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长老和圆桌席位

    费德罗亚尔道出了自己所付出的代价，那就是身体经过重铸改造，既有的修为和武技都被固化，已经无法再继续在武者一途上有所寸进。
    当然要说退步也不可能，所谓的固化，那就是整个身体会排斥武技修炼所获取的外来能量，体内原有的能量则被照原样的储值进行转换。
    维持其当前状态的能量循环，靠的是契约兽本身的魔法元素储备，至于如何增加魔法元素储备，费德罗亚尔尚不得知。
    其实大家都猜得出来，“禁魔领域”就是契约兽汲取魔法元素的手段，只要费德罗亚尔与契约兽的磨合足够，这一点就不用担心。
    再想深入一层的话，可以猜到以费德罗亚尔这种情况，若是被对手抽取或隔绝了与契约兽的联系，轻则会变为普通人，严重的很可能整个躯体会就此衰败而亡…也就是其命运完全掌握在契约兽上了。
    这种代价到底是高是低，判断的结果因人而异。大概有天分有自信并且有前途的人，不太会缔结这种契约，而有短期需求又急于获得实力的则不会拒绝，像迪弗欧斯这样的大贵族，更是会为自己忠诚的手下抓住这种机遇。
    对于更多普通人来说，大概率还是无法抗拒这种交换。
    崔克和蒂法在听闻这种结果之后，确实又陷入了犹豫之中，能修炼至剑士或即将晋升剑士，多少都对自己的天赋有些信心，不可能马上下决心将之完全抛弃。
    对于施法者来说或许有些不同，施法者的能力来源于天赋魔纹，若重铸的身躯没有改变魔纹，那其施法天赋理应还在，即使契约兽暂时会压制施法者的修习，但应该无法将实力固化。
    在场的都不是笨蛋，无论处于什么样的角色，即使再有想法，也不会这时候跳出来说要立即缔结契约。
    因此夏离娄将众人投放出“墓园”空间，蒂法等人各怀心事，夏离娄便让众人今晚暂住这里，随后送曼登、科勒尔几个出门。
    到塔底之后，曼登道“卢尔阁下，科勒尔阁下，不如到我那儿去谈谈如何？”曼登指的是他办公的地方，被邀者心领神会的同意。
    识趣的里瓦带着洛克想离开，又被曼登叫住道“里瓦法师，今晚之事暂且作为机密！”
    虽然没提洛克的名字，但师生两人都知道曼登的意思，便也点头会意。
    至于迪弗欧斯王子、芙艾薇王女以及费德罗亚尔，则被留住一同带到曼登的办公室。
    众人落座，仅有费德罗亚尔仍旧站着。
    曼登深呼吸了一下，道“卢尔阁下，你在召唤系法术上的天赋，太过令人震惊了。你能在我们面前展露这样的能力，或许是对我们有足够的信任，也或许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不管怎样，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想必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是否介意和我们说说？”
    夏离娄其实并没有想得多周全，甚至没考虑到将自己这一手能力暴露出来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现在经曼登这一提点，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大概他自己有些过于随心了。
    确实只能用“随心”来形容，在别人向他表达一定的善意之后，只要没有深切的矛盾，经过几天的相处，夏离娄就对之警惕降低。
    从根本上来讲，夏离娄觉得自己可能对人际关系和社会交往有某种潜意识里的迫切需求，这种需求里并非要彼此之间有多亲密的关系。这是从地球带来的习惯，作为社会属性浓重的常人，并且未经打拼就拥有骇人的能力，他还没清晰认识到在这个社会结构老旧却拥有超凡者的世界里，每个人所应注重提防的事物。
    这不是地球职场上的勾心斗角，在这里被有心的势力惦记，是可能引来严重的后果的。
    夏离娄暗自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最初自己的小心翼翼，没想到才多久的功夫自己就飘了起来，实在是该好好反省了。
    就当下的状况，斟酌了一番之后，夏离娄反问道“曼登会长，请问若是你来判断，以我这样的能力和手段，在工会应该获得什么样的地位或待遇？”
    曼登沉吟了一下，又瞄了一眼科勒尔，道“若能保证你对工会的忠诚，你应该进入总会，至少位列长老之职！”
    他没有解释长老是什么地位和待遇，但听起来似乎就很厉害的样子，至少旁听的王室兄妹的表情就很惊讶。
    夏离娄转头看看科勒尔，学者长叹了一口气，道“薛利，当将你当做一名纯粹的学者的时候，我很有信心帮助你获得相应的待遇和保障。然而现在，真是遗憾要和你进行这样的交涉。好吧，既然曼登会长把底线都提得这么高了，那么我也实话实说，若你加入施法者议会，你至少能占据圆桌的一席！”
    又是一个不明所以的位置，不过看到曼登眉毛一挑，夏离娄就明白这所谓的圆桌席位身份不低。
    “我若是加入你们其中一方，另外一方会有什么反应？”
    曼登和科勒尔对视一眼，然后由科勒尔答道“大概…会引发大区之间的施法者战争吧…”
    “这么严重？！”夏离娄惊了一下，听说过为了倾城美人打仗的，没听说过为了争夺一个大老爷们开战的。
    “啊咳！”科勒尔清了下嗓子，“可能你有些误会，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吧…魔法师工会和施法者议会之间，一直保持着克制和平稳，但这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争斗才形成的平衡。即使有再多的交流和来往，一旦平衡被打破，也必然爆发冲突，谁不想将所有的资源占尽呢？你若加入其中一方，就是彻底打破这种平衡，在还来得及之前，另外一方必然要率先发动战争，以争取还没完全失去的主动权！”
    曼登随即补充道“你能稳定而又快速的制造拥有战役级召唤兽的契约者，只要材料足够，在保证契约者的忠诚度的前提下，要不了多久就能在战略上对敌方造成压制。战役级的召唤兽，这已经属于高层战力了，多一个或许不算什么，但多几十上百个，这太可怕了。”
    这两人在这互补有无，表面关系与他们话中的意思可真有点不相符。
    “我可以承诺不批量制造契约者…”夏离娄话才说一半，就只好改口，“好吧这没有说服力！那我能否同时加入双方，或者都不加入呢？”
    这后半句说得还是水平不高，曼登没有接话，而是看着科勒尔，学者直白的解释“薛利，无法完全掌握的力量，都是不足以信赖的。你若想在双方之间摇摆或谋取双份的利益，这反倒可能会引起双方的共同讨伐，或许是背地里的暗中手段也不一定…”
    夏离娄眉毛一挑，感觉到了棘手。这是在逼他赶紧给身边人趁早引导缔结召唤契约！
    话说到这种地步，看得出来旁听的迪弗欧斯和芙艾薇都是理解了其中意思，他们两个及其所代表的势力，是没有资格掺和到其中来了，无论是魔法师工会还是施法者议会，都是掌控某个大区内将近一半施法者的大组织。
    “想要对付我，大概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呢…”夏离娄悠悠说道。
    对此曼登是深有体会，一个掌握了飞行术、异次元空间、陨石冲击的魔导师，手里握有能迅速提升旁人实力的手段和材料，想对付他即使是魔法师工会总会倾巢出动，那估计也得脱层皮，还不一定讨得到好处！他自认为大致明白了夏离娄的打算，那就是以实力震慑两大组织的高层，然后真的游刃于两者之间。
    科勒尔对夏离娄实力上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清晰，看到曼登变换的脸色以及最后了然而又愤愤的神情，颇有些奇怪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