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章 永不为奴

    不死王座下，百万人族奴隶跪在烈日下，曝晒了三天三夜。
    长久的奴役，让他们忘记了如何去反抗，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在烈日的曝晒下，有人顶不住，摇摇晃晃的昏厥过去。
    天妖护卫提来一桶桶水，把昏厥的奴隶浇醒。
    这些早已被烈日曝晒得口干舌燥，看到有水，四周的奴隶立即扑上去，伸舌头去舔舐地上的泥水。
    秦太阿每日看着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奴隶，内心在挣扎。
    即便不为生前身后名，也无法漠视这百万人命。
    在那些被天妖奴役的苦命人之中，可能就有龙渊军兵将的父母孩子、兄弟姐妹。
    下一个命令容易，但这百万条生命死后，从今往后每到夜深人静时，恐怕再也无法安睡。
    人类天生的情感，让人永远无法像天妖那样残暴。
    在面对天妖以百万人族作为人质之时，如果还一个天妖来指挥军队，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连敌军和人质全部杀光，不会受到一丁点的威胁。
    天妖是残暴嗜杀的，有时候，这种残暴嗜杀在战争中是一种优点。
    然后，从太古时代开始，千百万年来，人族和天妖族征战不休，最终是人族渐渐走向的胜利。
    站在文明高度上，残暴和冷血将天妖族推向了灭亡的深渊，而悲悯和善良让人族走向了最后的胜利。
    因为对同族的悲悯，让人族的战士更加痛恨天妖。
    看着一个个人族奴隶在烈日曝晒中倒下，龙渊军的兵将早已怒不可遏，却又无计可施。
    ……
    龙渊军和天妖残军在不死王座下已经僵持了三天。
    谛天妖皇出现在不死王座上，看到神将台上的秦太阿，便倨傲喊道：“秦太阿，想救这些低贱的奴隶就立即退兵，归还妖皇城，我可以考虑少杀几个，否则这里的人族奴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的死！”
    秦太阿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甩袖转身，走下神将台。
    身后传来谛天妖皇猖狂的大笑声。
    秦太阿回到军营，军营的军机堂中，龙渊军众将聚在一起，但是气氛沉闷，没人说话。
    能争论的东西前两天都吵完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现在龙渊军只有两个选择，攻与不攻。
    攻，百万人族奴隶被屠杀。
    不攻，一直僵持下去，同样救不了那些苦命人。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
    虚空城。
    徐长林独自一人来到虚空城的鲲鹏学院外，掀起前摆跪下，郑重的磕头。
    天丑组夜枭暗卫队长纪岩走上前，询问道：“徐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末将前来感激少将军的知遇之恩。”徐长林答道。
    “少将军就在学院里，为什么不进去？”纪岩问道。
    “末将会是一个罪人，无颜见少将军。”
    徐长林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纪岩，道：“请你今日之后，将这封信转交给少将军，就说若有来生，长林愿为少将军座下马前卒。”
    徐长林说完，郑重磕完三个头，然后双手抬起捧住头盔缓缓取下来，露出了额头一侧的奴隶刺青。
    他解下龙渊武将的盔甲，提着长枪，转身离去。
    纪岩隐约感觉到要有大事发生，犹豫再三，连忙转身进入学院，将信递到叶轩面前。
    叶轩虽然身在虚空城，但脑子里一直有不死王座下百万人族奴隶争命的画面浮现，始终挥之不去。
    纪岩将信呈递上来，叶轩感觉有些奇怪，展开信一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少将军钧鉴：末将长林生于微末，妻女枉死，受困为奴。自知永无见天之日，于苦难中得听少将军的一句‘人族兵锋所至’，便若天神降临……”
    “末将曾为妖奴，军中无人比我更能体会妖奴之苦，若有罪名当由末将来背。此生无缘再报少将军之恩情，若有来生，愿为少将军马前卒。不求功名利禄，只为报答此生知遇之恩。末将长林顿首。”
    叶轩从徐长林的心中看出了他的决绝。
    正如他所说，龙渊军众多将领中，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些奴隶的苦恨。
    叶轩顿时猜到了徐长林想要干什么，连忙冲出了虚空城，朝不死王座掠去。
    ……
    夕阳洒落在不死王座下。
    那一百万人族奴隶，又熬过了一天烈日的曝晒。
    然而，接下来他们要迎接的又将是寒冷的夜晚，没有洞穴遮风避雨，又不知道会冻死多少人。
    就在这时。
    一骑从远处奔来，身上没有着甲，虽手持长枪，却头发披散。
    这人赫然正是徐长林。
    徐长林策马奔到奴隶面前，撩开额前头发，露出奴隶刺青，大声嘶吼道：“曾经，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天妖族的奴隶，忍受着鞭打和饥饿，等待着某一刻死亡的降临……”
    刚开始的时候，天妖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这个披头散发的人族将领要干什么，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徐长林在那呼喊。
    徐长林策马在奴隶队列前来回奔跑，用震动山川的声音呐喊：“是龙渊军的到来，给我新生的机会。看着我额头的刺青，他是天妖族留给我的最痛苦的记忆，它是一道伤疤，让我永远无法忘记。过去三年里，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道疤都在痛……”
    “是龙渊军的到来，让我挣脱了妖奴的命运，让我成为了一位将军，一位将诛杀天妖当做此生使命的将军……”
    一声声呐喊穿入百万奴隶耳中，渐渐的终于有奴隶抬头去看，奴隶群中开始出现骚动。
    负责看守奴隶的天妖狼将发现不对，立即举起战矛指向徐长林，喝令道：“杀了他！”
    一百架天妖神弩同时射出长矛箭矢，射向徐长林。
    徐长林挥枪扫落长矛箭矢，继续呐喊：“我曾经和你们一样无助，一样困顿，一样迷茫……是一个人的出现，让我知道了即便身为奴隶，也有挣脱牢笼的可能！我曾为奴隶，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的苦难。拿起武器，为了自由的希望，拼杀一次！我可以做到的，你们也一样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