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格雷列夫苏醒

    当萧寒独自深入这片森林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除了他耳边不断传来的风声，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传入萧寒耳朵的声响了。这片丛林似乎真的存在某种魔力，就像是那群人所说的那样。
    萧寒并不会相信有什么神，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
    “你来过这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萧寒的耳朵里响起，这也让萧寒一下子愣住了。这个声音萧寒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而他的主人也是萧寒最熟悉的陌生人，格雷列夫。
    为什么我会来过这里？萧寒很想问向格雷列夫这样一个问题，但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这里是你的根。”第二个声音在萧寒的内心响起。
    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的根？萧寒的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他根本不知道格雷列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或许当他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时候就是他找到藏匿了半个世纪秘密的时候。
    “我来过这里吗？”萧寒低声问道。随后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那些衣衫褴褛的男子们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虽然尼尔斯已经将实验室可能存在的区域告知了萧寒，但是萧寒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直接从这些家伙嘴巴里敲出某些东西是更好的选择。
    “你们知道什么？都告诉我。”萧寒反身走到了那些男子跟前低声问道。
    “你得证明你的身份，否则我们不能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为首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回应道，“我们只是引路人而已。”
    “我就是格雷列夫。”萧寒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
    虽然他并不敢肯定，但是从这些家伙的言辞来看，他们口中的“神”十有八九就是格雷列夫。格雷列夫拯救过这个世界，也和俄罗斯以及苏联的战士们有着不浅的关系。而且从这些家伙的年龄看来，他们可能也是经历过战争的存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胡说！我们的神已经沉睡了，沉睡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请你不要侮辱我们的神！”听到萧寒的话，这些人脸上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为首的老者直接怒吼了。
    “我没有胡说。”萧寒也是寸步不让，“我身体内跳动着的心脏就是你们的所谓的神的，我拥有他的记忆，知道他在过去所做的一切。我也传承他的意志，可以为了他的目的献出我的力量。我，就是格雷列夫！”
    “你的体内拥有他的心脏？还有他的记忆？”老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不仅仅是他，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会选择相信萧寒。人类现阶段的科技水平还远远不能达到萧寒所说的水准。至于所谓的继承了格雷列夫的记忆，这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毕竟这完全不能用科学知识解释。
    虽然萧寒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是这些事情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了。自己莫名其妙地拥有了格雷列夫的记忆和人格，并且在克里斯蒂安的帮助下也衍生出了在极端条件下才会苏醒的恶魔的人格。这些特点各不相同的人格成就了萧寒人类的救世主。
    “没错，就是如此！格雷列夫一直活在我的身体里。可能他的骨灰撒在了这片土地，可能这里有他的坟墓，但是这个家伙一直活着，他的意志一直都在。”萧寒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这些人连神都相信，那么他们还有什么不会相信的呢？
    格雷列夫到底有没有死恐怕没有人知道，说他还活着，但是他的尸体已经荡然无存，他的器官也已经分散到世界每个角落。说他死了但是他的意志一直都在，至少萧寒可以一直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萧寒既是格雷列夫也是他自己。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玄学和疯狂，没有什么事情是肯定的。
    “很可惜，我不能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是神，那么你自己就应该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
    “你还记得半个世纪之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屠杀吗？你们称冬为魔神，称格雷列夫为神，他们曾经在这里发生过一场世界大战，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萧寒突然开口说道。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半个世纪之前这里战斗的场景。那时候格雷列夫快要带领自己的军队将自己国土内的所有第三类研究场所摧毁，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已经接近尾声。
    除了当事者，恐怕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还是那句话，萧寒不仅仅是他自己，也是格雷列夫。他现在正在对格雷列夫的记忆进行探索。最终，当他的记忆回溯到那一战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曾经目睹过格雷列夫和冬战斗的面孔中，有一个家伙的面容现在竟然屹立在了他的跟前。
    站在萧寒跟前的，正是格雷列夫曾经的手下，苏联的战士们。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老者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就是经历过那次战斗的人，也只有他知道那一战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有多么震撼。并且他也相信那一战的每个细节都已经伴随着时间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所有参加过那次战争，目睹过格雷列夫和冬之间战斗的战士们都已经离世，也只有他还活着。并且他也会无条件相信自己曾经的战友们，他们曾经允诺过格雷列夫，绝对不会将他的战绩告诉其他人，哪怕有人会夺走格雷列夫的功劳。既然他们答应了自己的长官，那么他们一定会无条件履行。
    这就是他们作为军人的基本素质。
    “因为就是我参加的那一战！”萧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刻，他的面容几乎完全和格雷列夫重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这个老者眼里，他竟然在恍惚之间认为萧寒是格雷列夫！
    “谢谢你们，一直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在参加那一战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时日不多了，之所以让你们保守我的秘密就是因为我害怕我死去之后冬会出动破坏人类的和平，虽然你们做得很好，但是冬那个家伙还是来了，他现在变得很可怕。辛苦你们了，我不需要苏醒，因为我一直在。”萧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样子和格雷列夫如出一辙。
    “长官！”听到这句话，老者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萧寒说话的语调和格雷列夫一模一样，几乎让老者回到了那段坚信却又很有价值的时光。
    这一刻，老者无比确信萧寒就是格雷列夫！这个神态，这个语调，几乎就是格雷列夫再世！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在等你！我们一直帮助你守护你的灵魂！”
    看到老者痛哭流涕的样子，萧寒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或许这就是他们对格雷列夫的情感表达吧。杀族成员们对克里斯蒂安的感情，老者对格雷列夫的感情，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宝。
    “带我去吧，现在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帮助。”萧寒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带你去！带你去那个藏匿着秘密的地下室！”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
    “地下室？”萧寒愣了愣，“不是实验基地吗？怎么又是地下室了？”
    “长官生前对我说过那些科研者们可能会在这附近留下一些制造冬时候所制造的它的弱点的资料，虽然长官没有能够自己亲自找到，但是我在长官离开之后完成了长官的遗志，找到了记载着冬的弱点的资料！”
    “什么？你们怎么找到的？”萧寒不禁有些惊讶。
    “我们动用所有人力物力调查这附近的所有可能的实验地点。”
    “你和谁一起找的？”
    “当然是那些战友们，那些和我一样目睹了你战斗的战友们，不过现在他们中大多数都已经辞世了，只有我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如果你再不出现可能我也活不了几年了。既然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职责，那么就算我现在死去也无所谓了。”
    “那这些人呢？他们是谁？”萧寒看了看老者身后那些看起来有些年轻的男人们。
    “他们都是我的后代，帮助我一同完成长官的意愿。这些年真的辛苦他们了，不过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也自由了。”老者说着笑了笑。
    那些年轻人也笑了笑。
    萧寒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感动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他内心的那个叫做格雷列夫的战士。萧寒现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格雷列夫的情绪波动，因为现在他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战士。
    “不说了，跟我来吧。”老者清了清嗓子，让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之后对萧寒说道。
    “麻烦你了！”萧寒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终于要揭开尘封了半个世纪之久的冬的秘密了，这也让他不禁有些兴奋。
    就这样，在老者的带领下，萧寒缓步向死亡丛林深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