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灰色恶魔

    “让我来终结你吧，萧寒！”慕容天说着，嘴角露出无比残忍的笑容。刺鼻的血腥味不仅没有让他觉得反感，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兴奋。听着克里斯蒂安刚才突然出现的声音，慕容天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萧寒。
    在慕容天认为自己距离萧寒已经足够近的时候，他手中的利刃发动了，就像一道寒光一样袭向萧寒的脑袋。慕容天瞪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萧寒，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下一秒身首异处的少年了。
    嗖！空气中并没有传来慕容天想象的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他的利刃也没有体验到切割着人肉的快感。
    “怎么回事？”慕容天看着自己这一击落空，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道，随后他看向自己身前的萧寒，依旧是低着头，好像没有一点动作。
    难道是我眼花了？慕容天笑了笑，随后再次举起利刃。
    这一次，绝不会再落空了！慕容天在心里暗暗想道。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灰发少年，所谓的眼花只不过是他的错觉，慕容天深知这一点。一定是萧寒动了手脚，让自己这一击落空了。但即便如此又怎样？这个家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以他现在的作战能力完全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这一次，我要了你的命！
    “我问你一件事。”就在慕容天准备再次劈向萧寒时，低着头的萧寒突然开口了。这一次，他的音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和虚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酷和平静。听着萧寒的语气，仿佛世间的一切他都已经不在乎了，哪怕是他可能吃下了一个孩子。
    “哦？”听到萧寒的话，慕容天的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事？”
    “慕容家族在萧家湮灭的始末中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慕容家族内部会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就是那些第三类人。”萧寒低着头，语气冰冷到了极点。虽然他和慕容天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但是他所说的每个字都让慕容天感到不寒而栗。
    现在我是猎人，你才是猎物！慕容天在内心即将被恐惧淹没的时刻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的神志清醒起来。眼下，萧寒只是一只待宰割的羔羊罢了，不足为惧。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废物？”慕容天压低音量，丝毫不让。
    “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萧寒继续冷冷地说道。
    “去死吧！狂妄自大的小子！”慕容天突然爆发出怒吼，利刃狠狠劈向萧寒。
    嗖！萧寒猛地抬起头，腥红色的闪电在空中一闪而过，随后他诡异的身影袭向黑暗之中，以一个华丽的翻身落地，出现在了慕容天身后。
    “如果你不说，我就把你大卸八块。”萧寒站在慕容天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慕容天万万没想到萧寒竟然有能力如此迅捷地移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面对萧寒泛着血光的双眸，慕容天身躯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伙，我明明严格控制他的食物剂量，为什么他还有体力战斗？
    “怎么了？慕容大少爷？看到我不敢说话了吗？”萧寒将脸贴近慕容天，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有体力站起来？”慕容天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敢直视萧寒。原本慕容天以为萧寒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就算没有保镖跟随自己也无所谓。谁知道现在，这个家伙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精神，这让他不知所措和后悔莫及。
    “我是…杀族之王。”萧寒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他举起左手，将其展现给了震惊的慕容天。
    这哪里是一只手，分明是一根骨头。
    萧寒的左手手臂处已经没有任何肌肉可言，整个手臂都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直到现在，都时不时有鲜血沿着萧寒几乎已经废掉的左手手臂向下流。乍眼望去，萧寒左手手臂的百分之七十的肉已经消失了，花白的骨头连着不停抽动着的神经在慕容天眼下闪烁。
    “只有真正的恶魔才能活下来，慕容少爷。”萧寒摆动着左手手臂淡淡地说道，由于剧烈的疼痛，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总的来看依然是无比平静。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自己手臂变成如此可怕的情形下保持如此平静的心态。况且，如此可怕的伤势还是萧寒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说的没错，只有恶魔才能在那种绝望的环境中存活下来，也只有恶魔，才会为了生存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
    砥砺前行，迷失自我。就像恶魔一样。
    慕容天可以说算是成功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摧毁了萧寒的内心防线，但是另一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同时发生了：一个更加残忍的萧寒诞生了。
    “你你你…”就在慕容天瞪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萧寒动了。
    嗖！腥红的双眸从慕容天的脸便擦过，随后慕容天便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的极度深寒。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自己的指甲，萧寒的指甲已经变得很长，再加上他带给指甲的巨大动能，原本看起来有些肮脏的手竟然变成了一个杀人工具。
    滴滴…鲜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清脆，也让慕容天在感受到寒冷的同时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助和绝望。
    噗通！在他还没来得及呼喊的时候，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双目空洞。
    “慕容少爷，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跪下了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应该更是如此吗？”萧寒并没有趁着慕容天一动不动的时候继续进攻，而是慢悠悠地走到慕容天跟前戏谑地问道。“我再问一次，慕容家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第三类战士！”
    “去死吧！”原本看起来无比颓废的慕容天突然暴起，将手中的利刃捅向萧寒的腹部。但是后者怎么会给慕容天这样的机会？只见萧寒一个灵活地侧身便躲过了慕容天这看似凶狠的一击。
    “上当了！狂妄的家伙！”慕容天在萧寒转身的瞬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突然抓住了萧寒的左臂，死死地握住了萧寒血肉模糊的伤口。
    “啊啊啊啊！”慕容天低吼着，拼尽全力掐着萧寒的伤口。
    “真没想堂堂的慕容家族少爷也会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萧寒漠视着死死地握住自己伤口的慕容天，淡淡地说道。尽管他左臂的伤口被掐的吱吱作响，鲜血不断因为被挤压而溢出，流的到处都是，但是萧寒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慕容天怒吼着，龇牙咧嘴地握紧萧寒的伤口。
    “是吗？”萧寒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声，随后手缓缓伸向慕容天的脑袋，五指抓住慕容少爷的头发。“松手。”萧寒冷冷地命令道。
    “哈哈，你忍不住了吧？”慕容天看到萧寒的表情逐渐僵硬，以为他真的被巨大的痛苦折服。正当他自以为是地露出笑容的时候，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悔意。
    噗哧！萧寒猛地发力，右手抓住慕容天的头发猛地拔起。伴随着一阵骇人听闻的肉体分离的声音，慕容天的头发连着头皮被萧寒扒了下来，皮表之下的血管甚至是头骨都若隐若现。
    “啊啊啊啊啊！”慕容天松开了抓住萧寒左臂的手，双手死死地握住了萧寒提着自己头发的右臂，“停下，别拔了！”
    “告诉我，为什么慕容家族会有数量众多的第三类战士？”萧寒继续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他们全是慕容家族自己制造的！”慕容天一边痛苦地哀号着，一边急匆匆地回答着萧寒的问题。身为慕容家族大少爷的他虽然一直胸怀大志，但是也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和痛楚。眼下，他只希望萧寒的手能够尽快离开自己的脑袋。
    “为什么慕容家族会有如此完善的第三类资料？”尽管慕容天拼命地抓着萧寒的手，甚至他的指甲已经扣进了萧寒右臂的体表，但是萧寒抓着慕容天头发的力气依然没有减弱。
    “这…”慕容天很显然知道真相的利害关系，一时间犹豫了。虽然萧寒带给自己的折磨很可怕，但是一旦萧寒知道其中的真相，他恐怕会带给自己更大的折磨。
    萧寒看着慕容天犹豫的样子，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在慕容天看来宛如恶魔的笑容。
    嗤！
    “啊啊啊啊！”
    慕容天的头皮和脑袋完全分离。
    “啊啊啊，我的头！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慕容天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
    砰！萧寒可不愿意重复听着这个家伙的哀号，他一脚将慕容天踢飞，后者撞在黑白两色的墙壁上，随后缓缓落地，依旧是痛苦地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