那些武器都不能伤害到于斌分毫，这几个蜥蜴人也不愿意失去最后用来抵抗的手段。
    于斌也不在乎，策马走到那个蜥蜴人长老面前：“告诉我，你们是哪个蜥蜴人部落？”
    “灰蹼部族向阁下问好！我是部族最后一个长老，波鲁尔断掌！”
    于斌这时才发现，这个老蜥蜴人之所以拄着拐杖，并不仅仅是因为年老体弱，他的左脚掌有一大半被切断，只留下了脚跟部分，这使得他无法保持平衡，只能依靠拐杖缓慢行动。
    “灰蹼？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既然称自己的部落为部族，那么你们曾经肯定是一个强盛的部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是于斌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让这个老蜥蜴人有了一些想法，他很快就把这个蜥蜴人部落的历史告知了于斌。
    像巨魔和蜥蜴人这样以部落或者氏族为主的物种，都会由长老或者萨满负责传承部族的历史，以确保部族的传承不致断裂。一旦传承历史的长老死去，部族的传承断绝，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部族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只能成为流浪者，或者加入其它部族。而这个生活在秘境中的蜥蜴人小部落既然还保留着自己的名字，显然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并且至今为止仍然将大部分历史留存了下来。
    经过老蜥蜴人的介绍，于斌终于知道了这个蜥蜴人部落的情况。原来，灰蹼部族曾经是是少数几个在一开始就投靠精灵的蜥蜴人部族，并因此避免了成为奴隶的命运。但也正是因此，他们才遭受了灾难，最终衰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在星精灵和绿精灵决定谋杀回到耳语森林的拉科瑞特王子时，他们所选择的棋子就是像灰蹼部族这样归顺于精灵的异族，因为他们担心拉科瑞特在普通精灵中的威望，将会让那些参与谋杀计划的精灵忍不住将内情泄露出去。
    他们首先将灰蹼部族迁移到了耳语森林内，然后以投靠的借口，邀请拉科瑞特来到灰蹼部族的营地接受蜥蜴人的效忠，当这位日精灵王子带着部下赶到居住点的时候，躲藏在蜥蜴人之中的刺暴起发难，向拉科瑞特递出了他们手中罪恶的毒刃。
    拉科瑞特最终被刺杀身亡，尸体虽然被部下拼死抢了出去，但早已潜伏在外的精灵**师们迅速的将之封印在了这片土地之下，并用魔法的力量建造了一道屏障，将这里变成了一片秘境。可怜的灰蹼部族还以为等待自己的将是大量的奖赏和美好的未来，却没想到一夜之间，整个部族就被放逐到了秘境之中。
    数万年以来，灰蹼部族一边要抵御那些被拉科瑞特的怨念复活的亡灵侵扰，一边还要尽可能的获取赖以生存的食物。随着死亡力量在秘境中不断弥漫，卡萨曼之森中的动物也不断死去，这使得灰蹼部族的人口也不断减少。
    为了让部族能够逃离秘境，一批批强大的灰蹼战士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包围秘境的雾气中，寻找离开秘境的方法，但最终不是被死亡力量侵蚀而死，就是因为迷失了方向，饥饿而亡。到了现在，这个曾经强盛一时的蜥蜴人部族，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
    听完老蜥蜴人的叙述，于斌不禁感叹世事无常。恩塔格瑞世界的历史中所记载的大事件中，不知道有多少像拉科瑞特的悲剧一样，将那些无辜者牵连其中。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手中的权力继续保留下去，那些精灵们甚至不惜让一个强盛的蜥蜴人部落就这样成为陪葬的祭品。
    “在您眼前的就是灰蹼部族最后一批族人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而这些可怜的孩子，因为受到死亡力量的侵染，无论是身体还是智慧都无法继承我所传承下来的知识！灰蹼部族将成为一个历史，化为一缕亡魂，重新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
    “真是令人可惜的结局！”于斌带着惋惜的表情说道，同时毫不犹豫的抽出符文剑，在老蜥蜴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一剑捅进了他的肚子。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
    “当我是傻子么？你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等你们出去狩猎的族人回来吧？这片秘境被死亡力量感染得非常厉害，之前穿越森林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哪怕一具动物的骸骨，就连河水里都没有任何的鱼类生存，这种情况下，你们这些蜥蜴人凭什么能活到现在，而且还能生育幼崽！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如今赖以生存的方式就是捕猎那些留在秘境里的精灵，用那些长耳朵的血肉来填饱自己饥饿的肚子！”于斌残忍的将手中的符文剑搅了几圈，然后一脚将这个耍心机的老蜥蜴人踢倒在地，“你们派出去的战士既然能带回来足够的食物，显然也足以消灭我这个亡灵！为了让自己的部族远离危险，你这个老家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蜥蜴人长老怒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于斌的脸，他能感觉到，生命的力量正在迅速的离开自己的身体，他没想到眼前这个亡灵竟然会这么聪明。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部族的勇士……泽伯鲁……会……为我们……报仇！”
    “我巴不得如此！”于斌抽出符文剑，带走蜥蜴人长老最后一丝对生的留恋，只留下满腔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杀人凶手的仇恨！
    那些站得远远的蜥蜴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蜥蜴人长老有一点没有欺骗于斌，死亡力量的确已经影响他们，这些蜥蜴人不但身体素质大幅度降低，就连智商也已经无法支持他们及时的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于斌跨上魔骨龙骏，毫不留情的将那些蜥蜴人屠杀殆尽，然后搜刮了一番蜥蜴人的高脚屋之后，收起魔骨龙骏，精心布置了一番，将自己留在这里的痕迹尽可能的掩去。好在这里是沼泽，烂泥一抹，任是再好的猎手也不可能从这一片狼藉中分辨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再沿着自己过来的路线，将之前留在河岸上的足迹和马蹄印抹去，于斌跳进河水中，逆着水流朝上游前进了数百米，然后用符文剑在河底挖出一个足够他藏身的空间，跳进去之后再用存放在空间袋里的烂泥封死，直接下线了。
    数个小时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扛着两具尸体，顺着河岸走进了沼泽。这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成年雄性蜥蜴人，强壮的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大多数已经结疤，只有少数几道浅浅的伤口还看得出是新增的痕迹。尾巴尖被削去了一小节，让这个蜥蜴人行走间有点微微的晃动。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头顶划过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
    围在腰间的皮带上散发着晦暗的光彩，一看就是魔法物品，腰带上插着一把有着大大小小缺口的砍刀，砍刀上散发出来的魔法光彩甚至还要超过他身上的腰带。除了这两样装备之外，这个蜥蜴人身上再无任何物品。
    仅仅只是走进了沼泽几米远，还未看到部族的高脚屋，从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气就让这个蜥蜴人毫不犹豫的扔下扛在肩膀上的两具尸体，快步朝部族所在的地方奔去。不一会儿之后，一声满含悲愤和绝望的哀嚎从远处传来。
    蜥蜴人泽伯鲁握着手中的武器，飞速的从沼泽中冲了出来，路过那两具尸体的时候，还停下了脚步，将那两具精灵尸体用武器砍成了碎块。灰蹼部族最后一个幸存者仰天长啸之后，怀着滔天的仇恨，顺着河道朝上游奔去。
    他要用手中的砍刀，让那些该死的长耳朵付出代价！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