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重聚

    “嘎嘎嘎…”萧寒狂奔着，留下梅川家族内的人们苦苦寻找自己。如果说在慕容家族的那一战给萧寒带来了史无前例的肉体煎熬，那么在梅川家族的这段时间萧寒则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精神煎熬。相比之下，萧寒还是觉得前者更让自己好过一些，毕竟只要东方雪平安无事，自己受一点苦也是无所谓的。
    萧寒最害怕的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害死东方雪。
    穿过梅川家族附近冗长的公路，萧寒终于冲到了东京城区之内。此刻尽管是深夜了，但是东京的城区依然灯红酒绿。和很多大都市一样，东京的夜晚相比昨天更加迷人。如果说白天的东京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女的话，那么夜晚的东京就是一个狂野的性感女郎，时时刻刻给所有到来这里的人们散发巨大的诱惑力。此刻的人们都会只顾着享受自己的事情，而不会去关注街道上少有的人们。此时此刻，东京的街头虽然美丽，但是美丽之下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人们。他们有的是失业不知路在何方的少年，有的是失恋的情侣正在把酒诉苦，也有的是流浪汉在寻找栖身的地方。至于像萧寒这样万名狂奔冲刺在大街上的人实在是稀有。
    萧寒在鬼龙十几年了，他也几乎没有见过都市内的这幅场景。准确的说，他或许见过，但是没有注意过。过去来到日本也好，作为杀族之王前往美国也罢，他全部都是带着任务徜徉在城市中。此刻的他也一样，完全顾不上欣赏，内心只剩下焦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转眼之间，萧寒已经在大街上狂奔了二十分钟了。眼看东京后山就在自己眼前，但是猛地，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杀气出现在自己身边。并且这股杀气他十分熟悉，杀气的主人就是和萧寒刚刚粉分别的莫里斯。
    “这个家伙？”感受到杀气的萧寒愣了愣，因为在他周围也只有莫里斯一个人的气息，这也就代表莫里斯的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敌人出现。而这个家伙很明显也应该知道自己在全速前进，毕竟自己为了保持最高的移动速度也同样没有隐藏杀气，若是他想攻击自己，直接冲刺过来发动进攻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露出如此庞大的杀气。一时间，萧寒好奇为什么莫里斯会平白无故地展现出自己的杀气？
    下一刻，莫里斯的杀气突然消失。
    萧寒看了看莫里斯杀气的方向，恰好是东京后山的方向。思索了一番之后，萧寒还是决定前去看个究竟。他总觉得莫里斯绽放出杀气是故意吸引自己的。
    嗖嗖嗖！萧寒鬼魅的身影杀向莫里斯刚才杀气散发的地点。当萧寒来到此地时，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猛地震颤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揪着自己的心脏。
    “嘎嘎嘎…”喘着粗气的萧寒左顾右盼，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与之呼应。并且这种激动和紧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搞得萧寒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萧寒？”在萧寒迷茫着这种感觉来自何方的时候，一阵温柔到极点却直达萧寒内心的女声从萧寒身边的小巷中传来。
    这个声音萧寒再熟悉不过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萧寒日思夜想的那个少女。这一刻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木讷地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东方雪正穿着梅川家族侍从的服饰站在萧寒身后。
    “雪…雪儿？”萧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刻，他的声音在颤抖，不，准确地说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好像在经历一件非常震撼内心的事情。自从做上了杀族之王以后，即便是杀死克里斯蒂安的那个瞬间，萧寒都没有如此激动过。现在大概是萧寒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候了。
    和萧寒一样，东方雪也是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试图擦去溢出来的几滴泪水，随后便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跑向萧寒。
    看到东方雪奔向自己，作为男生的萧寒自然也要主动一些。他也同样跑向东方雪，腥红的双目在这一瞬间逐渐退去，闪烁着的腥光的四肢也恢复到了最正常不过的状态。尽管他现在衣衫褴褛，看起来就像一个跟人打过架的乞丐，但是萧寒并不在乎这一切，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会在乎。
    几秒钟之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在他们分别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内心全部都备受煎熬。他们都以为自己会再也见不到对方，也都会以为对方的处境比自己更加危险。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自己的安危，他们所希望的东西很纯粹，就是对方能够平安地活下去。
    这才是爱情最应该有的样子。
    千言万语剩下的只有沉默。东方雪的眼角时不时有泪珠从她白皙的脸颊滑下，而萧寒的眼角也已经湿润了。他们这一刻都像是一个被情绪操控的小孩子，眼泪则是发泄的最好方式。
    “愚蠢的人啊。”不远处，莫里斯站在高楼之上抱着双臂看着自己身下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嘴角微微上扬。“你真应该感谢我，臭小子。”说着莫里斯从口袋中掏出了站有明鲜血的皮肤鳞片，继续说道，“不过看在你帮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的份上，我就让你们继续享受一会吧。再过不久，我就会拥有比明更加强大的战斗力了…嘿嘿。”说着莫里斯便缓缓遁入黑暗之中。
    “萧寒，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苦了吧？”相拥许久，二人的身躯缓缓分开，东方雪满脸柔情地对萧寒说道。
    “没什么苦。”萧寒笑着说道。话虽如此，他嘴角的鲜血和身上的伤痕还是格外清晰。“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中国吧，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嗯嗯。”东方雪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蜷缩在萧寒的怀里。随后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向萧寒：“回国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听到东方雪的问题，萧寒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中国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把你带回家，给你最周全的保护，然后…”说着萧寒的话语中突然表现出无尽的杀意，“然后我会去寻找莫里斯，给我的哥哥报仇。”
    “你还要去追杀莫里斯吗？”
    “没错，杀兄之仇我必须要报。”萧寒恶狠狠地说道。即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里斯救了萧寒一名，即便这个家伙将东方雪还给了自己，萧寒也依然不会忘记这个该死的家伙在过去所做过的一切。莫里斯不死，萧寒寝食难安。
    看着萧寒决绝的样子，东方雪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在她和莫里斯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少女隐隐觉得莫里斯或许并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恐怖。或者说，东方雪在和莫里斯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对莫里斯的认知发生了改变。但是不管莫里斯做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弥补他犯下的罪孽。只要萧寒不原谅莫里斯，东方雪就不会原谅。
    “我们走吧，回中国吧…”东方雪依偎在萧寒怀里缓缓说道。
    望着少女梨花带雨的面容，萧寒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不远处自己来的方向，也就是梅川家族，淡淡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现在的我不够强大，不足以撼动他们的地位。等到我再次归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曾经击垮我的代价。”
    “我相信你。”看着萧寒决绝的样子，东方雪已经猜到了萧寒为了救出自己一定付出了很大代价和牺牲。但实际上，萧寒所失去的东方雪永远预料不到。少女再怎么思索也不敢相信布莱恩·扬、章佳楠和凤凰全部牺牲。
    “我们走吧。”萧寒松开了搂住东方雪的手，长舒一口气之后缓缓说道，“联系一下你的爷爷吧，让他来接我们回家。”
    “嗯嗯。”东方雪点了点头，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章搜查官呢？让他安排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国际安保组的效率一定比我的爷爷高。”
    听到东方雪的话，萧寒的身躯震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看到萧寒僵硬到极点的表情，东方雪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章佳楠死了。”萧寒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一起死的还有布莱恩·扬和凤凰。”
    “什么？”听到萧寒的话，东方雪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随后她低下了头，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被抓走的话…”
    “不要说这些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满足了。”萧寒示意东方雪不要再说下去了。虽然很对不起已经牺牲的人，但是萧寒竟然真的觉得，只要换回东方雪的生命，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