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悲歌（第二更)

    （前面还有一章，一分钟之前发的，不要看漏了~）
    “在御气境，周围的空气并不是你的附庸，而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你的身体是空气的一部分，当足够强的影子出现的时候，你在换位之前，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不管是敌人眼里，还是你自己心里，你都不存在，你只是空气。”
    劫身体站在李天澜面前，声音却飘忽在天边：“再确切点说， 当影子出来的时候，你便成了域，影子不再是你的一部分，而是你成了影子的一部分，不是你在带动它，而是它在带动你。”
    劫的身体似乎已经彻底从感知中消失，可在李天澜面前，他却和身边的影子同时抬起手。
    一把乌黑的臂刀自他袖口伸展而出。
    他的影子手上，也多了一抹模糊而锐利的色彩。
    李天澜一阵头皮发麻，从正统武道上而言，九字真言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旁门左道，甚至能说得上是歪门邪道，那其中的锐利诡谲，却让所有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禁！”
    劫轻声开口，刹那间周围被李天澜扭曲的空气和树叶就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上。
    这种属于伪无敌境的伪境刚刚生成，就有一道并不耀眼但却极为凝聚的杀意升腾而起，瞬间将劫的域给彻底击碎。
    “看懂了吗？”
    劫开口问道：“你如果想要影字诀来模仿你的动作， 我这一手你必须好好领悟，以己身成域，以杀意碎域，直达巅峰，这样你才会有最强的影子，最强的爆发。”
    李天澜深呼吸一口，苦笑道：“听师叔一段话，我有所思，但却无所得，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
    “慢慢来。”
    劫似乎难得的笑了笑：“你现在的进境，已经十分不错了，我们还有时间，不必着急。”
    李天澜沉默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深沉的夜色在高空中蔓延，夜色弥漫树林，弥漫学院，弥漫在波澜壮阔的长江与大海中，一望无际。
    五十米之外。
    林枫亭的身体默默站在树冠上随着夜风飘动，整个人愈发潇洒淡然，听着劫和李天澜的对话，他轻声一笑道：“这个影子有些意思，我也弄不懂他的原理，天纵，他说他的绝学是最强的爆发，你怎么看？”
    北海王氏的武道，同样是以爆发力著称，林枫亭真想看看王天纵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绝学是最强爆发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王天纵站在林枫亭身边，不动声色道：“瞬间爆发的话，同境界中，他的九字真言如今确实堪称最强，比起北海王氏的六道剑也不差多少，可是短时间内的持续爆发， 他差远了。”
    瞬间爆发。
    短时间持续爆发。
    意思看似相近，但却截然不同。
    “我懂你的意思。”
    林枫亭笑着点点头：“不过九字真言是什么？大道凌空寺的九字真言吗？”
    来到华亭两天，他到底还是没有能够忍住看一眼李氏当代传人的诱惑，拉着王天纵跑来了天空学院，两人一个神榜第一，一个可以很揍神榜第二的无敌境，不说潜入天空学院如履平地，但被发现还是不太可能的。
    两人原本想要根据从妖姬那里拿到的地址直接去找李天澜，只不过刚靠近住宅区，林枫亭就看到了目标。
    论相貌，论身材，李天澜和林枫亭印象中的李狂徒与李鸿河并不是很像，可那种神似却是如出一辙，以至于让林枫亭第一时间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是他自创的绝学，分为诛，戮，影，灭，瞬，裂，禁，御，遁九字，确实非同凡响，无论格局还是声势，又或者是气魄，都有直入无敌境的气象，从杀手的角度来说，这九字真言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绝学，不过估计要等到他真正入了无敌境才能彻底完善起来了。”
    王天纵透过夜色，不动声色的看着劫，眼神中意味难明：“这个人你应该也见过，他从前叫司徒万劫，现在只叫劫，黑暗世界的暗影之王，大名鼎鼎啊。”
    司徒万劫...
    林枫亭眼神恍惚，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个当年从李狂徒身边看到的少年。
    那个清秀沉默的少年。
    “是他啊...”
    林枫亭轻轻叹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可是中洲甚至黑暗世界的最强刺，你哪来这么多感慨？”
    王天纵一脸无奈。
    “最强刺？”
    林枫亭轻笑一声道：“中洲的最强刺我信，但黑暗世界未必吧？如今的黑暗世界杀手榜第一是谁来着？发音虽然跟劫相近，但不是一个人啊，好像代号是邪？对吧？位列圣榜，那才是如今黑暗世界的最强刺。”
    王天纵笑了笑，不置可否。
    “再近点看看，看看当年跟在二哥身边的小家伙到底怎么样，看看二哥的儿子到底怎么样。”
    林枫亭笑着向前迈了一步。
    数十米外。
    李天澜毫无所觉。
    正跟李天澜说这话的劫却霎时间回头，眼神如电，直射林枫亭所在的位置。
    视线中一片空空如也。
    劫的眼神顿时愈发凌厉。
    他本能的将李天澜护在身后，一步向前。
    四道几近虚无的影子瞬间出现在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他的眼神眯起，低沉嘶哑的犹如死神的声音瞬息间回荡丛林，层层叠叠。
    “禁！”
    两片臂刀从他袖口中直接伸了出来。
    一字未落。
    上百米放院内的树林顿时静止。
    风声全部消失。
    原本还生机勃勃的树林顿时好像变成了一张看起来惟妙惟肖实则却极为苍白的风景画。
    只有纯粹黑暗而阴冷的杀意在澎湃汹涌。
    一切只是瞬间。
    不到半秒，劫手中的臂刀已经猛然响起，向前狠狠一划。
    “灭！”
    灭凡夫俗子。
    灭惊雷无敌。
    灭满天神佛。
    上百米方圆之内的空气前所未有的疯狂扭曲起来，前半秒还寂静如画的树林在极致的杀意下瞬间被撕扯碎裂，空气层层叠叠，猛然扩散。
    劫的手中有臂刀。
    四道占据着四方的影子手中同样也有臂刀。
    随着劫的动作，他手中臂刀未动，但四道影子手里的臂刀却瞬间被甩飞出去，目标明确，直接冲向林枫亭的位置。
    无风无雨。
    只有纯粹而狂暴的杀意在极度扭曲的空气中似缓实快的涌向林枫亭。
    天高万丈，汪洋千顷。
    那是一种充斥在天地之间最为凌厉坚决的杀意，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扭曲的空气呼啸而过。
    刹那之间，以劫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树林全部崩碎！
    无数断裂的树干和枝叶被夹杂在空气中，化为齑粉，树林内瞬间多了一大片刺眼的空白。
    劫的脸色苍白，这一招显然对他也是消耗极大，只不过他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四周，眼神愈发冷漠冰寒。
    树林内一片风平浪静。
    劫眯起眼睛，一拉李天澜。
    一道影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原本的位置，而他已经带着李天澜离开了上百米之外。
    极度扭曲的空气终于微微缓和下来。
    林枫亭和王天纵的身影在数百米外悄然出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与严肃。
    “此人...”
    林枫亭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当真是那个当年跟着二哥的少年？他是司徒沧月的弟弟吧？”
    王天纵默默点头，他了解劫中洲最强刺的名头，可刚刚那一式的威力却也有些超乎他的预料，很显然，这个不走寻常路的疯子在冲击无敌境失败后，已经距离这个玄而又玄的境界又近了一步。
    真正的无敌境，距离他还有多远？
    他的前方，御气境的尽头，真的还有路吗？
    “想不到啊，想不到。”
    林枫亭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今晚这事有误会了，谁能想到当年的臭小子这么强？他日劫若入无敌境，给他时日，最终成就未必就会低于你我。这小子...”
    “他没机会了。”
    王天纵平静的开口道。
    “怎么？”
    林枫亭一脸愕然。
    “劫...”
    王天纵沉吟了一声：“今年好像已经三十八岁了吧？他若是走寻常道路，未必就没有机会最后一搏，但是从御气境直入无敌...时间不够，他的面前，也未必有路可走了。”
    林枫亭顿时沉默下来。
    三十八岁。
    以御气境直入无敌。
    这一条前所未有的武道之路，未必就不能成功，但是劫真的还有时间吗？
    武者最巅峰的状态是在四十岁之前，真正的天才，大都可以在四十岁之前入惊雷境，而这些天才中极少数真正惊才绝艳的人物，一般都可以在三十六七岁的时候入无敌。
    四十岁之后，身体的状态或许可以保持一段不短的岁月，但到了这个年纪，想在武道上再向前，哪怕是半步，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劫已经三十八岁。
    剩余两年如果他还不能入无敌...
    林枫亭嘴角动了动，想起多年前跟在二哥身边那个安静沉默的清秀少年，想起今晚那杀气冲霄的惊世一击，内心没由来的有些堵。
    如此人物若是失败，对于武道，对于黑暗世界所有的刺而言，似乎都是一场悲歌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枫亭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有。”
    王天纵平静道：“但也跟没有差不多，而且就算有了条件，他成功的希望也不会太大。”
    “什么条件？”
    林枫亭挑了挑眉问道。
    “那是类似于传说的东西了，武道石，也叫气运壁。”
    王天纵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懵逼犹如听天书一样的林枫亭，继续道：“也叫传国玉玺。”
    我也不确定今天有没有第三更..有的话，还是算补的，没有的话就改天补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