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疑惑和结局（2）

    不过于斌并没有忘记，在拉科瑞特之前的叙述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故事中出现过，那就是精灵守备官诺依曼观星者！根据拉科瑞特的描述，这位无意中踏入陷阱的精灵守备官当初就已经身受重伤，甚至要他人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为了阻止帮助那四个白巫妖封印拉科瑞特，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自己的躯体被这位精灵王子变成复活的容器，精灵守备官诺依曼观星者在逃离之后就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存在，将自己的力量和灵魂变成了制造那些精灵士兵的道具。
    而这个道具或许是卡萨曼之森这个秘境中仅次于拉科瑞特那身铠甲的宝贝，于斌相信它就在精灵的营地中。
    当他在微曦的晨光中赶到精灵营地所在的土坡时，却发现这里已经开始上演一场十分诡异的攻防战。进攻者是身穿各种装备的精灵玩家，而防御者则是不久前还在进攻亡灵墓园的精灵士兵！
    原来，就在于斌重新进入恩塔格瑞世界的同时，奥菲拉晨光也带着以森林之子团队为主力的精灵玩家进入了这片秘境。有声名显赫的精灵王子奥菲拉领导，实力强大的森林之子团队为后盾，不少精灵玩家再次鼓起了勇气。同时，随着雾气的不断扩散，秘境中的情况也一点点暴露在了玩家们的眼中，很多人想要从这个秘境中获得一些好处，来弥补之前所遭受的损失。
    一支近千人的队伍很快的集结在了奥菲拉的麾下，并在第一缕晨光出现的时候进入了秘境。大把大把撒出去担当斥候的玩家很快就发现了位于河流上游的精灵营地。奥菲拉一开始想要依靠同为精灵的身份，将这片营地作为探索秘境的支撑点。但守卫在营地内的精灵士兵们显然不会同意他的这个要求。只是机械般遵从命令的精灵士兵将这些精灵玩家视为企图营救拉科瑞特的援军，率先发动攻击。
    于是，局面就演变成了于斌所看到的这个样子。刨除掉一部分不适合攻坚战的玩家，以及派出去探索其他区域的人，奥菲拉手中能够发动进攻的也只有堪堪三百人左右。面对连亡灵也没办法攻下的防御设施，除非奥菲拉愿意派出森林之子，付出上百人阵亡的代价，否则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将这个精灵营地据为己有的。
    而玩家显然不会为了这个目的替别人去送死。他们参加战斗的前提就是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完全不像亡灵那样悍不畏死的进攻。这使得奥菲拉足足花了半个小时都无法打破那道木质围墙。
    “手脚倒是挺快的！”这些精灵玩家这么早就出现在了这里，让于斌立刻意识到其中肯定有一个发起人，而且这个发起人的威望还不小，否则很难让不久前刚刚遭遇过惨败的精灵玩家重新恢复足够的勇气。
    小心翼翼的避过几个在外围探索的精灵玩家，于斌毫无难度的来到了营地背后的瀑布峭壁。不得不说现在的玩家们还没有参与过几次大规模的战斗或者战争，缺少相关的知识和能力。最简单的一点，在进行一场有数百人参与的战斗时，为了避免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干扰，或者阻止地方的援兵进入战场，至少应该在一定范围内布置足够数量的哨兵和斥候，并保留一些机动力量用来救急，也就是所谓的预备队。
    而现在这群精灵玩家不但在外围没有布置任何的瞭望哨，更别说组织一支预备队以防万一了。于斌甚至能看到很多参与了几次进攻的玩家见继续这么战斗下去损失较大，连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离开团队，向秘境的其他区域展开探索。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无不表现出这些精灵玩家的业余和松懈。
    不过这正好给了于斌偷偷潜入的机会。如今的情况几乎和当初亡灵进攻营地一样，虽然精灵玩家们进攻的决心和勇气远远比不上亡灵，但依赖互相之间的配合与各种技能，给防守营地的精灵士兵造成的压力并不小，甚至还要高于之前那次亡灵的进攻。至少当初亡灵进攻时，连一座箭塔都无法摧毁，还是突入营地的泽伯鲁一手破坏了两座箭塔。而现在，在玩家们大量的技能堆砌下，本已经通过修理恢复到四座的箭塔，只剩下了一座还能继续使用，其他三座不是已经倒塌，就是正在熊熊燃烧，根本无法让那些精灵弓箭手在上面安稳的发动攻击。
    借助瀑布的遮挡，于斌依靠手中的黑翼之刃一点点沿着峭壁往上爬，最终成功的翻越那些精灵士兵布置在营地后部，用来防止坠落的栏杆，进入了这个精灵营地。
    营地内的建筑布置得很凌乱，其中不少还残留着轻重不等的伤痕，显然是之前泽伯鲁所留下的礼物。位于营地中心的是一座两层楼高的角楼，和如今精灵们使用的建筑风格不同，这种角楼完全依照古代精灵的风格建造而成，角楼的楼顶是一个四面开放的亭子，平时用来观赏风景，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射台。角楼四周以飞檐的形式朝八个方向同时伸展开去，用藤蔓和树干互相缠绕，形成支柱。
    角楼两侧是一些泥土垒造而成的低矮平房，靠近峭壁的后侧则是一个用石料堆砌的水池，水池中央不断朝外冒着清澈的水流和气泡，显然正是水源所在。
    几乎每隔一分钟，就能看到一个精灵士兵从角楼内走出来，然后从周围的平房中取出武器，加入战斗。
    于斌并没有立刻进入角楼，他贴着平房之间的阴影慢慢靠近那个水池，观察着里面的池水。虽然这片秘境中到处充斥着死亡力量，但这里的池水却非常清澈，于斌甚至能看到水池底部那个直径将近两米的管道出口。
    没有考虑多久，于斌直接跳进水池，逆着水流朝管道游去。多亏了亡灵不需要呼吸，没有窒息的危险，只不过花了不到十分钟，他的眼前一亮，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地下溶洞。
    这个地下溶洞无疑就是真正的水源地，溶洞四周的岩壁上，无数条涓涓细流汇入溶洞中央的水潭，再通过位于水潭底部的管道将水输送到位于营地的水池中。
    一座简单的石质祭坛竖立在水潭中央，一颗心灵宝石正悬浮在祭坛上，无数细小如发丝般的魔力丝线从心灵宝石表面延伸至祭坛，将它的力量通过祭坛的放大扩散至整个水潭。
    那些从岩壁上流泻而出的细流在汇入水潭之后，就被心灵宝石的力量所净化，重新恢复成不含死亡之力的清泉，供给整个营地的所需。那座祭坛就像是一个过滤器，在这个脆弱的水资源循环系统中承担了最重要的角色。
    这里可就没有之前那个墓室里那样用来守备的雕像了。于斌走到祭坛边上，伸手将那枚心灵宝石取下，然后放上了一颗死亡精粹。
    正如于斌所猜测的那样，那些魔力丝线在连接到死亡精粹的瞬间，就开始抽取其中的死亡之力，原本色彩斑斓的魔力丝线很快就变成了漆黑色的死亡丝线，一缕缕黑色的死亡气息迅速蔓延至整个祭坛，然后在祭坛的影响下扩散至整个水潭。
    于斌满意的收起那枚心灵宝石。这东西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只有在死亡的威胁下，仍然坚持本心毫不动摇，坚守誓言，并为之付出生命的灵魂，才能够凝结出这么一小颗心灵宝石。它是最纯粹的灵魂力量，也是最强大的誓约，除非立誓者自愿解除誓言，否则，即使是一个神灵也无法破坏它。
    所以当那几个白巫妖从自己的体内掏出心灵宝石之后，拉科瑞特才会那么害怕，因为这些心灵宝石代表着一个人最纯粹的灵魂和无可动摇的意志，虽然没有力量，但却足以影响到泽伯鲁的灵魂，控制着那个英雄级蜥蜴人来完成他们所立下的誓约。
    如果不是泽伯鲁的灵魂在那场灵魂风暴中彻底消散，导致那面用心灵宝石凝聚而成的银镜因为失去了寄托的载体而碎裂消失，恐怕那场发生在墓室里的战斗最终将会以那些白巫妖的胜利而告终。
    溶洞的一侧被人为的开辟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顺着通道可以直接进入角楼内部。当于斌顺着阶梯，出现在一个刚刚诞生的精灵德鲁伊面前时，饶是这个德鲁伊没有多少智慧可言， 也下意识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了脚步，开始吟诵起咒语。
    可惜这完全没办法阻止于斌，一剑捅死这个可怜虫之后，于斌才开始打量这个位于角楼内的房间。
    这是一个占地足有篮球场地大小的房间，天花板离地面至少有六米高，如果这座角楼在建造时没有用到空间魔法的话，那么这层天花板上就是之前于斌所看到的屋顶射台了。
    房间中央生长着一棵大树，光树干就至少有超过五米粗，树冠几乎快能够碰到天花板了。能让人产生密集恐惧症的树枝遍布整个空间，枝丫上没有树叶，只有一个个椭圆形的果实。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果实从树枝上落下，砸在地上之后，碎裂的果皮迅速化为细碎的颗粒，被四棵大树重新吸收，一个精灵士兵就这样躺在了地上。
    如此不可思议的景象让于斌无比吃惊，他没想到古代精灵们对生命的研究已经深入到了如此地步。这棵大树很显然是用来转化血肉的一种装置，而那一枚枚果实就是培养槽，一个个精灵士兵在里面不断生长，将理应长达数百年的时间压缩到短短几十秒，制造出一个足以用来战斗的个体。
    这样制造出来的精灵士兵与其说是精灵，到不如说是有着精灵外表的傀儡。如果说亡灵们用活生生的血肉和灵魂来制造各种傀儡生物的话，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从本质上和那些邪恶的亡灵并没有什么差别。
    于斌用武器切开大树的树干，果不其然，里面并不是什么植物纤维，而是不断蠕动的血管，肌肉和神经。
    “真是可怕的技术！”于斌大概能猜到这种技术为什么会被精灵们放弃了。一方面是因为其太过邪恶，和精灵们的理念有着极大的冲突。精灵大帝国的**师们可以获得相应的知识抛弃底线，哪怕是触犯神灵的威严也在所不惜，但当帝国崩溃之后，精灵们的主流思想就从探索这个世界的真理变成了延续精灵族群的存在，像这样看上去就充满邪恶气息的手段毫无疑问属于被放弃或者封存的那一部分。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糟糕的效果。这些被制造出来的精灵士兵和手工制造的机械傀儡并没有区别，低下的智慧让他们根本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士兵。无论是面对狡诈的巨魔还是残忍而邪恶的亡灵，这些精灵士兵都只能成为被收割的对象，一如当初于斌所作的一样，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与亡灵进行拉锯战的精灵更狂屠戮。
    于斌要找的东西就在树干的核心处，一颗如心脏般不断收缩跳动的血色圆球就是这棵大树的力量之源，当这枚圆球被于斌挖出来之后，它所寄宿的大树就仿佛失去了心脏的人体一样，血肉开始出现枯萎，枝丫上的果实开始不断萎缩。
    从根子上将生产这些精灵士兵的力量给挖走之后，这个房间也就成了一堆肉块的储藏库。
    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欢呼声，于斌笑着将第二枚死亡精粹塞进了之前血色圆球所在的位置，四周不断萎缩死亡的血肉和神经就像找到了希望一样，飞快的包裹缠绕住那枚菱形黑色晶体。肉眼可见的黑色从树心向整个树干扩散，直至将整棵大树变成了一根黑色的圆柱体。
    “希望你们喜欢我的这份礼物！”将水源污染了还不够，于斌为了自己能够安全的离开耳语森林，甚至还制造出了一个可怕的怪物。由血肉组成的大树在死亡力量的侵蚀下彻底变了模样，密密麻麻的枝丫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在本能的驱使下朝四周不断伸展蠕动。
    于斌重新走下通往溶洞的阶梯，回头观望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棵血肉魔树将无数触手纠结缠绕成一条巨大的手臂，将通外角楼外的大门狠狠击碎，顺带着撕碎了几个冲在最前面，迫不及待想要搜刮这里的精灵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