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交易

    进来之后，屋里有两名警员，窗户边架着红外线望远镜，陈实请警员们暂且回避，让苏菲去把身上弄干，他当然没这么心大，叫苏菲和顾凌呆在一间屋里，给顾凌另开了一间，他用完了给可疑男子用。
    苏菲冲了一个热水澡，冰凉的身体才觉得舒适一些，宾馆房间内有吹风机，不过一下子把衣服完全弄干，吹个差不多就直接穿在身上。
    她出来之后，陈实递给她一个保温杯，道：“把这喝了。”
    “这是啥？”苏菲拧开，一股姜味。
    “我拜托保洁阿姨弄的姜汤。”
    苏菲撇嘴，“我不爱喝这个，给我来瓶二锅头吧！”
    陈实伸手戳苏菲的脑门，苏菲笑嘻嘻地躲开，为了不让他唠叨，就喝了一点姜汤。
    剩下的陈实就给了顾凌，顾凌开玩笑说：“我名字叫冰，不会感冒的。”
    “那你去改个名字叫神，是不是不用死了？”
    可疑男子也有一碗姜汤，就算他是嫌疑人，也不能让他生病。
    陈实提议就在这儿审吧。
    三人走进房间，男子坐在宾馆的椅子上，手铐被穿过椅子扶手，垂头丧气、一言不发，警方已经查明他的身份信息，此人叫范宸，是来x市务工的，就住在小区里面。
    陈实拿起范宸换下的衣服，这一身行头，和监控里凶手所穿的差不多，但好像是刚刚买的。
    打量一下，范宸的身高也差不多，只是脚比凶手要略大些。
    陈实问：“下着这么大雨，你出来散步？”
    范宸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不行吗？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出来散步？”
    “你难道不知道这小区里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知……知道？”
    “这附近已经死了五个人，每次都发生在下雨天，你是出来寻死的？还是说……在寻找猎物？”陈实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范宸有点紧张，但还是嘴硬道，“我只不过是……我就是喜欢在大雨天散步啊。”
    陈实冷笑，“把他行拘起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啊！”听到“行拘”，范宸又慌了，“其实是有人雇我叫我这么做的！”
    “是谁？”
    “我不认识ta啊，我是在网上找工作的时候，那个人加我的，他说要雇我做事，他要我下雨的时候就穿上这身衣服，按他规定的路线走，然后事成之后就每次付我一千块。”
    注意到“每次”这个字眼，陈实问：“你和ta交易过几次？”
    范宸慢吞吞地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八，在场之人十分意外。
    陈实叫警察看着他，带着苏菲和顾凌出来，苏菲说：“凶手在投石问路，这男人就是石子，连续几次杀人之后，ta猜想警方已经摸到ta的行动规律了，所以雇佣这个人来试探警方的进展。”
    “嗯，真是诡计多端，连续五次没被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陈实感慨道。
    顾凌说：“也许监控上被拍下的人就是他，而不是真正的凶手。”
    陈实瞅瞅外面，雨已经停了，他说：“你们去核实一下他的证词吧！”
    二人将范宸的手铐解开，带他回到小区，来到他自己的住处。
    苏菲很谨慎，开门之前把范宸的手拷在楼梯上，范宸苦笑说：“放心吧，屋里就我一个。”
    苏菲先进去把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解开范宸的手铐，将其带进来。
    范宸的电脑桌放在床边上，他盘腿坐下，习惯性地点上根烟，被苏菲伸手拿掉了，说：“谁允许你抽烟了？”
    “警察小姐姐，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不要对我这种态度好不好？”
    “小区里连续有人遇害，然后有人雇你做这种事情，你难道心里不明白对方是谁？”
    “我……我一直没找到工作，也没钱生活，我能怎么办？”
    “假如ta是准备杀你呢？”
    “不会的，ta都付过钱了。”
    这小子的逻辑也是可笑。
    打开电脑之后，范宸给他们看和神秘人的聊天记录，他们使用的是一款比较冷门的社交软件，不需要身份证注册，聊天内容主要就是每次的交易。
    苏菲问：“最开始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短信！”
    “我看看。”
    范宸掏出手机，苏菲找到那条短信，竟然是一个5位的号码，顾凌看了看，说：“是用伪基站发送的，查不到本人。”
    “一个个都聪明得很呀！”苏菲冷笑，但或不是这个凶手如此谨慎，这案子也不会变成疑案，由他们来参与。
    顾凌叫范宸让开，他检查了一下电脑，看能否找到神秘人的踪迹。
    顾凌一边检查电脑的系统文件，一边问：“每次任务完成，你要怎么通知他？”
    “不需要，只要完成，钱就打来了。”
    “钱是怎么打的？”
    “有一款游戏，ta在里面将价值1200元的金币给我，我自己拿到交易网站上，就能换成1000出头的样子。”
    顾凌微微诧异，“什么游戏？”
    “dnf！”
    顾凌一瞬间还以为是“恐怖思维”，吓了一跳。
    苏菲站在窗户往外面看，雨后空气清爽，千家万户都亮起了灯，她暗想凶手大概就躲藏在这些灯光后面。
    作为一名狂欢型杀手，ta未免过于谨慎，另外为什么总是执著于同一个地点，这既容易暴露又会引起当地居民的警惕，这在犯罪地理学上来说是极为反常的。
    她突然想，凶手与这个小区有某种渊源。
    “该死！”顾凌突然叫道，只见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口香糖，粘到电脑上。
    “怎么了？”苏菲问。
    “这台电脑被人入侵了，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摄相头一直在后台运行！”
    原来他粘住的东西是摄相头，苏菲不可思议地说：“还能办到这种事情？”
    “当然！摄相头的眼睛就是黑客的眼睛，技术高超的黑客甚至可以通过wifi进入手机……”顾凌看了一眼范宸，“那个人只要看到你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你完成任务了；相反，看见外人和你一起进来，他就知道你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