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早点上场

    终于到傍晚时分，先回来的反倒是一名侍从，其来到夏离娄身后，低声道“大人，斯嘉丽小姐让我给您带话，衣领上的东西，在逛街时被盗了。”
    夏离娄问清这是驾车送斯嘉丽姐弟出行的车夫，然后问道“斯嘉丽他们呢？”
    “斯嘉丽小姐和斯基亚少爷今晚在贾姆先生府上过夜。”
    不用问这个贾姆先生就是斯嘉丽两人去拜访的对象了，现在看来他也有问题。不过人在其家里，侍从还能回来，想必那两姐弟不会有什么危险。
    若是按提夫的推断，齐赛勒伯爵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随后回来的是尾行跟踪的护卫。
    护卫禀报言称，奉王女之命来报信的女子果然没有去王宫，而是辗转到了一座城堡，听护卫描述之后，夏离娄一对地图就知道是齐赛勒伯爵府背靠的城堡。
    夏离娄想不明白，午间一边和自己商谈雇佣事宜，一边派人上门给自己报假信，齐赛勒伯爵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在听夏离娄简单介绍状况，并提出的疑问之后，狄扎尔分析了一下，道“有可能齐赛勒伯爵受制于人，也可能是他并不知情，而是他手下的作为。”
    “他手下？”夏离娄仍有疑问，“敢于瞒着家主自作主张？”
    “明面的手下，暗地里被收买背叛或者本就是奸细都可能。”
    “你认为齐赛勒的嫌疑不大？”这和提夫的推断有些差别。
    “齐赛勒伯爵没有对付您的理由。”狄扎尔点头答道，“你们唯一的矛盾是奥塞特魔法材料店的冲突，但齐赛勒伯爵的手下已经竭尽所能的向您送上了歉意，由此可知齐赛勒伯爵及其管下一贯的处事风格。齐赛勒伯爵更是进一步向您表达了善意，然后又与您达成了合作意向。加上这几天我搜集到的情报，他此时再来与您作对，这不是一个贵族的行事作风。”
    对于贵族行事的了解，是狄扎尔与提夫之间的不同点。
    又过了良久，蒂法和提夫也是返回。
    打过招呼之后，提夫将这一趟的收获与夏离娄和狄扎尔讲述。
    旅店老板不出意料的是受人指使，但其也只是一个龙套角色，收受了钱财之后，只等有远东人前来，就如此这般的应付。
    提夫和蒂法两人这么晚回来，只因又跑了一趟探险者工会，根据夏离娄的描述找到了那个女接待员。两人蹲守等到接待员离开探险者工会，在其行走到某处稍偏僻之地时才将其掳到马车上，接待员惶恐之下经不住提夫的盘问，倒出了自己所知情报。
    与旅店老板不同，接待员本身是安插在探险者工会的眼线，其幕后恰恰是齐赛勒伯爵府。只是其职位关系，寻常也只是负责将探险者工会内明面上的重要情报及时传送给自己的上线，最近才收到这样一个具体任务。
    提夫两人问明接待员上线所在之后，带着接待员登门对质。现在这两人都被绑回来了，免得走漏了风声。
    在没有串供时间的情况下，这两人口径一致，除非事先考虑到这种状况，否则这矛头就直指齐赛勒伯爵府了。
    夏离娄吩咐侍从送来餐饮，提夫和蒂法还没吃晚饭，四人继续商议。
    狄扎尔将将先前告知夏离娄的判断，对提夫又重复了一遍。
    “你和齐赛勒签协议时，还有什么人在旁边吗？”提夫转头问夏离娄。
    “那个叫皮亚哥的总管事。”夏离娄回答。
    提夫和狄扎尔对视一眼，都是点点头。
    夏离娄问道“这个管事有问题？”
    “看来是了。”
    夏离娄思索了一阵，忽然问道“崔克现在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回答的是提夫，“崔克先生怎么说都是一名老资格的剑士，想要摆他一道，势必会引起大的动静，这在王城内太引人注目了。最多是被刻意引诱耽误了时间。”
    “就我所知，兰科的实力也不俗，至少相比崔克可厉害…”
    “暗算一名传承者可比暗算一名武者简单多了。”
    好吧…现在的状况算是比较明了，有人利用齐赛勒伯爵府的势力，引诱自己慢慢与王宫牵扯，而兰科为此可能被对方控制住。不过这些都对自己无法形成什么压迫感，虽然提夫建议自己主动入套去救兰科，但若是自己不予理会，搞不清这个局有什么用？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夏离娄静等提夫和狄扎尔的回答。
    先回答的是提夫，“你现在不理会，只是被动的无视，接下来还会有接二连三的手段，慢慢将你陷入其中，到时候主动权可就完全失去了。”
    狄扎尔接口道“是的，卢尔阁下。帕尔阁下已经和王室有了联系，想要利用王室的名义做点什么事情，是很简单的。比如说传一道旨意，招您进王宫，您是去不去呢？”
    夏离娄皱眉沉吟，又问“你的意思是假传旨意？这若是被国王知道了，不是引火上身吗？”
    “旨意亦真亦假。您把它当真的时候，它就是假的，就算被国王察觉，也多的是理由解释。您把它当假的时候，它就是真的，若是您不遵旨意，一个不敬王室的污名怕是甩不掉。”
    别的不知道，至少夏离娄听得出来，这个国家王室的权威不算高，若是像地球上的中国古代，假传旨意那就是杀头的罪名，在这里居然能随便找理由来解释。但这个国家王室的颜面却又很重要，一个不敬王室的名头，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一会真一会假的，这么轻易就能做到？那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别人？”
    狄扎尔笑道“用这种办法去对付政敌，肯定要有条件才行。首先王室的仪仗要能支使得动，其次手里要真的有加盖王室徽章的空白旨意。这种做法被识破后只会闹得个灰头土脸，空白旨意的来源，也就是与王室成员的勾连也会被掐断，得不偿失。”
    “那用来对付我就行？”
    “不，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举个例子，说不定会这样而已。”狄扎尔解释道，“而且就算王室真的要召见您，也不会传什么旨意，而是恭恭敬敬的邀请。这样从中做手脚的机会可就更多了…”
    说来说去，好像自己对此就真没什么办法来应付了？夏离娄更加郁闷，问道“也就是说我更加好对付？连空白旨意都不用准备？”
    “其实也看您和对手的身份地位来。”狄扎尔苦笑道，“档次太低的争斗，这种手段用出来鬼也不会相信，恰恰是您的身份、背景和实力，对这种手段才没什么办法。您的学者身份，被科勒尔阁下推荐过的背景，以及召唤飞龙的能力，都足以引起王室的关注和邀请。”
    夏离娄又是沉默一阵，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一开始就这么搞不就好了，前头铺垫那么多，还抓住兰科做诱饵干什么？”
    “看情况。你若是完全没察觉这其中的门道，那就会为了见兰科而顺势进王宫。你若是感觉到了不寻常，兰科被抓也促使你为了救人而就范…”这一次解释的是提夫，说着诡异的一笑，“只是对方估错了一点，你好像和兰科之间的关系并不如他们想象中亲密。”
    夏离娄斟酌再三，既然好像迟早都得演这场戏，那还是早点上场早点结束吧，“那接下来怎么办？”
    “总之就陪着对方演吧，估计明天就有下一步的动作了。”狄扎尔总结道，“到时候您也可以顺便查探一下，若是帕尔阁下真的与您当面，看看他胁迫老伯爵来王城到底是什么目的。”这是直接确定对手就是帕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