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谈

    十五年前，那时候东方雪只有三岁多。而她记忆的极限，也仅仅只能追溯到三岁而已。那时候，她在一次为家族长老庆祝生日的晚宴上，第一次接触了萧家二少爷。她还记得萧家二少爷好像比自己大一岁，但同样也是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那时候自己还小，并不知道自己家族长老和萧家前来赴宴的长老到底谈了些什么。东方雪印象最深的是，那个萧家二少爷特别会逗自己开心。那段时间，萧家人和东方家的人交往十分密集。再后来，不知从哪刻开始，萧家的人消失了，就是那种毫无预兆突然的消失。东方雪稍微大了一些后，在一次家族谈话中，听到了东方云和自己父亲东方左的对话。原来那次晚宴，两家人为萧家二少爷和自己订了婚，也就是娃娃亲。但是，由于萧家的消失，家族决定将这段婚姻转移到杨家的青年才俊杨明身上。萧家到底怎么了？东方雪内心有着许多疑问，却不方便向周围人询问。想到当初经常逗自己开心的萧家二少爷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取代他的则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东方雪的心就隐隐作痛。但是大家族的女儿必须接受父母所赐予的命运。后来，她见到了杨明，发现杨明对自己也不错，只不过相比萧家二少爷，杨明身上总缺少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明渐渐取代了萧家二少爷在东方雪心中的位置。而萧寒这边，由于内心长时间被复仇的欲望充斥，对于童年的记忆几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而对于这段婚姻，他也仅仅是从东方云口中才得知。
    不一会，杨明回到了车上，看向了坐在副驾驶的东方雪，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刚才慕容天那家伙地话你都听到了？”
    “对。”东方雪如实说道，“不过，我已经不太记得那个人的样子。”说着，东方雪望向了窗外，接着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玩会吗？我还想带你飙飙车呢。”杨明有些惋惜地说道。
    “不了吧，我有些累了。”东方雪淡淡地说道。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杨明始终无法掩盖萧家二少在自己心中地位置。而今晚地惊险事件，也让东方雪有些身心俱疲。
    “好吧。我送你回去。”杨明说道，同时心里狠狠地把慕容天骂了一顿，这个家伙哪壶不该提哪壶，扰乱了东方雪游玩的兴致，本来还计划今晚可以把东方家二公主拿下的，现在看来是不现实了。这样想着，杨明掉头离开了荒山车场。而待杨明离开后几秒钟，一辆停在山下已久的出租车也发动了。
    很快，杨明便开车将东方雪送到了东方家族大宅门前。门口的保安们看到家族公主，急忙迎了上来将其护送进门。同时也流了一身冷汗。公主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要是被长老发现自己的办事不力导致公主深夜出门，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管如何，公主活着回来就好。
    “对了，”东方雪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那个白天刚来的家伙回来没有？”
    两个保安都是摇了摇头。得到答复后，东方雪也没多说些什么，那家伙身手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事吧。不对，自己为什么要关心那家伙？东方雪摇了摇头，向杨明摆了摆手，便随着保安走进东方大宅。
    车里的杨明看见东方雪消失在视野中后，也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正当车子刚刚驶离东方家族大宅时，杨明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一看，一个人正坐在后座看着自己。
    吱！随着一声巨大的摩擦声，保时捷一下子停住了。杨明毕竟是杨家二少，世面还是见过一些的，镇定地看向车后的人，问道：“你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车后的萧寒耸了耸肩，“你和那小姑娘聊的很嗨啊。”
    “那又关你何事？”杨明说道，随后狠狠地盯着萧寒，“现在立刻从我的车上滚下去！”
    萧寒看到杨明紧张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情的。”
    看到萧寒嘴角的笑意，杨明突然感觉那如同恶魔的微笑一般，此时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从车上跑下去求救。早知道出门就带着保镖了。此时杨明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问道：“刚才救那几个混混的就是你？”
    萧寒点了点头，随后问向杨明：“你爸叫什么？”
    这家伙是来查户口的？杨明心里尽管不情愿回答，但是面前这个家伙似乎不太好惹，况且这个问题也是无关痛痒，他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答案：“杨子仁。”
    “杨子仁啊…”萧寒摸了摸下巴，随后问道：“刚才下车的女孩是你什么人？”
    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杨明揣测着，但嘴上却回答萧寒的问题道：“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萧寒想了想，继续问道，“这段姻缘是谁决定的？是你们杨家单方面请求的？”
    “不，是东方家族的人和我们杨家共同决定的。”杨明说道，同时上下观察着萧寒。
    “共同决定？东方家族看得上和你们杨家提亲？”萧寒一脸不屑地说道。当初杨家在东方家族面前顶多只是只跳梁小丑般地存在，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两家都同意这件亲事？
    听到萧寒对自己家族如此贬低，杨明心中的怒火团团燃烧，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此时杨明只希望立刻拜托这个人离开这里，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做了这个坐在自己车后座的少年。“不知道，这是父辈的事，我也不清楚。”杨明说道。
    “据我所知，这段婚姻一开始不应该是萧家和东方家族缔结的吗？”萧寒一步一步地将话题引到了关键问题上，“萧家的人也会同意？”
    “萧家？”杨明听到这两个字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萧家的人早就全死了。”
    全死了？听到这三字，萧寒的心中一下子燃起了熊熊怒火。不是你们这帮杂碎从中作梗，我们萧家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尽管十分愤怒，但萧寒却没有表示出来，而是继续问道：“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些是被人杀的，有一些是被上头的人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杨明说道，丝毫没有感受到萧寒的愤怒。
    “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萧寒的语气一下子冰冷到了几点，双眼死死地盯着杨明，仿佛下一刻，自己就即将夺走他的性命。而杨明，一下子有了一种被野兽盯上地感觉，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强到极点地恐惧，但由于自己要维护杨家的尊严，杨明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害怕。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杨明支支吾吾地说道。
    人尽皆知？我怎么不知道？看到杨明的反应，萧寒更加确定，杨家在萧家湮灭的过程中，一定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到底什么作用，估计面前这个家伙知道的并不多，想要接近真相，必须想办法潜入杨家大院，找杨家的长老亲自谈谈。但是杨家毕竟是帝都的大家族，院内一定聚集着各种高手看家护院，恐怕进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进去了，出来也没那么简单。
    “是吗？”萧寒反问了一句，随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临行前还不忘警告杨明，“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说完下一秒，萧寒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呼呼呼…”杨明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刚才那个少年，太可怕了，在他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个猎物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下次出门一定要带几个帮手以防万一。并且，杨明眼中突然闪过寒光，狠狠地盯着萧寒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下一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你。”
    很快，萧寒便从围墙翻进了东方家族的大院，回到了自己的别墅。自己刚才已经警告了杨明。虽然杨明表面上答应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但是傻子都知道作为杨家少爷，这种屈辱是绝对不会忍下的。到时候，杨家会派出更多的人来对付自己，而对付自己的人越多，他们所知道的东西也就越多，如果运气好，杨家可能会派出高管来对付自己。要是这样最好不过，自己可以套到更多信息。
    萧寒刚进家门，别墅的门便被敲响。打开门，萧寒看见东方雪正站在门外。
    “你还是翻围墙进来的？”东方雪说道，“你今天晚上和我离开后干嘛去了？”
    “去随便逛逛啊。”萧寒耸了耸肩，“你别说，帝都晚上还挺美的。”
    自己今晚被人欺负，这家伙竟然去玩去了。本来还想关心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他反而比自己快活。想到这，东方雪便气不打一处来，随口说了一句：“玩玩玩，玩死你。”说罢便转身离开。
    “神经病，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骂我一句。”萧寒咕哝道，随后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