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萧寒的抉择

    此时此刻，宙斯号的餐厅内，对于眼前形势毫不知情的杀族成员们依旧是享受着凯瑟琳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晚宴。由于长期处于极度紧张的环境，心中压力一直得不到缓解的虚肖甚至走上了舞台高歌一曲。虽然他的唱功水平是否很高仍有待商榷，但他这一行为无疑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船长室外，表情严肃凝重的三人组并肩走了出来。既然俄罗斯方面不愿意履行约定给予帮助，那么杀族就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对抗三小时后到来的国际安保组。
    虽然距离餐厅仍然有些距离，但三人还是能够听到来自其中的巨大声响。章佳楠皱了皱眉头，随后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些家伙还在嗨皮，三小时后该怎么办？
    正当他快要走入餐厅的时候，原本在他身后的萧寒突然上前拦住了他。
    “等一下。”萧寒低声对章佳楠说道，随后悄悄向餐厅内看去，里面欢乐的气氛和此时三人间弥漫着的沉重气息完全不同。萧寒的目光穿过欢乐的气氛来到了餐厅内高挂的时钟上，距离国际安保组来袭仍有一段时间。“暂时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再放松半个小时吧。”
    当危险来临，萧寒的态度一下子冰冷下来，一言一行中都透露着极强的压制力。虽然萧寒的话意在请求章佳楠，但旁人听起来却像是在命令他。这也难怪，毕竟他是杀族之王，必须保持极高的领袖力。
    “现在让他们放松，三小时后怎么办？给他们收尸？”章佳楠反问道，语气中透露着极强的不满。毕竟自己身前也是联合调查团中数一数二的任务，没有人敢对自己这么嚣张。一时间，他的态度呈现出和萧寒针锋相对的情况。
    “收尸？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不是国际安保组的对手？”面对章佳楠的质问，萧寒气势丝毫不让，“别忘了，现在你是杀族的人，是我的手下，对于我的命令，你只有服从的份，你没有资格质疑或是反驳！”
    “如果我非要质疑和反驳呢？”章佳楠冷冷地回应道。刚刚被俄罗斯的前任总统拒绝已经让他十分不爽，现在在受到萧寒的怒斥，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你是想死吗？”萧寒低声问道，眼神冰冷得可怕。要不是怕惊扰此时仍然在餐厅欢乐的其他杀族成员，萧寒恐怕已经爆发出无尽杀气冲上去教训章佳楠了。至于能不能打得过章佳楠，结果还是要另当别论。
    “你以为你熟练了第三类化之后就能赢我吗？”章佳楠对于萧寒的威胁选择了冷笑面对，身为联合调查团的最强战力，章佳楠这辈子只畏惧过克里斯蒂安，也只敬重过克里斯蒂安，至于其他人，即便他们再强，章佳楠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想试试？”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看到二人渐渐剑拔弩张，一旁的凯瑟琳终于忍耐不住了，低声呵斥着即将暴走的二人。“章佳楠，你就听萧寒一次吧，就算现在告诉那些人国际安保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也无济于事，短短半个小时能做什么呢？”
    听到凯瑟琳的劝告，章佳楠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平息了自己满腔的怒火。随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眼神同样冰冷的萧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我就听你一回，下次你再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向甲板。
    “是吗？看来下次我们非要打一架不可了。”萧寒望着章佳楠的背影低声说道，至于章佳楠有没有听到这句话，答案不得而知。
    “这家伙，脾气还是没变。”看到二人没有打起来，站在一边的凯瑟琳稍稍松了口气，随后看向萧寒，有些严肃地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半小时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海风起，拨乱着萧寒有些凌乱的黑发。深吸一口气后，萧寒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字：“战！”随后便阔步走进充满欢乐气氛的餐厅。
    “战？”听到这个字的凯瑟琳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对萧寒决定的失望还是内心有其他想法。总之不管如何，这个性感的女人绝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个组织敢于和国际安保组硬碰硬。
    “老大，刚刚你去哪了？”萧寒刚走进餐厅，原本在舞台上手舞足蹈快活得不得了的虚肖立刻迎了上来。由于此时萧寒的表情已经被自己控制住，看起来十分轻松，所以虚肖并没有发现萧寒有任何异常。
    “刚刚我去甲板吹了会海风，挺舒服的。”萧寒微笑着说道，同时拍了拍虚肖的后背，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刚刚不是在舞台上唱得很快活吗？怎么我一来你就下来了？”
    “这不是想把显摆的机会留给你吗？”虚肖笑嘻嘻地说道，同时指了指不远处倚在墙边一直偷偷观察这边的东方雪，低声说道：“你看嫂子正在看我们呢，透过她的眼神我能判断，她一定希望你能上台歌舞一曲，或者是和她一起上台表演。”
    顺着虚肖手指的方向，萧寒和东方雪四目相对。当两个人真的了解彼此到了一定境界时，不一定需要语言的交流，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这只是第一层面，当他们更加深入的了解彼此时，就算没有眼神的交流，光是通过观察彼此的言行举止，他们就能依靠这些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推断出爱人的心境。此时，东方雪望着萧寒，下意识地觉得刚刚他在说谎，虽然没有理由，但是东方雪十分确信萧寒刚才绝不是前往甲板吹海风。而这一边的萧寒，看着东方雪，有些心虚。同样说不出理由，但是萧寒竟觉得东方雪此时已经看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没事的，你接着唱，我和雪儿单独聊一会。”萧寒笑着对虚肖说道，随后便迈着沉稳中透露着凌乱的步伐走向纹丝不动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少女。
    “哦，好。”看到萧寒打算和东方雪独处，虚肖脸上顿时露出了猥琐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后他便拿着麦克风继续大摇大摆地走上舞台。
    现在虚肖的表情动作十分快活，很难想像当他知道国际安保组的部队正在前往的路上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怎么了？我感觉你有些不对。”萧寒走到东方雪面前，倚在她身边的墙壁上柔声问道。此时双眼充满柔情的萧寒和之前与章佳楠针锋相对的时候判若两人。萧寒自以为自己对于内心情感的掩饰能够躲过东方雪的眼睛，但实际上他想错了，少女已经看出了他的异常。
    “刚刚你在撒谎。”东方雪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清的音量说道，“刚才你绝不是去甲板吹海风，而是去做别的事情了。”
    “是又怎么样？”眼见自己被揭穿，萧寒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刚刚我的确不是去甲板，而是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这件事可能关系着杀族的生死存亡。”
    “很重要的事？”东方雪听着萧寒的话眯了眯眼，以质疑的语气说道：“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够让一向骄傲的你一头冷汗？”说着东方雪在萧寒身上打量起来，仿佛一个警察在打量着一个携带毒品的走私犯一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觉得你的言行举止不太正常，并且不正常的原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我猜的不错吧？”
    “你想多了。”听着东方雪的话，萧寒冷汗直冒。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少女竟然如同福尔摩斯一般。有时候，女人较真起来真的是比男人还可怕。他们会利用自己充分的想象力，再结合实际得出一些接近事实的猜测，让准备掩盖真相的男人们措手不及。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干脆去找章搜查官了。”看到萧寒似乎并不打算告诉自己事情的始末，东方雪抱着手臂玩味地说道。此时她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仿佛一个狡猾的狐狸一般，“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找凯瑟琳姐姐，我相信她一定会告诉我的。”东方雪补充道。
    “你看到我们几个了？”萧寒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东方雪点了点头。在凯瑟琳表情异常地走下舞台时，东方雪便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几秒钟后，当他看到章佳楠和萧寒同时走出去后，处于好奇心，她悄悄地跟了上去。由于三人一直处于紧张与忧虑之中，他们并没有发现跟踪自己的东方雪。
    就这样，东方雪一路尾随着他们三人，直到他们进入了船长室。由于船长室铁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东方雪即使将耳朵贴到门上也无法听清里面人的对话。就这样，少女选择了放弃，老老实实地返回餐厅等待萧寒，打算等他们回来一问究竟。
    “行吧。”萧寒叹了口气，收起了之前的轻松惬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与紧张。“刚刚凯瑟琳得到情报，国际安保组的舰队已经从海州港口出发跟随我们，并且大概在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就会相遇。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时将会发生一场大战。”
    “什么？这可怎么办？”听到萧寒的话，东方雪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答应我，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好吗？我小时候参加过国际安保组的军演，他们全是一些战斗机器，你们讨不到便宜的，我不想你再出事了。”说话的同时，东方雪情不自禁地拉起了萧寒的手，轻轻摆动着，宛如一个无助的女孩在祈求自己的父亲一般。
    看到在生死存亡之际东方雪依旧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萧寒内心不禁有些小感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弃自己心中战斗的信念。
    “如果打起来，我会安排人开开快艇带你离开。”萧寒并不理会东方雪的哀求，表情有些冷漠地说道。此时他的样子宛如一名视死如归的将士在吩咐遗嘱。
    “不，我绝不会离开！”东方雪固执地说道，声音有些大，似乎随时会惊扰仍然处于欢乐气氛中的杀族其他成员。
    “这件事半小时后再谈。”萧寒低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决绝，随后他缓步走出餐厅，只对东方雪留下一句：“珍惜这最后的半个小时吧，待会你必须离开！”说完便在东方雪绝望的眼神中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