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心境奇妙

    夏离娄和里瓦两人乘坐马车赶到了药剂师联盟的驻地，随着早已在大门外等候的狄扎尔进了接待室。
    在郑重介绍了一番里瓦之后，夏离娄随即起身离开，由剩下两人就酬劳问题进行商讨。
    独自到了前厅，在公共休息区寻了靠边的位置，夏离娄拿出了才到手的召唤术模本。
    模本有三份，夏离娄一边浏览一边记录，两份战役级的模本分别是水系召唤兽和奥术系召唤兽，一份战略级的模本则未标明系别，想来也是，本就是“随缘”。
    照着以往的经验，夏离娄先是将咒语的音诀间隔、规律、发音等，在备忘录中进行描述提醒，至于具体的诵念，抽空按提醒练习几遍也就够了。
    然后是魔法阵的模拟描绘，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不说某些线条的曲直不太确定，上一次兰科给的模本就有这毛病。这三份模本中的魔法阵，都是全立体式的，然而模本在平面的纸质上，要清晰的表达立体图形的概念，就需要绘制者有专业的绘图技术。
    兰科画的图中有不少额外的文字描述表示立体的坐标信息，但基于其中所使用的落后的数学工具，可想而知让夏离娄理解起来有多费劲。很有可能这是兰科照着传承中的内容描摹的，也就是说这个问题其实更多是这些模本原来的主人造成的，再加上兰科本身对此也不擅长，这可真是倍加困难了。
    一个下午下来，夏离娄算是把所有可以确定的魔法阵纹路描绘完毕，一些无法确定的、无法理解的地方，也整理了一列的清单，准备事后再去找兰科询问——看来有必要重新给兰科配一个对讲机的。
    至于水系和奥术魔法元素的模拟，前者先暂定以魔法元素夹杂水分子的形式实现，后者就是纯净的魔法元素了。倒是战略级的魔法阵，因为是无属性，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实现才好。夏离娄对此的猜测，是用什么属性的魔法元素来描绘纹路，将会召唤出对应系别的对象来。
    里瓦和狄扎尔在傍晚时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两名陌生人，看装束是药剂师，客气的和里瓦交谈着。看得出来里瓦比较憔悴，应当是花了大力气。
    夏离娄起身和他们汇合，两名药剂师朝夏离娄微微颔首，然后和里瓦告别，目送三人出了大门。
    “里瓦阁下，非常感谢您的救治，卢尔阁下，多亏您帮忙联系到里瓦阁下。那么我就不送你们了，这里的事情我还要打点一下。”狄扎尔在门外和两人告别。
    两人上了驶过来的马车，朝魔法师工会返回。
    “看来情况不错？”夏离娄询问。
    里瓦点点头，“斯特兰伯爵体内的毒素比较特殊，我的植木系魔纹天赋也只是良好，倒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怪不得要那么长时间，夏离娄想了一下，才揶揄道“那想必你所获得的酬劳应该不菲吧…”
    “哈哈！一位伯爵的性命，还是蛮贵的。”里瓦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药剂师说伯爵想要恢复如初是比较困难的了，他的身体被侵蚀的太厉害，需要调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普通正常人的状态。更重要的是他意识上也遭到了创伤，这或许要找教会才有希望…”
    在夏离娄看来，斯特兰伯爵的情况类似于吸毒。这个世界有如此神奇的手段，能将一个人身体内的毒素以及对毒品的依赖驱散，对于精神上的依赖来说，超凡者们理应也有更强的意志力自制。不过染毒的途径同样也是超凡领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结果和地球上的吸毒者也没差了。
    回到魔法师工会，临分别时，夏离娄想起一事，于是问道“里瓦法师，你的学生洛克，你知道的，我和他关系还不错。请问他住在哪里？”
    洛克与夏离娄的关系，稍微一查问就能知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里瓦便将洛克的住址说了，是魔法小区内某座尖塔公寓，“洛克能和你交好，这一直是让我欣喜的事情。他这个人总想着四处探险，心思没法安定，还要请你帮忙多提点他。”
    夏离娄有点感慨，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是靠着洛克才能接触到魔法，现在却要自己去提点他，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当然就算是现在夏离娄也没什么本事提点洛克，而在对方知道现在他的实力之后，不知道双方之间的相处还能不能一如既往。
    虽然夏离娄自认为与洛克是朋友，但事实上在两人相处的最初，他在心理上一直是处于弱势一方。面对一个超凡者，作为从地球来的普通人，他从骨子里是隐隐惊惶的。直至开发了cii的魔法元素调用功能之后，夏离娄才觉得真正直起了腰板，然后到现在开始担忧对方是否还能以正常的心态来面对自己了。
    心境这东西还真是奇妙…或者说夏离娄本质上还是个凡人。
    带着这复杂的心理，夏离娄径直到了洛克的居所，敲响了房门。
    过了良久也没人开门，屋内没人。看看时间，这个点要么是在吃晚饭，要么是在加班，夏离娄自嘲的摇摇头，离开返回自己的居所。
    侍从们早已准备好晚饭，斯嘉丽一直在等候夏离娄返回一起用餐，倒是提夫不在，侍从们说是到底下去溜达去了。
    饭后夏离娄在客厅继续研读关于墓葬的资料，也没再去找洛克，心态要放平稳，太过刻意的调整反倒是矫枉过正。
    提夫在两个多小时之后才回来，见夏离娄像是等野孩子的家长一样审视的盯着他，很是尴尬的赔笑着，去洗了把澡。
    这倒是转移了夏离娄的注意力，对于这种高层尖塔，他在普里法策是体验过如厕的不便的，这里居然有室内的卫生间。从昨日第一次来巡视，到现在都没在这里方便过，他还真有点好奇用水来源和下水道怎么个处理的。
    很显然沐浴的方式还是一个大桶子泡澡，夏离娄听到了提夫舀水冲洗的声音。再看厕所，空间挺大，有两个固定的木头马桶被用帘子隔开，便溺大概需要每天集中送走，而擦屁股的还是水缸加缠布棍…
    夏离娄脑袋生疼，平日里在野外或者住在矮层，这种问题并不明显，现在住在高层，实在让他难以忍受。琢磨了一阵，夏离娄在cii中捣鼓了一会，想要做点纸出来。原以为很轻易的事情，没想到一开始居然还无法制作，直至将名称定为“木浆薄型厕用纸”，才被cii承认。
    一卷卫生纸拿在手里，夏离娄又犯难了，用这个擦屁股之后，丢在纸篓子里，然后与厨余和生活垃圾一起处理…这是正常流程！然而这毕竟是凭空造物，夏离娄是要定期撤销的，但擦过屁股的纸，撤销起来怎么感觉那么硌得慌！
    而撤销的时间间隔，还得经过调查才能确定，一卷纸这一屋子人大概多久会用完之类。不可能每次只给一卷纸在这里，肯定要有一些囤货，每到撤销周期该撤销哪一卷纸也要做好记录…
    提夫下身裹着一块布，从洗澡间出来，一眼见到在厕所门口的夏离娄，两人一对视都是愣住。
    “我说，你就一直在这里守着？…”提夫无奈的问。
    “守什么？…”夏离娄还没完全回神，继而骂道“滚一边去！我在想严肃的事情。”说着伸手示意卷纸。
    提夫瞅了瞅，随即就脸色一变，快走两步把卷纸抢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