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救命的录音

    宙斯号牢房内，幽暗的灯光让原本看起来有些精致的环境更加令人毛骨悚然。此时，沈月颤抖着似乎在酝酿些什么，眼神中充满着恐惧。而他恐惧的来源，便是他身前表情凝重满脸杀意的杀族众人。为首的萧寒缓缓将手中已经打开录音功能的手机放在沈月的嘴巴前，等待着他讲述自己的所作所为。
    “和你们说的一样，我的确是联合了鬼龙的希尔伯特和龙刺，但我这么做是被迫的，你也知道，希尔伯特那家伙生性残忍，如果我不和他联手，他很有可能会杀死我！”沈月硬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企图得到杀族的同情。只可惜，他面前的人全是精锐的杀手，从来不会给予别人过多的怜悯，特别是这个人是曾经对自己心狠手辣的沈月。
    “继续说。”萧寒并不理会沈月的哭诉，目光冰冷地催促道。
    “我先声明一句，我这么做完全是被逼的，所有的事全是希尔伯特要求我做的，包括伪造他的身份证，为龙刺伪造身份证，全是他们要求的。”沈月高声说道，看样子完全像一个失足的良家妇女。
    “恐怕不止伪造身份证明这么简单吧？”萧寒玩味地说道，“据我所知，美国分部的确有一个和龙刺伪造身份同名的人，并且这个人曾经失踪了一段时间。”说着萧寒顿了顿，目光犀利起来，“请你回答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
    “这…”听着萧寒的质问，沈月眼睛转了一圈，仿佛在思考着自己是否要将真相告诉面前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
    看到沈月犹豫的样子，萧寒耸了耸肩，随后飞出一脚揣在沈月毫无防备的腹部，后者应声向后边飞去，随后重重地撞在牢房的墙壁上。当他身躯和墙壁接触的霎那，整个牢房仿佛颤抖了一下，由此可见萧寒这一脚威力之重。
    “呜啊…”沈月痛苦地捂着肚子，同时从嘴里不停地呕出一大堆半消化的食物，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你们…你们这群疯子，你要是再对我动手，我决不会再告诉你们一点更多的消息！”沈月怒气轰轰地盯着面带冷笑的萧寒，狠狠地说道。
    不过下一秒，沈月就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
    “是吗？如果你有骨气的话，或许你这句话还能成立。”萧寒冷笑一声，随后看向身边的虚肖，有些好奇地问道：“虚肖，据我所知你和克里斯蒂安曾经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你应该很熟悉克里斯蒂安是如何拷问自己的敌人的吧？”
    在鬼龙，克里斯蒂安不仅因为强大的战斗力而出名，他的策略能力以及折磨敌人的手段同样传遍组织的每个角落。曾经在鬼龙待过的萧寒自然也对其有所耳闻。
    “嗯…我想想…”虚肖捏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随后有些犹豫地说道：“熟悉是很熟悉，但我并不能把握好拷问手段的伤害程度，如果一个不小心失手把他弄死了可就糟糕了。”说着还象征性地看了看目光中充满惊恐的沈月。
    “没关系，弄死了就弄死了，无所谓的。”萧寒微笑着拍了拍沈月的肩膀，随后补充道：“以后抓到敌人之后恐怕还要麻烦你拷问他们，正好借此机会用这个该死的家伙练练手。”
    听着萧寒的话，沈月内心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这一刻，他仿佛感到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随后噗的一声，又一堆排泄物从他的口中喷薄而出，将原本看起来有些精致的牢房搞得乱七八糟。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沈明的弟弟！你们要是伤害我，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沈月歇里斯底地吼道，同时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真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是吗？你哥哥会怎么对待杀死他弟弟的仇人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当他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内心会做何感想。”说着萧寒得意地摇了摇手机。
    “你这个卑鄙小人！”沈月大言不惭地怒斥道，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疯子。
    “虚肖，上！”萧寒大手一挥，淡淡地说道。
    “得嘞！”收到萧寒的命令，虚肖一边笑嘻嘻地缓步走向瑟瑟发抖的沈月，一边缓缓掏出别在腰间的利刃。昏暗的灯光下，银色的刀刃被照耀得烨烨生辉。刀尖所散发的杀意让沈月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加厉害。
    “别…别过来…”沈月结结巴巴地说道，同时身体不断向后方缩去，企图和虚肖拉开距离。只可惜，仅仅是挪动了一小段距离，他身后冰冷的墙壁便阻止了他继续向后移动的趋势。下一秒，沈月身体蜷缩成一团，歇里斯底地仰天吼道：“我说！我说！就是希尔伯特和龙刺杀死的那名搜查官！然后盗取他的身份信息！”
    眼见沈月松口了，萧寒示意虚肖暂时停下来。随后他盯着呕吐物的恶臭凑近沈月，微笑着问道：“别一个劲的把责任全推给鬼龙，如果没有你从中作梗，希尔伯特和龙刺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联合调查团里，那名无辜的搜查官也不会死。”
    “我是被逼的…”沈月抱着脑袋哭哭啼啼地说道，和之前在联合调查团作威作福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嗖！萧寒伸出手死死地扼住了沈月的脖子，随后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这一刻，沈月充满污秽的脸距离萧寒清秀的脸庞不足十厘米。在距离如此之短的情况下，沈月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萧寒身上散发的杀意。他想求救，但碍于脖子被掐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反抗，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面前这些身经百战死里逃生的杀族精锐们的对手。沈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萧寒投去无辜和求助的眼神，企图唤起他的同情心，从而让他放自己一马。
    同情心这种东西，实在是一把双刃剑。当一个人面临一个深处绝境的无辜善良的人的时候，他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但当一个人面临一个陷入绝境故作可怜的穷凶极恶的人的时候，同情心只会让邪恶留下存在的希望。克里斯蒂安为了防止萧寒在关键时刻做出错误的判断，很有预知性地唤醒了萧寒内心潜在的恶魔，也正因为这个恶魔的存在，让萧寒战斗力上升了一大截的同时，对沈月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或同情。
    “我要听真相，如果你再不说，你可能再也就没有机会说了。”萧寒的双眸在沈月惊恐的目光缓缓变红，宛如闪烁着腥光的恶魔一般。与此同时，萧寒微微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让沈月所感受到的痛苦更上了一个层次。
    “呜呜呜…”感受着脖子感受到的巨大压力，沈月已经无法呼吸，并且他只感到自己的气管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几秒后，这个该死的家伙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因为血管不通畅而充血，变得和萧寒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萧寒的目光携带者无尽的杀意，而沈月的眼中只有绝望。
    “这样他会死的。”一旁的凯瑟琳低声提醒道。沈月可是杀族和国际安保组谈判的唯一筹码，如果萧寒弄死了他，局面只会失控。
    凯瑟琳身边的章佳楠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示意她别说话。
    “我要的就是他死。”萧寒嘴角出现了一道诡异的笑容，目光笔直地盯着沈月的双眼。
    现在的每一秒对于沈月来说过起来都无比艰难。感受死亡的过程是漫长的，尤其是当你的生命被别人牢牢握在手中你却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漫长更是变本加厉。如果沈月能够说话，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自己知道的，杀族需要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我要死了…这是沈月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的大脑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失去思考的能力。那个时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脑死亡，同样意味着他这个人死了。
    砰！在沈月即将断气的前一秒，萧寒松手了，沈月整个人掉在地上，同时双手死死地护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咳嗽，也在贪婪地呼吸着牢房内肮脏的空气。
    “我的手酸了…”萧寒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臂，同时看向死里逃生的沈月，一字一顿地说道：“刚刚你体验的那种感觉，我们已经体验过了不止一次。我希望你能够说出真相，并且珍惜别人的生命。”
    “我说…我说…”此时内心满是劫后余生的幸运感觉的沈月急促地说道。贪婪地呼吸了一会空气让自己的心跳稍稍稳定下来后，沈月缓缓说道：“不瞒你说，希尔伯特加入鬼龙这件事的确是最近才发生的，但是国际安保组勾结鬼龙已经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准确地说，是希尔伯特找上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听到这话，萧寒下意识地瞪了沈月一眼，这也让后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后他满脸恐惧与无奈地说道：“这次我说的是实话，的确是希尔伯塔先找上我的。”
    “所以呢？你就这样答应和他暗中勾结了？”萧寒抱着手臂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
    “一开始我是打算拒绝的，但是希尔伯特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沈月有些虚弱地缓缓说道，“他说，他可以给出一些鬼龙的情报给我，然后我再将这些情报提供给我哥哥，这样一来我哥哥在对我刮目相看的同时也会给我升官。就这样，我就开始了一个恶性循环…知道今天。”
    “行了。”萧寒微微一笑，按下了录音的暂停键，脸上流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容，“麻烦你了，我已经拿到了我需要的东西。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哥哥沈明已经在追击我的路上了，本来我们对上他们胜算渺茫，但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他，他会不会认为我们是在为民除害而放过我们一马呢？”
    “什么？”听到萧寒的话，沈月一下子愣住了。就算他再笨，他也知道自己此时是杀族对国际安保组的唯一筹码。萧寒无论如何也不敢杀自己，而他刚刚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套自己的话从而让杀族有一线生机。
    这一刻，气愤、耻辱以及无奈等无数负面情绪涌上了沈月的心头。他这辈子都没有被别人这样玩弄过。气急败坏的他不顾自己腹部以及喉咙的剧痛，高声怒斥道：“你们这群狡诈的家伙！卑鄙无耻！我哥哥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哈哈哈！”听到沈月的话，萧寒不怒反笑，随后他耸了耸肩帮，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你哥哥会不会放过我们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待会就把录音和你的人还给你哥哥，让他好好收拾你！”
    如果沈月的罪名被沈明知道，后者绝对不会轻饶前者。这一刻，沈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自己眼下的一切，包括荣誉、官职和财富，全部会化为乌有。而他这个人，很有可能会被终身监禁，弄不好还会被处以死刑。
    无论如何，这段录音绝对不能给别人听到。
    “求求你，放过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我也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们麻烦，求求你不要把这段录音给我的哥哥。”
    “想让我不把这段录音给别人也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萧寒眯着眼说道。
    “说！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沈月忙不迭地说道，宛如一条祈求食物的哈巴狗一般。
    “待会沈明的舰队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你必须说服他们离开，也就是放过我们。如果你没有办到，我们鱼死网破的同时也会让你身败名裂。”萧寒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们！”沈月果断答应道。眼下他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至于结果如何待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