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里斯

    天色渐暗，章佳楠独自一人走在帝都昏暗的街道上。媒体的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在国际安保组的施压下，没有任何媒体对这次袭击事件做报道，并且由于两次袭击都发生在帝都郊区荒无人烟的地方，并没人知道这些事情。章佳楠放下手头沉重的事务，就是为了前往当年莫里斯在帝都待过的地方。如果这些事真的是莫里斯做的话，那么对方很可能会前往那个地方落脚。
    这是一片位于帝都西部的房区，看起来有些荒凉但却有很多人在这里居住。这里和帝都的繁华有些不一样，相比于帝都那些林立的高楼，这里大多都是一些平房。最终，章佳楠的脚步在一座四合院前方停下了。
    这片四合院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灰尘已经落满了大门的把手，而旁边的门牌上更是结满了蜘蛛网。周围除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商贩的吆喝声以及阴沉的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再回到这里了。望着铺满尘埃的大门，章佳楠总觉得有一股魔力在吸引着自己进入院子。
    当年，鬼龙在欧洲对莫里斯几乎可以用赶尽杀绝来形容。在那里，黑道组织或者杀手组织很容易就能得到热武器。对于莫里斯来说，如果他时刻保持着戒备，就算对方有先进的武器也无济于事。但问题恰恰就是在这里。莫里斯是人，他总要有休息的时候。而当他处于熟睡阶段的时候，无疑回让自己处于绝对的危险之中。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这种情况有所缓解，就是寻找一个值得相信的同伴。对于很多骄傲的杀手或者是战士而言，他们并不需要所谓的同伴。但毕竟国际安保组的实力在这里，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到时候难免会陷入绝境。正因如此，莫里斯在鬼龙的一次任务里救下了章佳楠。对于他来说，培养一个孩子远比大人合适。因为小孩子的内心在一开始是纯净而透明的，不需要进行后天的洗脑。更重要的是，莫里斯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认为他不简单。章佳楠的眼神就像是一只恶魔一样，尽管那时候他还年轻。就这样，在破坏了鬼龙这次行动救下了章佳楠之后，他带领这个孩子离开了欧洲，前往中国。
    那时候，大概是1990年。
    章佳楠一个灵活的翻越便进入了院子。相比三十多年前，这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完全没有任何人类来过的痕迹。或许，莫里斯并没有来到这里，他也没有理由来到这里。情怀什么的对于那些冷酷的家伙一文不值。
    带着复杂的心情，章佳楠忍不住环顾了自己的四周。说实话，除去那些野蛮生长的杂草之外，这里似乎还和过去章佳楠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莫里斯，就没有现在的章佳楠。章佳楠所有的技能都是这个恐怖的男人教授给他的。并且，莫里斯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只不过后来因为价值观和世界观的不同，章佳楠选择了离开这个家伙。说起来，章佳楠对于莫里斯的情感更偏向于一个事业有成的儿子对待一个穷凶极恶的父亲一般。只不过相比普通的父子之情，他们间的感情更多的是彼此的憎恨。
    莫里斯在得知章佳楠离开自己后认为他背叛了自己，对章佳楠产生杀心。章佳楠进入联合调查团之后不停地听闻莫里斯所做的残忍的事情，出于职业本能，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将他绳之以法。说起来，这更像是大义灭亲。
    章佳楠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屋子前，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手掌包裹在门的把手上。在他的手触碰到门的一瞬间，一阵微不可闻的声响突然从章佳楠的脚下传来。随后这个男人目光一下子凝聚起来，在一瞬间向后跃去。
    砰！在章佳楠后撤的一瞬间，他刚刚所在的地方突然发生了来自地面的爆炸。爆炸的威力虽然不是太大，但是在那个距离仍然足够将章佳楠炸的失去战斗力。
    “呦！章佳楠，好久不见了！”下一秒，一阵章佳楠无比熟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这个声音有些沙哑，但却让人听起来感到恐惧，仿佛是一个恶魔在屋子里蓄势待发。
    听到这个声音，章佳楠手中闪过一道寒芒，随后一把闪烁着死神光芒的利刃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这一刻，他的嘴角挂上了久违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和屋子里的家伙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莫里斯先生！”
    砰！嗖！话音未落，屋子的门突然爆炸开来，随后一个身影笔直地杀向章佳楠。这个人的动作，一招一式，几乎和章佳楠一模一样。
    砰砰砰！两把利刃在空中交织在一起，绽放出骇人的火花。尽管莫里斯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他的力量和速度完全不逊色于章佳楠，甚至还比已经注射过第三类基因的章佳楠更加强大。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强！”章佳楠一边迎合着莫里斯犀利的进攻，一边看起来有些从容地说道。不过他此时的这份从容完全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章佳楠此时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了救出萧寒，章佳楠自愿接受第三类基因，并且身体和这些基因完美地融合，也让章佳楠的战斗力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但是本以为能够轻松击败莫里斯的章佳楠此刻面对莫里斯却占不到任何便宜。原因恐怕只有一个：莫里斯的身体也接受了改造。或者说，他体内也有第三类基因。
    “当初我曾经教过你，就算在作战的时候你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但你也绝不要表现出来！”说着莫里斯的眼睛眯了眯，仿佛一下子就把章佳楠看穿了一般，“现在你做的很不错呢！”
    嗖嗖嗖！就在章佳楠想说些什么进行反驳的时候，一道道鬼影从四合院附近的房屋楼顶飞过。他们的动作几乎也和莫里斯一样。毫无疑问，光是看他们的动作，就可以知道他们一定是莫里斯的信徒。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地出现在帝都，恐怕那两次袭击真的和这个家伙有关系！
    不过眼下，相比思考这些，章佳楠更需要考虑一件事，那就是他该如何从这些人的围攻之下逃走？感受着他们身上散发着的可怕的气息，他们很可能也是半第三类人，并且战斗力似乎比国际安保组的十七部队更强。
    该死！章佳楠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原本他以为只有萧寒这样年轻的战士才会做出不自量力深入敌营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自己也犯了这样的错误。
    嗖！章佳楠抓住了一个莫里斯动作的空隙，迅速后跃，企图跳上围墙想办法离开。
    但是莫里斯以及周围他的战友们怎么会让章佳楠如此容易地逃走？只见当章佳楠跳上围墙的一瞬间，周围莫里斯的信徒们立刻聚拢过来，呈包夹之势对高速移动的章佳楠发起攻击。同时莫里斯也是一跃来到了围墙上方，紧跟着章佳楠的步伐。
    “嘿！章佳楠！我过去了没有教过你在战斗的时候逃跑的技巧！这些是你自己偷偷学会的吗？”莫里斯一边笑着嘲讽道，一边紧跟着章佳楠的身后在帝都西部的楼顶飞跃着。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古代的武林高手一般在楼宇之间穿梭。但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他们在进行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莫里斯他们是猎人，而章佳楠被迫成了猎物。
    “这些家伙的体力不简单，如果光是比拼体力的话，我不一定会是他们的对手…”章佳楠的大脑飞速计算着一切可以的逃跑计划，但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了。敌众我寡，况且对面的单兵作战能力也是十分可怕，而且莫里斯显然已经对他们进行了追捕方面的训练，这让章佳楠的处境更加难受。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和同伴们求救呀？亲爱的章佳楠。”莫里斯不无嘲讽之意的话语又从章佳楠的身后传来。虽然打电话求救听起来不错，但是章佳楠绝不会这么做。一方面，就算他现在一边逃跑一边求救，在国际安保组的援兵到来之前，他恐怕已经被这些家伙追上了。另一方面，骄傲的章佳楠绝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强者都是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的。
    “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自己搞不定的局面想办法叫上别人。”章佳楠一边冷冷地回应着来自莫里斯的语言攻击，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自己两侧的战士们。他们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下一秒，章佳楠就会面临来自他们的猛烈的进攻。
    眼下，章佳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后他猛地转过身，正对着自己身后的莫里斯，飞快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想不到吧，莫里斯。”章佳楠轻蔑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