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态度连变

    重要的客人介绍完毕，侍从们又逐一将灯罩取下，大厅内再次恢复敞亮。
    “那么，希望诸位尽兴！”齐赛勒伯爵结束了开场陈词，优雅的一礼之后，先是朝斯特兰伯爵那边示意，然后朝夏离娄走来。
    夏离娄正要退开去，见到齐赛勒伯爵走来，只好原地等候。
    提夫见状咳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对讲机，自顾自的走开了。
    “卢尔阁下，不介意聊聊吧？”齐赛勒伯爵将酒杯放在侍从递过来的托盘上，又抓起一条湿巾擦了擦手。
    “客随主便。”夏离娄有样学样的放杯擦手。
    “客随主便…”齐赛勒伯爵重复了一句，这是夏离娄翻译过来的，“这是你家乡的俚语吗？有意思的说法，但听起来很让人舒服。边走边谈吧。”
    两个人慢慢朝前踱步，穿梭在宾客中。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乐队，在宴会厅侧后方，开始演奏音乐。场中央腾空了出来，一对对的男女挽手踱到中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即使没有经历过，但夏离娄也看得出来这种聚会算是比较大规模的，说破天夏离娄也不信这就单纯是为了让贵族们找个地方娱乐。负责开场白的是齐赛勒伯爵本人，但却没有提及聚会主题，而到现在夏离娄也没见到疑似他子嗣的人。
    “卢尔阁下，在不久之前，你的名声在蒂萨肯德可是无人不知了。”齐赛勒伯爵先是恭维了一句。
    这大概说的是狄扎尔提过的，科勒尔学者在王城这里做过的事
    “原本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学者，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实力惊人的施法者！”伯爵继续夸赞。
    对此夏离娄只能礼节性的表示谦虚，“谬赞了！”
    “听说你和斯特兰伯爵的长子，艾尔斯特兰有些合作？”
    听到这一问，夏离娄微偏头看了看对方，反问道“右相大人，你为何问这个问题？”
    齐赛勒伯爵微笑道“不要误会。这段时间关于你的传闻可不少，因此有些好奇。”
    “什么传闻？”夏离娄皱眉道，有些不好的感觉。
    “比如说关于碧尤娜法师的事…”齐赛勒面带笑容，“不得不说，若我年轻十几岁，也挡不住如此的美貌。”
    夏离娄叹了口气，摇头道“都是谣言。”对于谣言的事情，之前在普里法策碰到的两个调查员只字未提，估计是摄于夏离娄的实力，不敢乱说。
    “这在贵族圈子里可是传为美谈了！就连我的女儿，都在夸赞你的勇气…”齐赛勒伯爵好像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又补充道“当然，她更多的是想见见你这位博学的数学研究者。”
    夏离娄嘴角一撇，虽然早先就被告知有这种可能，但真的成为别人的谈资，还是觉得不舒服。
    “对了，因为你的事情，王城魔法师工会内可是喧闹了不短时间。还暂时处理了几个从普里法策来的负责人，只是有些不痛不痒。”
    “你是指我被开革的事情？”夏离娄问道。
    “当然。”
    “因为这种无稽的谣言，所以魔法师工会没有严加处理？”
    齐赛勒伯爵摇摇头，“当中自然有人搅和。不过现在嘛，若是魔法师工会知道你的施法水平，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哈哈哈…”
    夏离娄暗想着，这位伯爵在知道自己在奥塞特的表现之后，还能这么坦然以对，想来自身或其势力有所依仗，或者对所谓控制飞龙有所怀疑。要是自己在普里法策被视为大魔导师的表现传到这里，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看起来齐赛勒和魔法师工会有些不对付，竟然在幸灾乐祸。从其话语中知道，夏离娄那一拨骑乘飞龙的装逼，在蒂萨肯德这里还没怎么传开，至于现在这位伯爵在这里东拉西扯，不知道想干什么。
    夏离娄不痛不痒的回应道“那可真是让人失望！”
    齐赛勒收敛了笑意，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卢尔阁下，我的儿女对你的学识很仰慕，什么时候单独邀请你来我的家宴，让我的儿女能够亲近瞻仰你，如何？”
    夏离娄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这位右相的态度让他感到不适。一开始时是敬仰姿态，然后如老朋友般的随意交谈，现在又隐隐以长辈自居。当然对方的年龄确实是年长许多，但老气横秋的语气很让人反感。
    “有机会吧。”夏离娄没有拒绝，但也很冷淡。
    齐赛勒伯爵似乎察觉了夏离娄的抵触，语气一转，道“我和我的儿女都万分期待！”顿了一下，接着又问“您到王城，可有什么长期的规划？您和斯特兰的长子合作，想必这一趟会和那对父子有交集，有需要的地方，我很愿意帮忙！”
    这变脸一样的态度转换，让夏离娄有些跟不上节奏，缓了一下才道“谢谢，想来是不需要了。我与艾尔只是雇佣关系，一切行动都有安排，我只负责执行，不管策划。”
    齐赛勒伯爵身子似乎有一瞬的停顿，继而转头认真的看了夏离娄一会，问“您对商业性的雇佣关系看来并不反感？”
    “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在我看来是最合理的事情。”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隔间，面对而坐之后，一名侍从又端来酒水果盘。
    齐赛勒伯爵手指点着膝盖，斟酌着问“也就是说，我若想让你为我做事，并不存在什么障碍？”
    “在雇佣协议的谈判上，或许我们会有些不同意见，当然这也不能称之为障碍，不过我个人确实有几条原则。”看起来右相大人稍微表露出了自己的目的，这让夏离娄也放松了一些，说完之后取了几枚水果品尝。
    齐赛勒伯爵沉思了起来，脸上表情慎重，好一会之后才问“卢尔阁下，请问您的原则是什么？”
    这看来右相大人确实想要请夏离娄做什么事的样子，夏离娄也是坐直了身子，“第一条，不能与我已经签订的雇用协议产生任何冲突；第二条，我不会做任何刺杀暗杀的事情；第三条，我不做任何个人或势力的门客、家臣和附庸；第四条，协议针对具体事务，完成为止，但不能超过一年。”
    其实这些都是临时想起的，从与艾尔的协议执行过程中总结出来。
    齐赛勒伯爵盘算了一下，道“或许我们也可以成为合作伙伴了…”
    夏离娄眼皮一抬，微笑道“右相大人，那么您有什么烦恼，需要我为您解忧呢？”有那么一下子，他在想是否可以将这个业务做大，似乎很有前途的样子。
    “能否先确认一下，您刚才说在与斯特兰家的小子的协议中，您只负责执行，不负责策划？”
    “这个要看协议内容了。与艾尔的雇用协议，就是如此。”
    齐赛勒伯爵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您对于协议商谈和签订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若你有意向，我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再详细讨论。”夏离娄朝隔间外望了一下，“现在嘛，太晚了不合适。而且这种聚会，想必你不是特意为了我才举办的，你应该还有其它事情要去处理吧？”
    齐赛勒伯爵端起了酒杯，向夏离娄示意，两人碰杯之后饮了一口，道“很遗憾确实不是为您特意举行的，原本只是想和您接触一下，所以才请您来…”说着将酒杯放下，“…具体的时间，事后我让皮亚哥再与您联系，您看如何？”在见到夏离娄点头同意之后，起身朝隔间外示意，“现在我确实要去处理其它事情了，真是抱歉。您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希望您过得愉快！”
    两人并肩走出隔间，齐赛勒稍微一躬身，然后侧身退了一步之后才朝后走去，只见其招手间总管事出现在其身边，两人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