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选择未来

    老人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着海上的日出了。
    自从他乘坐的船舰被轰沉之后，他就被带到了这座大的吓人的海上要塞上，库德尔国王的国书也被搜去，而作为使者，他只有在这里等待。
    最终，库德尔的国王还是决定向魔法帝国求和，他派遣了这位老人作为使者出访，希望能够取得与魔法帝国的联络。当然，库德尔人也不会愚蠢到不明白不死生物的厉害，所以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前往魔法帝国的盟国，环海之国，通过他们向魔法帝国递交自己的国书与诚意。
    一开始的时候，事情如同众人所预料的一样，他们的船很快就被环海之国的海上要塞发现，随后一行人都被囚禁了起来，他们的船也被轰沉，虽然向卫兵表明了来意，但是老人并没有受到要塞统治者的接待，自从他上船开始，就一直被囚禁在这钢铁所构成的小房间里，除了通过窗户注视着外面的景色之外，老人什么也做不到。
    虽然老人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这一次出访，其实也只不过是在赌博，但是，他却别无选择。虽然他也提出过好几次希望与要塞指挥官见面的要求，不过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唯一幸运的就是，对方并没有杀死自己，那么就说明事情可能还有转机。或许魔法帝国正在考虑，是否该让库德尔作为一个有价值的盟国继续存在下去，老实说，老人自己对于这件事的成功可能性也是信心不足。
    不管怎么说，魔法帝国都是被五国联盟，五位英雄毁灭的。而库德尔作为五国联盟之一，自然没有办法置身事外，虽然库德尔的国王给出了很丰厚的条件，但是这对于魔法帝国而言是否有意义，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当然，老人也并非没有做出努力，他也曾经暗示性的，甚至是试探性的向负责守卫自己的卫兵提起过库德尔的现状，讲述着在那里被无辜饿死的人民，以及成为了不死生物爪下亡魂的悲惨故事。他原本希望，这样可以稍微唤起对方的一点同情心，但是看起来却是效果不大，当然，老人并不清楚，这些守卫自己的士兵并非人类，而是由黑暗精灵所幻化的守护者，他们被李林留在了海上要塞以保护和监视雪莉公主，眼下则是被雪莉公主派来监视这个老人。如果换做是普通的人类的话，恐怕在听了老者所讲述的悲惨场景之后还会有所动摇，但是作为黑暗精灵，人类再如何痛苦对于他们来说也仅仅只不过是走马灯般的风景而已——更何况黑暗精灵自己也是喜欢欣赏人类痛苦的存在。
    而这一天，房门在老人被抓之后终于打开了。
    “公主殿下想要见你。”
    注视着门外毫无表情的卫兵，老人不由感觉自己内心猛的一跳，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挺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房间。
    随后，在卫兵的引导下，老人来到了位于海上要塞最顶端的指挥室里，这富丽堂皇的房间根本让人无法想象是军事建筑的房间，地面上铺就着豪华的地毯，墙壁上到处都是莫名华丽的雕刻与装饰，当然，作为海上要塞的指挥室，这里自然是李林专门制造出来给雪莉公主使用的。毕竟作为一个公主，作为一个盟友，她也有必要得到一定程度的特殊待遇。
    在老人走进房间之后，很快就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报告的少女。
    雪莉公主吗？
    老人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位公主的传闻，不过现在看起来，传闻很明显是有偏差的。毕竟如果这位公主真象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不过是花瓶和不受宠的贵族的话，她绝对没有可能坐到这个位置。如果这个海上要塞真是魔法帝国所造，那么魔法帝国应该不会不指定一个单纯起装饰作用，毫无实际意义的人材吧。
    在老人内心思考的同时，雪莉公主其实也是在暗暗叫苦。
    事实上，在接手了海上要塞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来自环海之国内部的压力，她的父亲，环海之国的国王要求雪莉公主交出海上要塞的管理权，而雪莉公主显然并不打算放弃，她利用奥术法师的命令和威严，得到了海上要塞的实际管理权，并且将自己所信任的人全部带了上来，开始隐隐约约的与自己的父亲对抗。虽然在一开始，雪莉公主还是有些不太忍心，毕竟她对于感情也是非常看中的，虽然国王并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国王的亲生女儿，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绝。这也是为什么，在之前雪莉公主明明知道会是一趟自杀性的任务，却依然前往了魔法帝国的原因。
    不过，雪莉公主虽然对于家族感情非常看重，不过她也不是不明白政治风向，李林将海上要塞交给自己的用意，雪莉公主自然是再也清楚不过，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李林的做法，但是却也没有实力和资格对奥术法师提条件，而且，雪莉公主也明白，这是自己生存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把海上要塞交出去的话，那么自己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在宫内被软禁一生，或者随便嫁到哪个贵族的家里，也可能是就此彻底消失。
    虽然有为国家献身的觉悟，但是那种情况，面对一次都显的太多了。
    所以，为了保身，雪莉公主不得不依靠海上要塞，这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来为自己换取机会。而之后，她便开始连接受到了数起暗杀袭击，虽然这些袭击在黑暗精灵的面前全部失败，但是却也彻底伤透了雪莉公主的心，她本来以为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国王的亲生女儿，又不会威胁到他的王位，不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但是，接二连三的袭击也让雪莉公主对自己的父亲彻底死心，转而开始真正的与国王进行起了暗中的对抗。
    而雪莉公主所采取的策略，也是非常巧妙。
    对外，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遵照李林的命令，出访周边的小国，并且劝说他们不要加入五国联盟的自杀行为之中充当炮灰，同时也将李林所暗示的好处一一摆了出来，诱惑那些小国的走向。对外，雪莉公主则已经把自己定位成了“魔法帝国外交使节”一类的角色活跃着，而那些国家一旦要做出什么与魔法帝国有关的决定时，首先就会想起雪莉公主，而不是环海之国的国王。从这一点来说，雪莉公主也是在利用国外的政治压力，来迫使国王重新思考自己的价值以及杀掉自己有可能冒的风险。毕竟，虽然作为第一个盟国，环海之国不会受到魔法帝国太大的处罚，但是如果雪莉公主死去，小国们失去了与魔法帝国唯一有可能的联系之后，那么当着这些国家的面，以“阻碍交流”为名对环海之国进行处罚的话，那么就不会产生特别恶劣的外交影响了。
    但是，库德尔的来使，却让正在顺利进行自己计划的雪莉公主不由的慌了神。
    和李林所猜测的一样，雪莉公主虽然有着相当的外交知识和天赋，但是她却比凯瑟琳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点——决断。
    对于凯瑟琳来说，只要李林给出了目标，那么大部分事情她都会以一己之力去完成，并不需要李林操心，只有在前方遇见了自己很有可能无法处理的危险事态之后，这才会对李林做请示和报告。而雪莉公主则完全不同，或许是因为凯瑟琳毕竟已经成为了李林的部下和奴隶，而她则仅仅只是个普通的外交使节的缘故，雪莉公主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在意魔法帝国对此很有可能产生的影响。她当然可以装做不知道这件事，把老人和他的部下全部杀掉，然后任凭魔法帝国把库德尔彻底毁灭。不过她不敢这么做，毕竟，对于雪莉公主来说，库德尔是一个大国，而在她看来，这样一个大国，如果能够成为魔法帝国的附属国是非常有利的事情。而魔法帝国很有可能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雪莉公主会这样考虑非常正常，毕竟她不是魔法帝国的人，也没有经历过千年前的那场屠杀，自然不会理解李林等人对于“复仇”的执着。
    虽然无法理解李林的“不死不休”和“见敌必杀”，但是雪莉公主却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一旦库德尔真的成为了魔法帝国的附属国和同盟，那么自己这个环海之国作为盟友的价值就大大降低了，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与魔法帝国进行交易的政治资源。但是库德尔不同，他们拥有广大的领土，富裕的国库与众多的劳力。一旦魔法帝国真的接受了库德尔的投降，那么自己和环海之国的位置，很快就会被挤到舞台的角落里去了。
    顾虑归顾虑，雪莉公主还是没有敢立刻下决定，她毕竟还是害怕万一日后奥术法师得知了库德尔曾经想要与魔法帝国求和，但是却被自己阻止的事情之后，会对自己不利。坦白来说，现在雪莉公主能用于自立的政治和军事资本全部都是魔法帝国给予的，一旦魔法帝国收回这些，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以后的日子也很容易就能够猜到了。
    在经过艰难的思考之后，雪莉公主做出了决定，她打算与奥术法师进行会面，接着隐晦的提出这件事，如果李林表示有兴趣，那么她就顺水推舟的说出来。如果李林表示拒绝，那么自己自然也好继续执行命令。
    可惜李林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当雪莉利用李林给予的魔法道距联络上戒灵城之后，却失望的发现不但李林，连七戒灵使都不见踪影，也就是说，她无法向李林，更无法向妮亚等有权做出决定和影响的人报告自己手中的事情。这也让雪莉公主感到了很大的压力，虽然她隐隐约约猜出了点什么，不过对于雪莉公主来说，她还不象凯瑟琳那样，可以非常干脆肯定，毫不迷茫的做出自己的选择。
    所以最终，雪莉公主打算先和这个老人见上一面，再做决定。
    “你好。”
    见老人走进了房间，雪莉公主抬起头来，微微向老人伸手示意，随后又再次低下头去。
    这个动作让老人又皱了下眉头，要知道，他怎么说也算是库德尔的上层贵族，这些年来，他出访的国家可是很多了。即便是在五国联盟内部，他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冷遇，更不用说在面对这些小国时，他更不可能遇到这种失礼的接待！
    不过现在……………
    老人叹了口气，冲雪莉公主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对方没有说“请坐”，是故意的么？
    沉默，在之前的招呼之后，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雪莉公主翻阅着面前的文件，而老人则站在那里，这是一场眼睛看不见的角力，谁首先开口，就意味着将主动权供手让人。
    不过对于老人而言，他显然没有这个耐心。
    “雪莉公主殿下，我听说，你找我有事？”
    “一点小事。”
    雪莉公主这次终于抬起头来，不过眼神中蕴涵着一些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
    “那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老人微微鞠躬，正打算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说话却被雪莉公主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库德尔外交事务官……加里斯先生，你不止一次出访过环海之国，所以我对你有深刻的印象，当然，看起来你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就是了。”
    “………………………”
    老人的话一时间全部塞在了口中，他该怎么说？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
    雪莉公主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说话。
    “作为五国联盟之一，曾经在五英雄的率领下毁灭魔法帝国的国家，居然现在反过来主动向魔法帝国求和？老实说，这真是改变了我以往的看法和观点呢。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们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
    老人并没有说话，没错，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们就已经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被其他人说成是卖国贼和懦夫，但是………他们希望活下去，而不是彻底毁灭。
    “加里斯先生？”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雪莉公主。”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能够再继续逃避下去了。
    “我们库德尔对于魔法帝国的不死大军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了，我们无法消灭他们，也无法阻挡他们，那么，在我们的国民彻底死光之前，求和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不是吗？的确，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
    “我同意你的观点。”
    雪莉公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交叉双手。
    “那么，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你们是魔法帝国的同盟吧。”
    老人露出了一丝苦笑。
    “除了魔法帝国，我想不出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可以制造出如此宏伟巨大的海上要塞。”
    “的确如此。”
    面对老人的说话，雪莉公主很爽快的承认了，虽然不知道她承认的是哪一部分。
    “不死军团是无法沟通的，我们不能够将帝国的命运寄托在不死生物的身上，所以，只能够拜托你们了，雪莉公主，看在我们同是人类的份上，请代替我向奥术法师转达我国的善意吧。”
    说着，老人深深的弯下腰去，向雪莉公主行了一礼。但是………
    “请抬起头来，加里斯先生，库德尔的使节，可不能够给我们这样的小国行这么大的礼。”
    雪莉公主的声音，却是让老人的心如坠冰窑。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面上的意思。”
    雪莉公主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然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很可惜，我想我必须拒绝你的请求。”
    “为什么！”
    听到这里，老人激动的向前一步，但是随后，两个卫兵就拦住了他，制止了他的举动。
    “在你到来之前，我还在犹豫……不过在你进入房间之后，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原因很简单，你并没有立刻向我行礼。”
    “这………………！！”
    “我想你一定还在犹豫吧，加里斯大人。”
    说着，雪莉公主露出了微笑。
    “身为堂堂的五国联盟之一的大国，库德尔的外交使节，居然要向这种小国的公主低头，真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不是吗？”
    “你误会了，雪莉公主，我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
    “我想我没有误会。”
    雪莉公主说着，摇了摇头。
    “那么，加里斯先生，请你告诉我，如果魔法帝国同意了你们的提议，那么事情又会如何变化？”
    “这个……………”
    “你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不是吗？虽然屈辱的生活在曾经被自己所毁灭的国家的统治下，但是你们依旧活着，拥有着我们无法启及的实力和地位，而结果，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雪莉公主。”
    “二十一次。”
    “哎？”
    听到这里，老人微微一愣。
    “你曾经出访了环海之国二十一次，但是从来没有对父王行过一个正式的礼节………不是吗？”
    “……………”
    “你不用回答也没关系，我很明白，象我们这样的小国，根本没有资格与五国联盟平等交往，但是，我们也很清楚，库德尔的人民将我们当做什么。你们把我们当做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低等人，在你们心目中，我们只是没有任何文明可言的，卑微的小国和臣子而已。即便你们被魔法帝国接纳，这种想法想必依旧不会改变，不是吗？虽然现在，你们对我还算有礼，但是一旦你们也同样受到了魔法帝国的庇护之后，还会对我们如此吗？我想不一定吧，到那个时候，你们会努力争取，获得比我们更好的待遇和地位………这无可厚非，但是，老实说，我不喜欢。”
    “……………就因为这样？”
    老人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雪莉公主。
    “公主殿下，请您仔细的考虑一下………我们并不是………”
    “我想我不用考虑了。”
    雪莉公主说着，拿出了一封信件，那正是库德尔的国书，随后她轻轻扔向了旁边的壁炉中，很快，在火焰的燃烧下，那封国书彻底毁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看见这一幕，老人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他甚至无法很好的站住，他的双腿，都在微微的颤抖。
    “我想你不需要表现的那么沮丧，加里斯先生，你和我一样清楚，这只是场赌博。而且………你应该幸庆，至少，自己是死在了人类的手中，而非不死生物的牙下。”
    “我明白了………”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下个瞬间，他忽然直起了身体，眼神中放出了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么，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代表我个人，想要得到答案。”
    “请问。”
    看见忽然象换了个人似的老人，雪莉公主微一犹豫，便开口做出了回应。
    “雪莉公主，你是人类，环海之国的国民也是人类，我们库德尔的人民同样是人类。”
    “………………………”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与魔法帝国联盟？为什么你宁可去选择一个自己毫不了解的国家，也不愿意帮助我们这些同样是人类的国家？仅仅只是因为尊严吗？”
    “正因为我不了解魔法帝国，所以我才会去接纳它。”
    雪莉公主沉思了片刻，开口回答道。
    “的确，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只是普通的人类，我个人也是，不会使用魔法，也没有什么剑技，我曾经去过魔法帝国的首都，在那里看见了我从未想象过的景色。我承认，到现在我还不了解奥术法师大人，以及那些法师们是怎么想的。”
    “那么……………”
    “但是，我清楚库德尔人的想法。”
    雪莉公主的眼睛里，燃烧起了怒火。
    “你们把我们当作未开化的野蛮民族，在你们看来，我们只陪做部下和奴隶，你们低价收购我们所有的东西，再高价卖给我们。在你们面前，我们毫无尊严可言，没有一个库德尔人会尊重我们，甚至象我这样的公主，在你们的国家也无法获得应有的敬意，你们并不希望和我们共同生活，在你们看来，与我们共同生活，就是玷污了你们的身份。我们同样都是人类？没错，那么………我想请问，为什么在开战之初，你们却要派遣军舰，封锁我们的航路？将所有物资都掠夺到你们库德尔去？我们是你们的同盟吗？我们是你们的附属国吗？不，你们只是把我们环海之国看成了一个仓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丝毫不关心我们的意见，也不考虑我们的心情。的确，魔法帝国我并不了解，或许他们比你们更傲慢，而或许他们会比你们更加尊重我们………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宁可选择与一个我尚不了解，日后还可以慢慢了解的国家交往，也绝对不会选择与一个我非常熟悉——熟悉到了明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改变的国家同行。”
    说着，雪莉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想你应该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加里斯先生，当初，可是库德尔逼迫我们做出这个选择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lt;a href=<a href="http://" target="_blank">http://</a> target=_blank&gt;&lt;/a&g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