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诺言

    传说在世界的尽头有一片黑色的山脉，山脉的尽头是一片死水。这片死水没有深度，换句话说就是无尽的深渊。在深渊的最深处没有光芒，没有任何生物，没有一点点能带给人希望的东西。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周围全部都是一片黑漆漆的虚无。在深渊中躺着一个随黑色的身影，身影被黑色的烟雾缠绕着，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如果东方雪看到这个少年一定会大吃一惊大吃一惊百感交集。这个人就是萧寒，他此时被黑暗的海水包围着动弹不得，冰冷的海水几乎渗透进了萧寒身体的每个角落。萧寒的表情十分痛苦，甚至就仿佛在经历某种巨大的折磨一般。
    “呜呜呜！”萧寒痛苦的低吟渗透在黑水的所有地方。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将萧寒向深渊拖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萧寒的声音极其沙哑，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萧寒在噩梦中经历着比噩梦更可怕的煎熬。
    这是萧寒心灵正在经历的噩梦，也是他大脑正在思考的东西。
    “暗黑力量真的可以拯救萧寒吗？”既然诺阿给了自己希望，那么查尔斯就绝对不能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可能。他虽然对萧寒无感，但是至少这个家伙拯救了人类，也算间接拯救了自己，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做些什么。
    况且现在冬还没死，一切都还未知。
    “理论上不行，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神明的心脏不会轻易死去的，绝对不会因为器官或是其它身体器官的衰竭而失去作用。他的大脑还在运作，他的心脏还没有死去，这是他唯一活过来的可能了。暗黑力量对于第三类人来说就是生命的源泉，但那是建立在他们可以忍受其副作用的前提下。”
    “你能出山吗？”查尔斯问道。
    “你觉得呢？我已经放下一切了，世间的一切已经和我无关了。那个家伙如果想毁灭世界的话就由他去了，我这一辈子已经放下了。”诺阿缓缓说道，灯光下他真的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一般。“是时候让年轻人磨练磨练了。”
    “萧寒已经磨练的够多了，他甚至都已经死了。”查尔斯反驳道。
    “我说的不是萧寒，他并不算是年轻人，他经历的东西甚至比我这个老东西都多。我说的是其他人，那些整天浑浑噩噩只知道躲在黑暗中苟延残喘，成天以为拯救世界是别人任务的家伙，那些人不配活着…”
    面对诺阿这种仇恨言论，查尔斯沉默不语。虽然诺阿不愿意出山，但是现在人类的确需要这个家伙的力量。参加那场战斗的人少之又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更是极度少有的存在。可能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如果这个家伙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尼尔斯，会不会让那个天才找到让萧寒复活的手段？本来自己想要阻止冬获得暗黑力量，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复活萧寒。
    “你别动歪脑筋，如果你强迫我我可能就会死在你面前。”诺阿看到查尔斯沉默不语的样子，诺阿知道这个家伙可能会派人强迫自己。反正自己都已经快要死了，还怕别人胁迫自己吗？谁敢威胁自己，自己就死给他看。
    查尔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这个老东西怎么古灵精怪的？竟然能看穿自己的想法。随后他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的想法。”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查尔斯还是在心里吐槽：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聪明，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帮助我们！
    “喝完这杯茶，你就可以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查尔斯诡异的眼神让诺阿越来越惊慌。这个家伙一看就没有好点子，让他在这里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既然对方给自己下了逐客令，查尔斯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一口喝掉了茶杯里的茶，然后冲诺阿抛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转身离开。
    伴随着查尔斯走出屋子，诺阿让自己的孩子将门关上。
    “你能看出那个家伙在想什么吗？”诺阿一边收拾着查尔斯喝剩下的杯子一边问向少年。
    “我不知道，我没有爷爷的本事，看不出别人的想法。”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帮助诺阿收拾东西。
    “我看人不是因为我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我经历的事情多了，看到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家伙了。只要看到一个人，我就可以在我的记忆里找到和他类似的家伙。久而久之，我就可以通过别人的言行看穿别人的想法了。”
    “是吗…”少年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你觉得爷爷这么做自私吗？为了一己私欲，让全世界都陷入危难中，如果神明在的话一定会为我感到可悲的。”诺阿不无悲哀地说道，随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沧桑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何尝不想做英雄，只是现在的人不配让他牺牲罢了。
    “如果让你做英雄，你愿意吗？”借助着昏暗的灯光，诺阿缓缓看向在黑暗中摇曳的少年。少年的身影在阴影中逐渐变得模糊，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他身体上缠绕一般。“诺言。”
    诺言，就是这个少年的名字。并不是因为诺阿姓诺而给了少年这个姓氏。诺阿曾经以为自己会死，从而违背格雷列夫的意志。因此为了完成使命，诺阿将自己的期望延伸到了自己的后代上。不过幸运的是，在自己死去之前，他等来了萧寒，也就是他所谓的神的接班人。
    “当然愿意了。”诺言点着头说道。
    诺言并不是普通人，诺阿也不是。他们在经历了长时间暗黑力量的洗礼之后逐渐获得了空气中暗黑力量的侵蚀，身体也逐渐向半第三类人进化。当然，他们的进化是不完全的，因为他们的血统并不纯正。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和普通人类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如果他们需要的话，你去吧。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我不愿意为了那些苟延残喘的家伙们拼命，但是我毕竟要为你考虑，我的孩子。”虽然可以放任别人在战场中死去，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我没事的，爷爷。”诺言淡淡地说道。不知不觉之间，随着自己获得巨大的力量，他的气质也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虽然呆在深山老林里很久，但是诺言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告诉你为人处世的方式，告诉你你需要的一切。然后你怎么做就自己决定吧，你的人生应该会比我的，当然也会比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精彩的多。”诺阿缓缓说道。虽然嘴巴上说着自己不会帮助抵御军，但是他说到底也是人类，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个称霸地球几个世纪之久的物种灭绝。
    “我知道了。”诺言也知道自己的爷爷时日不多了。虽然内心百感交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擅长言辞的人。自己对别人的关心以及别人的爱用实际行动表达才是最好的方式。只可惜他可能没有机会让自己的爷爷知道这些了。
    就这样，在昏暗的灯光下，诺阿开始向诺言传授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剩下的暗黑力量的聚集地。
    “就像你们看到的，在格雷列夫骨灰埋葬的地方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凝聚，但是根据我的计算，有人曾经窥探过这股力量，并且也掠夺过它。还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这股力量中的放射性元素和茧上发现的一模一样。”抵御军总基地内，尼尔斯将自己研究得到的成果展示给抵御军高层，包括章佳楠，东方雪和查尔摩斯。
    “你是说，冬可能偷窃了这股力量，然后利用在了茧上？”查尔摩斯低声问道。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冬做的了。”尼尔斯继续说道，随后他将自己对茧的分析放在了大屏幕上，“这里面的印记和冬的身体构造完全一致，基本可以断言冬用过这个东西，因此冬还活着，但是他应该仍然很虚弱。”
    “何出此言？”章佳楠不解地问道。
    “因为冬离开茧的方式并不是直接冲出去，而是一点点摩擦开一个缺口，慢慢挪出去。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了。以上就是我从这个东西上发现的线索。但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还有什么问题？”
    “这股力量这么强大，为什么之前就没有半第三类人使用过呢？萧寒也去过那里，为什么当时他没有感受到这股力量？”尼尔斯说着眼睛转了转，随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有可能是萧寒发现了，但是他没有接受这股力量。”
    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那个沉睡着的少年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