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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的人被诬陷,他连话都不敢说,现在轮到他自己,也只能说这些最没用的废话。
    请皇上明鉴!
    这句话俞安听许多人说过许多次,但是皇上这个人没有脑子,根本不会明鉴!
    “不是你写的?哈哈哈哈哈!”
    皇上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偏头盯着张公公手中的纸,一步步走到跟前,拿起来看。
    看着看着,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然后突然将头埋入纸中,深深闻了一口纸张的味道……
    “啊……”
    皇帝陶醉的睁开眼睛,眼神涣散的看向桓宇澈的方向:“辞律王,很多习惯朕还记得呢!”
    他像是在回忆一桩往事,又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记得小时候,成太傅说你最有灵性,赐了你一支墨。”
    “其他人都没有,就你有。”
    他的眼睛突然聚焦,眼神中充满了戾气,语气也变得暴戾起来,仿佛要将桓宇澈生吞活剥:“他说,你写的诗中,有诗灵,有墨仙,是你的精气凝练而成的!”
    “他还说,如此好诗好字好文笔,怎能不配一支好墨呢?”
    皇上慢悠悠、一步一步的走到殿下,像捧着珍宝一样将那纸放到跪着的桓宇澈手中:“你闻一闻,是不是上好徽墨的味道?”
    第109章 咏曹植叹古伤今言!
    “皇上息怒啊……”
    范毅突然插了句话进来,也是奇怪,他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突然劝皇上息怒,只怕还留着后手呢。
    “皇上,徽墨虽然名贵,但也不至于是辞律王独有啊,您可别冤枉了辞律王。”
    他越是这样说,越是让人觉得奇怪,特别是说话时的眼神,看到不是皇上,而是桓宇澈。
    “哼!徽墨是非辞律王独有,但掺入竹香粉的徽墨,除了辞律王便没有别人用了!”
    皇帝冷笑一声,望着桓宇澈:“你可还记得,柏澍、你和成安小时候要好,互称岁寒三友,柏澍以松香入墨,成安以梅香入墨,而你,以竹香入墨。”
    ……还有这么一出呢?
    俞安有些尴尬,这些事身体的主人在梦中可没说过,自己练字也是随便什么墨,连好坏都不分,更不会分味道了。
    桓宇澈不像皇上那么浮夸的去闻,纸张摊开,味道便自己涌入鼻中。没错,竹香入墨,确实只有他会这么做。
    最让他觉得此生无望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纸上的字体,若不仔细辨认,连他本人都会觉得是出自自己之手。
    还有带兵与涸阳对峙的那段时间,自己不在王府,听说私印丢失之后很快就被找回来了,本以为是西夫人的女儿家玩笑,却不知都在这儿等着呢。
    见桓宇澈不说话,皇上心中的愤怒终于展露出来,他的眼神越来越狠厉,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辞律王,你是真的打了谋权篡位的主意了!”
    “臣没有!”桓宇澈矢口否认。
    “没有……”
    皇上说话时已有些咬牙切齿:“那你为何用晚景来形容当世?念帝怀昏是什么意思?代万民行忠谏之责,你是说朕有多么昏庸?!”
    “徐敬业讨伐武曌死了!你的意思是说,朕要杀了你!大启就得亡国了是吗?!”
    皇帝是真的动了气,说道愤恨处气得直垂大腿,若手中有刀,他恨不得当场手刃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桓宇澈无话可说,他只能跪在那里,就那么跪着,他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任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大笑起来:“朕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朕,不仅要杀你!还要你死得够惨!这是你自找的!”
    “来吧张公公,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了?”
    皇帝转身几步跳着坐回轮椅,在面前的案几上铺了一张纸,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
    张公公已然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好在木盒之中就剩下一页纸了,摊开纸略过了一眼,张公公为难的跪倒在地上。
    “皇上,请容小人跪着读吧!”
    小时候被人看不起,桓宇渊什么难听话没有听过,现在都是皇上了,这些人就算说,又能有多大的胆子?
    他皱了皱眉,不置可否。
    张公公本身就有些胖的,这样的跪加上紧张让他无比难受,说话时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咏曹植叹古伤今十六言》
    东汉邺城本无主,孟德自立建王都。
    中宫卞后四子枯,丕植夺嫡灭残烛。
    兄怨才情设绝路,弟叹骨血伤七步。
    若非饮酒难知遇,怎逾不惑万人哭。
    若虚孤篇盖全唐,此诗昭然举世戕。
    弑君灭嫡故念长,幼子聪慧泯荣光。
    冥顽蒙昧偏爱谎,纸醉金迷如饭囊。
    若由此君鳄鸱掌,亲佞远贤必主亡。”
    “……啊!!!”
    后面的话完完全全戳到了皇帝的痛处,他写字的手越来越抖,忍不住改变了抓笔的姿势,手握着将蝇头小楷狠狠的按在了纸上。
    这样还犹嫌不足。
    “哗啦——啪!”
    他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砚台从殿上滚下,一路滚到俞安面前,里面朱红色的墨还未干,慢慢的滑落到边缘处。
    俞安虽然是文科生,没事也看看书,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太能听得懂这首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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