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满腹疑问

    与狄扎尔同来的还有几名护卫，便是从普里法策一路随行而来的那些，只不过现在有一部分人不知道被派去做什么了。
    此时夏离娄与狄扎尔两人待在门厅，正由狄扎尔分析着局势。
    大体上来说，魔法师工会的态度由原先的和稀泥，转变为着手处理几个责任人。迪塔莱和瓦里安及其派系都被免职，两个副理事长在普里法策的争斗可谓是两败俱伤。迪塔莱那方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冤，撑破天了一个不作为的责任，却遭到如此严重的处罚，狄扎尔猜测是查比梅科家的冲突已经传到王城这里了。无论是夏离娄的实力体现还是魔法师血脉家族的刺杀行为，都会让魔法师工会大为火光。
    对于查比梅科家的制裁，也仅仅是在资源池权限上做出全面限制了，不过光这一条，就让查比梅科家在施法者圈子内影响力锐减，资源池是魔法师工会吸引施法者的最重要的因素，没有权限意味着没有持续发展的潜力。
    前一段时间，斯特兰老伯爵频繁出入王宫，并通过王室与魔法师工会交涉，原本是保住了帕尔在魔法师工会内的势力的，只是这忽然的变故，大概也让帕尔那里措手不及。
    一个在国际上影响力颇大的数学研究者，还是个拥有大魔导士施法水平的强者，被因权力斗争而开革，这让魔法师工会的颜面何存。此前还能给王室面子，现在连刺杀事件都出现了，王室也是无理可辩。
    狄扎尔讲到这里时是眉飞色舞，帕尔及查比梅科家因为错误判断夏离娄的实力，而搞的这场刺杀，真是帮了大忙。
    接着说到这两天的布置安排，若说帕尔走的是上层路线，那狄扎尔就利用的己方商队的渠道，在商贾和平民间制造舆论。这几天狄扎尔便是随着商队领队，在各个贸易伙伴间穿梭，借着谈判商讨的时机，散播对帕尔不利的言论。
    最重要的就是将查比梅科家的刺杀事件落实成帕尔的授意，以此来彻底扭转夏离娄因情爱而与帕尔敌对的形象。此前帕尔散布的情敌论，让人觉得夏离娄是因此事而对帕尔不满，由此给魔法师工会造成是私人恩怨的假象，而在处理相关人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只要将帕尔授意刺杀夏离娄的事件广为宣传，那就是帕尔这边挑起的事端了。
    当然因情生恨这种花边八卦，在贵族圈中的流传是没办法阻止了，事实上没有交集的贵族们也仅是拿来做饭后谈资，谁管你是不是谣言要不要澄清的。
    说起来商人富豪们，多多少少都与某个贵族家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正是因此狄扎尔走的这条路线才有意义。真的在平民中制造舆论，那实在是没什么效用，平民们的意愿是没法影响到统治阶层的精英们的。
    “这次兰科阁下的事情，想来是帕尔阁下想要进一步试探您了，卢尔阁下。”狄扎尔道。
    “试探我？”夏离娄莫名其妙，“有什么目的？”
    “这次变故的诱因便是您在刺杀事件逃生，并让查比梅科家承认为指使者，然后逼迫其退出普里法策。这不但让帕尔阁下失去了一大助力，也打乱了帕尔阁下的计划。”狄扎尔侃侃而谈，“查比梅科家的刺杀举动，帕尔阁下估计也是始料未及。由于此因，帕尔阁下想要弄清您的深浅就不难理解了。他或许不太相信您的施法水平，毕竟前后变化太过巨大，超出了正常逻辑的范畴…若是我，就会认为您背后还有其它的依仗。”
    夏离娄猜测查比梅科家的刺杀，是因艾拉芙丝长公主的影响，其他人大概还想不到这一层。帕尔曾经和长公主有过合作，按理说应该会将之联系，但大概也想不到某个长公主会因为一些无聊的揣测，而借着查比梅科家的手来做试探。
    或者说就是因为想到了长公主的思维逻辑和行事风格，所以帕尔才有这一次的试探？夏离娄脑中闪现灵光。
    “我一直有个问题，对于继承权的竞争，现在却将焦点集中到我这里，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夏离娄忽然问道。
    这一问让狄扎尔也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道“卢尔阁下，魔法师工会是大区性质的组织，总会方面原本不会关注一个伯爵领主的继承权问题，但因您牵涉其中，您的崛起影响了魔法师工会总会的态度，这也将把艾尔大人和帕尔阁下之间的实力对比进行洗牌。”
    也就是说其实焦点在魔法师工会总会那里，夏离娄接触过的普里法策魔法师工会支会，看起来似乎挺软弱可欺，但在整个因瑟拉斯大区来说，魔法师工会的影响还是很巨大的。
    “帕尔阁下不相信您的实力，其中必然有揭穿您真面目的打算，以此来降低魔法师工会对您的评价的目的。”狄扎尔继续解释，“以您的年龄来说，有这样的实力太过不寻常，一般的推测，您或者获得了什么传承，或者属于某个秘密组织。就传承来说，想要获得魔法师工会的认可，就需要将传承有偿分享研究；若是属于某个组织，就无法摆脱奸细的嫌疑了。”
    “然后呢？”夏离娄无语。
    狄扎尔只好继续详解“早前就说过，魔法师工会对于您被开革的事情，其实主要是颜面问题。若是您被定性为传承者或者奸细，那么即使您在数学研究上有很大影响力，也不会让魔法师工会丢脸了。”
    这应该是在自己实力仅止于此的状况了。
    夏离娄虽然不太理解这其间的逻辑，但大致也明白，自己的年龄与前后实力的差异，让帕尔这种胆大的人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让魔法师工会刮目相看的资格，只要打破自己这层伪装壳，魔法师工会想必也会顺势保留原有的处理措施。这样对帕尔来说，也是一种止损。基于从艾拉芙丝长公主那里获取的一丁点信息，帕尔很可能也有不凡的能力，也确实足以采取这种手段。
    想了一会，夏离娄问道“你怎么知道兰科处境不妙的？”
    “提夫让侍从给我送了口信，而且给我提了一点建议，我觉得挺不错，所以也配合照办了。”狄扎尔笑道。
    敢情这两家伙有勾结，“什么建议？”夏离娄好奇的问。
    “提夫向我借了两个人，跟踪今天来报信的王女手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回报了。”
    什么时候有人跟踪的夏离娄完全没看出来，之前送那女子出门的时候，只知道对方是步行离开的。
    事实上到现在夏离娄还是有一些怪异的感觉，先不说帕尔对自己的试探，就算狄扎尔那一番说辞解释得通吧。
    但夏离娄不理解的是，帕尔假装出事故昏迷，然后前来王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说目前所有的事态，其实起因都是帕尔离开了普里法策，若是其仍旧在普里法策，想必查比梅科家不一定会刺杀夏离娄，而在城主府的人与夏离娄接触时，帕尔也能第一时间获取情报并作出应对，对夏离娄的来历也有另一番推测。
    “狄扎尔，问一个问题，你认为帕尔最开始假装昏迷来王城的目的是什么？”夏离娄决定不懂就问。
    “来王城的目的我不知道，但假装昏迷，是为了让老城主也随之同行。”狄扎尔回答，“一地领主，没有国王召唤，非特殊情况是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