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日·军师

    剑拔弩张！
    会场内的气氛彻底凝固。
    古寒山缓缓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坐在座位上，表情阴冷。
    他着实没有想到李天澜敢在这种场合下动手，吃亏受伤倒是小事，可丢了颜面却让他异常恼怒，今日过后，在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这个昆仑成少主败给了李天澜，刚刚那一剑光华灿烂，却也给他年轻天骄的名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重伤未愈，猝不及防都是都是真实存在的原因，但在黑暗世界这种胜者为王的地方，一个劲的去强调观原因又有什么用？且不说有没有人信，就算有人信又能如何？
    败了就是败了。
    古寒山嘴角扯了扯，眼神中暴虐的杀意一闪而逝，他紧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李天澜依旧凌空而立，他周身的黑暗扩散的越来越快，气流在他身边不停的扭曲着，仿若要笼罩整个会场。
    这是无法形容的骄傲与狂妄，不可一世，目无余子。
    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
    你们，算什么东西？
    整个会场寂静了一瞬。
    随即一道怒极的咆哮声猛然间在会场内响起。
    “混账，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其实是两道声音，只不过无论是语气还是声调都近乎完全一致，两道声音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人在怒吼。
    凝聚着强烈杀意的咆哮声在会场内激荡，咆哮的余音尚在空中飘散，两道剑光已经同一时间出现在了李天澜面前。
    一身黑衣的劫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却又按捺住了出手的欲望。
    有些燥热的温度瞬间降低，一时间整个会场犹如进入了冰霜国度。
    剑光飞散，李天澜周身的黑暗被不停的压缩，一道又一道带着冰寒意味的剑气几乎完全将他的身体笼罩，视线中，两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一模一样的脸。
    一模一样的剑。
    冰魄，冰霜。
    双剑虽然不曾合一，但同时出手，同源的剑意相互融合，这一剑还是爆发出了超越惊雷境巅峰的力量。
    李天澜的瞳孔中只剩下两把剑的剑尖。
    剑尖刺破空气，带着满是苍白寒意的阴森剑气，直接刺向他的左右心脏！
    会场中响起一片若有若无的惊呼。
    坚决的杀意刹那间席卷全场。
    对于李天澜而言，这一剑是绝对的必杀。
    不只是因为出手者是大名鼎鼎的昆仑城冰魄霜剑，同样也因为这一剑类似于偷袭。
    当带着苍白色寒意的剑气闪烁的一瞬间，冰魄霜剑的剑锋几乎就已经到了李天澜的胸口。
    这一剑的速度完全无法形容，甚至隐约间已经超出了惊雷境的范畴，如此可称杀手锏的一剑，就算是冰魄霜剑用出来，也不可能不付出丝毫代价。
    杀李天澜，昆仑城几乎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和脸面了。
    剑光犹若流星。
    可时间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李天澜周身的黑暗在剑光的逼迫下不断退散，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极为清晰，这一刻的李天澜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围一道道苍白的冰寒剑气凝聚，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冰魄霜剑剑锋上天然的纹路和双剑背后之人阴沉而毒辣的眼睛。
    双剑同时推进。
    会场内耀起了一道森寒而冰冷的剑光，剑光如冰雪，剑意如寒冬。
    在这两道犹如冬日朝阳般刺眼而又冰冷的剑光前，李天澜感受到了毁灭，同样也看到了一只修长而苍劲的手掌。
    雪亮中透着一丝冰寒苍白的剑光中，这只手的出现突兀而又自然。
    这是一只很干净整洁的手掌，轮廓分明，虽然不大，但每一个指节却都透着力量，笼罩着周围一切的剑光中，这只手直接伸了进来，瞬息之间，周围的剑意全部变得混乱。
    手掌在森寒如冰的剑意中缓缓合拢。
    李天澜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剑意只是一下就被这只手掌完全捏碎，手掌四周的气流在急促扭曲，最终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旋窝。
    在极静的空间中，旋窝猛然间疯狂旋转，已经靠近了李天澜胸膛的冰魄剑和冰霜剑顿时开始剧烈震颤。
    如此僵持不过三秒钟，随着冰霜和冰魄的一声闷哼，在金铁交鸣的声响中，两把剑骤然失去了控制紧贴在一起，落在了那只突兀出现的手掌之中。
    冰魄霜剑带出的剑意完全崩碎，会场内一股寒流骤起，空气被扭曲成了一圈明显的气浪，气浪如潮，带着强大的力量扩散全场，整个会场顿时一片混乱。
    无数的座椅在气浪的冲击下变得粉碎，会场中间的一些人甚至直接站起来抵挡这一道突然出现又急促爆发的力量，而接近门口的一些中洲精锐甚至根本无力反抗，在近乎磅礴的力量冲击下，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掀飞起来，连同座椅的碎片一起被掀出了大门。
    而冰霜和冰魄两人的身影同样被轰飞出去十多米的距离，砸在了会场一片空荡的桌椅中，带起大片的烟沉。
    李天澜已经落地。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落地的同一时间走过了他身边，停在了会场中心的一小片空地上。
    那是一道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斗篷里的身影，消瘦，神秘，诡异。
    这是一道看起来明明很孤单的身影，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李天澜却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片海。
    深沉，澎湃，汹涌，深不可测！
    “圣徒？！”
    看似不注意李天澜但实际上却一直在关注着场中一切的王圣霄猛地挑了挑眉毛，轻声自语。
    “不。”
    坐在他身边的苍穹缓缓摇了摇头，刚才那一瞬间说起来或许很长，但实际上不过就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但那瞬间的交手，却足以让苍穹感受到对方雄浑的近乎不可抗拒的力量。
    那是纯粹逇力量和技巧，而不是剑意。
    “这是军师。”
    苍穹表情凝重道。
    军师，轮回十二天王中排名仅次于圣徒，同样也是轮回之中最为神秘的天王。
    今日可以说是军师第一次真正的出手，在这之前，甚至很多人都在猜测军师是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甚至连猜测秦微白就是军师的声音都存在过。
    可刚刚那一瞬间的出手，这位轮回天王已经完全证明了自己是何等的强大。
    论实力，这甚至是不弱于第一天王圣徒的超级高手。
    “阁下是谁？”
    从冰魄霜剑出手偷袭再到黑袍人出现，一切不过瞬息之间，等到冰魄和冰霜的身影落地，所有人才终于反应过来。
    古寒山身边，一直沉默着的古镇东猛然向前一步，盯着突然出现的黑袍人凝声问道。
    古镇东的身材极为魁梧，浓眉大眼，属于那种看上去就极为勇武的猛将，可实际上，对于黑暗世界，对于中洲特战系统而言，这却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近年来的昆仑城，古行云和古千川两位无敌境高手就足以镇住任何场面，而两人之下，还有一些近年来才投靠昆仑城的惊雷境高手，如此一来，除了少数在外行走的昆仑城嫡系之外，其他人都很少出现，古镇东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们不出现却不代表他们不强大，从某种方面来说，类似于古镇东这样的人才是昆仑城真正的核心，也是昆仑城的底蕴，对于黑暗世界的各大势力而言，不被了解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我是军师。”
    斗篷中的男子平静开口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淡雅，无形中给人一种极为冷静睿智的感觉。
    “军师？”
    古镇东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轮回的军师？”
    “不止是轮回的军师。也是这次行动的军师。”
    军师语气淡漠。
    古镇东默然，半晌都没有说话，他虽然在昆仑城不常出山，但权限却是极高，而且今日会议之前，一些大势力大致都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
    如今在长岛的将近两千名中洲精锐是以中洲青龙公孙起为首，公孙起有领导权，可军师却有指挥权，中洲对这一次席卷了整个黑暗世界的冲突极为重视，号称军神的叶东升坐镇大后方，而军师则来到前线，今天这场会议，重头戏就是让身在长岛的军师和身在中洲的军神成功对接，并且根据当前局势制定作战计划，以及强调军师的指挥权。
    决战关乎武力，同样也关乎智慧。
    而且中洲新成立了雪舞军团，古千川担任第一任军团长也不是没有代价的，让出东岛的主导权，就是当初轮回和中洲合作时提出的条件之一。
    换句话说，拥有指挥权的军师，其实是可以跟公孙起平起平坐的，最起码在东岛是如此，而只是从这场决战的角度来看的话，昆仑城众人现在说是军师的下属都不为过。
    古镇东内心一阵憋闷，但却又不想弱了声势，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军师，冷笑道：“军师又怎么样？你在这场决战中有指挥权力，难道也有插手我们内部事务的权力？”
    他指了指李天澜，冰冷道：“这个人，你想替他出头？”
    轮回想与李天澜割裂的事实每个人都注意到了，虽然还不清楚轮回想要做什么，可军师刚刚救了李天澜一次，不管怎么说，这应该都是有违轮回现如今的计划的。
    军师果然否认，语气平和道：“我不为任何人出头，只不过你的狗拦了我的路，我随便踢开，难道有错吗？”
    狗！
    大名鼎鼎的昆仑城冰魄霜剑被人说成是狗，这在他们成名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
    即便是他们曾经联手之下仍然败在蜀山涅槃剑主卫昆仑的时候，也没人敢这么羞辱他们。
    古镇东表情阴冷。
    刚刚从一片狼藉中爬起来的冰魄和冰霜脸色也瞬间暴怒。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时同时冲向了军师。
    “杀！”
    古镇东暴怒着狂吼一声，一道通体幽蓝中透着奇异紫色的雷光骤然间在他身前成型，刹那间，他身前的空气汹涌着向后退却，只有那道闪烁着紫色的迷蒙雷光迅速涨大。
    古镇东一步跨出，极致耀眼的雷光瞬间飞射，犹如穿过虚空，只一瞬间就到了军师面前。
    军师的身影在原地似乎模糊了下，像是动了，又像是没动，而那道雷光却已经跟他擦肩而过，飞向了他的后方。
    古镇东面无表情。
    而在他身后，冰魄和冰霜已经冲了上来，全力...
    不对！
    军师眉头猛地一跳，如此微妙的关头，他却发现冰魄和冰霜冲上来的姿态虽然极为坚决，但所作所为却不像是进攻，而是...防御！
    防御什么？！
    几乎是本能，军师内心一震，下意识的开口道：“小心！”
    他的话音刚刚出口，穿过军师身影的那道紫色雷光已经陡然转向。
    紫色的光芒霎时间笼罩了整个会场，模模糊糊的光芒中，古镇东的那道紫色雷光已经炸成一片光幕，光幕之中杀意流动，万千剑意同一时间覆盖向了李天澜！
    还是李天澜！
    古镇东面无表情，可眼神中却透着坚决。
    站在昆仑城的立场上，李天澜无论如何都要除掉，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有机会，下手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今日的一系列手段或许卑鄙下作，但只要李天澜一死，随着时间过去，谁会一直记得这件事情？
    但李天澜却不能不死！
    不要说李天澜今后会对昆仑城产生多么大的威胁，就算是现在，他的存在都会变成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的武器。
    李狂徒当年那件事情背后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内幕，这些年被昆仑城勉强压下，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会成为过去，可李天澜的出现却等于给了别人一个重新提起这件事的理由。
    仅凭这一点，昆仑城上下想起来都会觉得恐惧。
    不是恐惧李天澜的潜力，而是害怕那一系列未知的变数。
    只要有机会杀李天澜，古镇东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相比之下，冰魄霜剑受一些侮辱，又能算得了什么？
    “呼！”
    紫光炸裂的同一时间，会场内一声尖锐至极的音啸同时响起。
    一片浓郁的黑暗直接将李天澜包裹在内，万千紫色的光芒不停的冲击着李天澜身边那道漆黑的帷幕，黑色的帷幕剧烈抖动了下，瞬间收缩。
    在古镇东阴沉的表情中，黑幕包裹着紫光朝着会议室的上方飞卷，速度极快，在众人抬头之前，那片黑幕已经冲出了会场的天花板。
    轰隆巨响中，天花板被炸出一个方圆十米左右的打洞，外界的阳光从洞口传进来，在一片扬起的烟尘里跟灯光完美融合。
    劫已经站在了李天澜身边，面具之下，没人能够看清楚这位暗影之王的表情，可他低沉嘶哑的语气中却透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狂暴杀意：“天澜是我叹息城的少城主，古镇东，你想杀就杀，真当我叹息成无人吗？！”
    连续四道透明的影子第一时间将古镇东围拢在中心，劫的手臂下垂，两把臂刀猛地探出了他的袖口。
    “天澜是我李拜天的兄弟，古镇东，你想杀就杀，真当我蜀山无人吗？！”
    会场另一侧，李拜天猛地抽出了自己身边的长剑。
    这把剑自然不是太虚剑，可随着他剑锋出鞘，李拜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几可直入九霄的磅礴剑意！
    在他身边，蜀山阴阳剑主韩重阳静坐不动，他身边的所有的蜀山剑也都静坐不动，但他们身上的剑意却同一时间集中在了李拜天身上。
    这一刻的李拜天高举长剑，雪亮的剑锋颤动着，惊人的剑气瞬间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直接指在了古镇东的咽喉处。
    “天澜是我宁千城的兄弟，古镇东，你想杀就杀，真当我东部战区无人吗？”
    宁千城在东部战区最前方的席位上缓缓站起，语气冰冷。
    东部战区此次精锐倾巢而出，惊雷境高手虽然只有两位，可一百多名燃火境高手却是谁都不敢忽视的一股力量。
    当这股力量全部凝聚在一起的时候，任何半步无敌境高手都不敢硬碰硬。
    “天澜是我的未婚夫，古镇东，你想杀就杀，真当我东城家族无人吗？”
    东城月神和雷神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叹息城，蜀山，东部战区，东城家族...
    整个会场顿时一片嘈杂，议论声在每一个角落响起。
    在加上一个如今态度暧昧的轮回。
    无论是在中洲内部，还是在中洲外界，这股力量一旦联合在一起，已经完全可以跟昆仑城分庭抗礼了。
    只需要李天澜成长起来。
    难怪昆仑城会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连一些上不的台面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议论声一阵接着一阵，越来越杂乱。
    主动偷袭却再次失手的古镇东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李天澜身边的劫，随即又看了看王圣宵。
    李天澜身边的势力已经足够明显，真的让他成势的话，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是昆仑城，北海王氏同样也好过不到哪去，这种时候，北海王氏总是应该出来说句话的。
    王圣宵有些奇怪的看了古镇东一眼，突然笑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当我北海王氏无人吗？”
    “......”
    古镇东差点就被气的吐血，他猛然转身，刚想开口，一片比议论声刚打的嘈杂声顿时在会议室内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
    会场中心，就在军师位置的斜上方一块悬挂着的大屏幕已经不知道何时打开，会场的音量开的很大，屏幕中东岛主持人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会场每一个角落。
    而会议室内的翻译器则第一时间将主持人的日语翻译成了z文，扩散整个会场。
    所有的议论声都逐渐消失。
    人们的表情开始逐渐变化，从最开始的茫然到惊讶，再到认真，最终全部变成了凝重。
    今日上午十点钟。
    东岛军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军方发言人表示，在接下来七天的时间内会在长岛进行大型的反恐军事演习，目前相关部门正在疏散群众，长岛部分地区将被化为演习区...
    会场内一片沉默，只有主持人的声音和翻译器的声音回荡着。
    疏散群众进行演习。
    这个理由看起来着实牵强，可总也算个理由，而且别忘了，这里是长岛，本就是整个东岛人群最为稀疏的地方，而他们此时藏身的地方，附近更是少有人居住，东岛如果将这一片区域当作是‘演习’区域的话，那么最终疏散的群众恐怕也就一二百人，完全不用费什么力气。
    很显然，东岛已经开始在准备战场了。
    “七天时间...”
    屏幕的画面突然静止。
    公孙起的身影出现在会场门口，看着会场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又看了看天花板上那个恐怖的大洞，这位中洲青龙轻轻笑了笑，举步走进会场。
    他的声音和缓，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笑意：“今天已经是第一天了，东岛人正在准备战场，而其他的黑暗势力也正在备战，我们中洲...呵...”
    他的身影走到了军师身边停下，眼神扫视一周笑问道：“我们中洲在做什么？”
    全场一片安静。
    本来并不打算罢手的古镇东犹豫了下，缓缓坐了下来。
    就连劫也拉着李天澜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公孙起号称黑暗世界中最接近无敌境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半步无敌境中的第一人，这个称号且不论到底有没有人服气，可他现在时长岛之战中的最高领导者，该有的尊重，人们还是必须要表现出来的。
    劫轻轻拍了拍李天澜的肩膀，转头，眼神冷漠的看了一眼古镇东。
    古镇东毫不避让的跟劫对视着，眼神却若有所思。
    刚刚那一瞬间跟劫的交手虽然短暂，但他却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劫的状态有些不对。
    全力出手的劫，似乎极为强大，但又似乎极为弱小。
    这种状态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怪异，就像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而劫却站在了天堂和地狱中间的一根钢丝绳上面，在辉煌荣耀和万劫不复中央来回的摇摆着，不说劫自己的心情如何，就是其他人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
    这种状态...
    劫，似乎是受伤了？
    “我虽然有着领导的名义，但我自认是领导不了各位的。对于你们的恩怨，我也没办法插手。但现在大战当前，公孙起斗胆请求各位一句，还请各位以国事为重，些许恩怨，希望各位能够放在大战之后。”
    公孙起转身三百六十度，规规矩矩的朝着会场敬了个军礼，他放下手臂，继续笑道：“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给我公孙起这个面子？”
    没人说话。
    会场内一片寂静。
    公孙了点头：“我就当各位答应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叠厚厚的资料，继续道：“介绍一下今天的会议，轮回天王军师将跟我们的军神叶东升元帅在这场会议中对接，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而我手里的，则是一些情报，包含了东岛以及其他各大武道势力此时正在东岛的高手。当然，情报并不算全，但多了解一些，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得多。在这里我代表中洲，感谢轮回宫提供的情报，如果各位没有意义的话，会议现在就开始吧。我们时间很紧，要抓紧时间。”
    会场屏幕中画面转换。
    一身军装，带着元帅军衔的中洲军神叶东升出现在了屏幕中。
    隔着屏幕，他很明显也注意到了会场上无数被破坏成随便的座椅，略微愣了下，他也不曾多说，只是转移了视线，看向了站在公孙起身边的军师。
    “军师阁下，多多关照。”
    他平静的说着，抬手敬礼。
    “互相关照。”
    军师微微躬身，平平淡淡。
    军师与军神。
    两人成功对接的一瞬，会场上即便是再怎么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决战将近的压迫和森冷。
    这注定是一场耗时良久的会议。
    李天澜已经平复了内心的激荡，认真的听着，时间在缓缓流逝，他极少代表叹息城发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记录。
    烈日在会议中变成夕阳。
    天边如火般绚烂的色彩逐渐暗淡。
    残阳将尽未尽，皓月已然升空。
    暴风雨过后的东岛第一次开始迎来暮色。
    最终变得黑暗。
    夜色降临之时，也是晨光将近之时。
    时间在会议中跨过深夜，接近黎明。
    有夜晚，就会有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