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非

    帝都的警局本来就戒备森严，再加上最近的爆炸案闹得人心惶惶，警察迫于无奈也加强了对城市的保护。恐怖袭击在其他国家或许十分常见，但是在中国是必须要被杜绝的。并且，在进行了尸检之后，那名爆炸者的遗体也被保存在了帝都警局停尸房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在从美国返回帝都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两名戴着黑色面罩，形迹可疑的男子前进在黑暗之中。他们在阴影中快速移动，看起来就好像和黑暗化作了一体一样。并且他们所走的位置正好可以躲过摄像头的监控。看起来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对这里的警戒设备做了一些研究。
    两个人便是萧寒和章佳楠。
    在进入联合调查团工作以前，章佳楠也曾经在帝都担任过警员一职。虽然最近几年帝都警局多少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是大体的建筑结构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
    在章佳楠的带领之下，二人很快便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戒备森严的停尸房。从某些角度来说，帝都景区的构造并不合理。但是为了加快警员对犯罪事件的处理速率以便警方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关于尸体的一切信息，帝都警局开创性地在自己的基地之下建造了一座可以用于尸检的停尸间。
    当然这也仅仅是在帝都而已，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恐怕这些事情还是要在医院完成的。
    章佳楠鬼魅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着，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照片，随后整个人像壁虎一样攀附着墙壁，摸索到了一个摄像头的下方，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贴了上去。并且随后他也如法炮制一般的将其他摄像头上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如此以来，不管他们俩在摄像头底下做什么，摄像头传递给监控室的画面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前面应该就是存放尸体的地方了…”章佳楠压低音量对身边的萧寒说道。
    萧寒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俩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停尸间的铁门面前。这扇铁门是由高强度的钛合金制作的，并且唯一打开的方式就是在铁门右边的键盘上输入正确的密码。
    当然在来到这里之前二人已经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了。他们所得到的信息内自然包括这扇铁门的密码。得到密码的方式很简单，在来到这里之前，章佳楠黑进了帝都警局的内网，从中调出了拍摄铁门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画面之中自然会拍摄到前来这里进行尸检的工作人员输入密码的场景。虽然图像十分模糊，但是通过后期处理仍然可以得到他们输入的密码。
    嘀嘀嘀…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章佳楠在键盘上输入了他得到的密码。随后伴随着一阵机器运转声，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化学气味从铁门之内扑面而来。
    进行事件的工作人员才刚刚离开不久，他们工作的气味也依然遗留在这里。
    “那个家伙的尸体安放在3号停尸柜里。”章佳楠走进门之后便径直来到了3号停尸柜。为了保证停尸柜内的尸体不会腐烂，整个停尸间的气温都被压得很低，甚至只有10度不到的低温。当他的手摸到停尸柜冰冷的金属上的时候，一股彻骨的寒意便从他的指尖传来。
    打开停尸柜，抽出了里面密封着的遗体之后，二人携手将他放在了停尸间内一张桌子上。
    将袋子打开之后，面前的一切让他们感到一阵不适。与其说袋子里装的是一个人的尸体，倒不如说是一堆碎肉。虽然那个人在自曝的时候血肉横飞，但是观察这些肉块还是依稀可见一些人体的肢干的。
    “莫里斯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会对自己的手下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萧寒一边将尸体缓缓从袋子里抽出来，摆放在桌子上，一边低声吐槽道。他严重怀疑，这个家伙根本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莫里斯逼迫做出这么可怕的任务。虽然有的人愿意为了自己内心的某个信仰而奋不顾身，但是如果最终的结局会是像现在袋子中的尸体这么悲惨的话，恐怕任何人内心都会拒绝的。
    “尸检的信息过一段时间才会传递到警局的内网上。”章佳楠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萧寒仔细观察着这个尸体的肤色。当初在电影院的时候，由于周围的环境太过漆黑，萧寒并没有完全看清这个家伙的肤色。现在如此在手电筒下近距离地观察，少年发现这个家伙的肤色根本不是亚洲人应该有的。这个家伙的肤色比亚洲人黑很多。
    “这个家伙可能并不是亚洲本地的，亚洲人的肤色不可能黑得这么明显…”萧寒仔细观察着说道。
    “的确，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黑了，如果是亚洲人后天被晒黑的话，至少身体会有一部分没有被太阳照射的地方相比其他地方会白一些，但是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是黑漆麻乌的…”章佳楠对萧寒的看法表示赞同。
    “你仔细看看，尸体爆炸程度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他的头部。他的整个脑袋受到的损坏实在是太严重了，因此可以推断爆炸的源头可能在他的头部…”由于这个家伙的脑袋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区分度了，萧寒并没有把面前如此血腥的画面描述出来。
    “是，一般来说，如果是要进行人体爆炸袭击的话，储存炸弹最好的位置应该是人的躯干，而不是人的脑袋…”萧寒发现的这一点可疑的地方的确引人深思。
    萧寒一边观察着面前的尸体，一边仔细回忆着当时爆炸案发生的一切细节。他回忆到，当时这个家伙在爆炸之前说话的语气以及音色几乎和莫里斯一模一样。并且当时这个声音低沉到了极点，完全就像莫里斯本人在萧寒面前说出这番话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说话者，萧寒恐怕会真的以为莫里斯来找自己了。
    “所以现在又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莫里斯会选择以这个家伙的脑袋为中心让他自爆…”章佳楠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这个家伙应该来自其他国家，并且身份应该不会被记录在案才对。”萧寒继续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已经得到了这里的监控录像，视频里我提取了这个家伙的面容并且和全世界所有身份记录在案的人进行告诉比对，结果和你说的一样，没有一个人和他的样子吻合。”
    “你有没有通过天网系统查到这个家伙的源头？”萧寒转过头突然问道。
    “我的确尝试了这个办法，但是依然一无所获。虽然天网系统很好用，但是自从莫里斯的那两枚核弹爆炸之后，全世界的天网系统都受到了很大影响，本来天网的覆盖面积是地球大部分位置，但是核弹摧毁了很多地方，那些被核弹摧毁的地方需要一段时间天网才可以再次被启用。”章佳楠缓缓说道。
    “那么天网所有能够到达的区域，你都排查过了吗？”
    “我利用自动筛选功能排查过了，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家伙并没有来自已知的被天网覆盖的区域。”章佳楠看起来十分自信，“我很确定这件事情。”
    “这么一来，或许这个家伙来自某个并不在天网覆盖范围内的区域？”
    “没错，国际安保组已经开始对这个家伙进入中国的线路进行分析，他们很可能是从南方某个地方来的。”
    “现在真的是一团糟，莫里斯这个家伙！”萧寒低声咒骂道。随后，尸体上一个黑色的印记顿时吸引了萧寒的注意力。随后萧寒直接在不戴手套的情况下将尸体翻了个身，露出了那一块残缺的印记。虽然印记已经被破坏了很多，但是萧寒依然可以辨别出这个印记的归属。
    “我曾经在尼尔身上看到过这个印记…”萧寒低声说道。那个瞬间，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是萧寒的确记住了尼尔身上塔里克教会的专属印记。“这个印记好像是塔里克教会的印记的一部分！”
    听着萧寒的话，章佳楠恍然大悟。经由他这么一说，章佳楠仔细回想起来，塔里克教会似乎真的会在自己同伴身上刻上印记，至于印记是什么样的，章佳楠并不清楚。但是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塔里克教会的人的话，那么他来自哪里或许就显而易见了。
    “南非。”萧寒嘴巴里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就是在那里，萧寒败给了莫里斯，而且尼尔用自己一生的结晶换取了萧寒的苟延残喘。萧寒欠很多人东西，尼尔也在其中。虽然他们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莫里斯将他们串联到了一起。
    “南非的确是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萧寒皱着眉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早行动，如果让莫里斯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就麻烦了！”萧寒再也不愿意想起那梦魇一般的时光了。
    章佳楠点了点头。随后，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警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