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臂换一臂

    冷汗猛地流下，季晓咬紧了牙关，总算把已经到喉咙的那一声惨叫生生憋了回去。
    奥德一甩手，季晓便倒回沙发上，而被奥德捏过的那一只手臂软软垂下，分明是废了。
    见季晓满脸倔强，奥德冷哼一声，“不错，倒是有骨气，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在弱肉强食的生物界中，最有骨气的那一个，永远都是死得最快的。”
    季晓脸色苍白如纸，不知是痛的还是恐惧、抑或是愤怒，她浑身抖如筛糠，却只能沉默。七级武者心志坚定，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改变奥德的想法，所以她只能沉默。
    奥德见此，直接朝劳莉丝开口，“废了她吧，留一条命就行。”
    至于怎么废、废成什么样，那就无所谓了。
    劳莉丝没想到奥德竟然会让她出手，愣了愣，眼神猛地亮了起来，这是爷爷在锻炼她吗？
    她走向季晓，嘻嘻笑道：“季晓，我可不像爷爷那么有经验，要是哪里做得不好，可就对不住了。”
    见季晓不说话也不看她，脸色微沉，“我这可是在劝你，我们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可以保住性命，你何必这么倔呢？”
    季晓干脆闭上了眼睛。
    水滴石她是肯定交不出来的，就算告诉奥德，水滴石已经融入她体内了，看奥德这性子只怕也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把她抓去做研究，想办法把水滴石的功效提炼出来才好。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荆锋那边速度能快一些，别自己小命儿都丢了，那边才把消息散布出去。
    劳莉丝见她软硬不吃，终于恼了，直接一把抓上季晓的脖子，感受着那脆弱的脖子在她手中变形，季晓的脸也变得狰狞而恐怖，她才幽幽道：“想好要说了吗？”
    季晓的眼睛已经完全充血，死死望着她，带着倔强和不甘、还有浓烈的仇恨，恍若厉鬼。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终于，在马上就要断气的前一刻，劳莉丝松开了手。
    季晓猛咳，还未缓过劲来，劳莉丝的拳头就砸在季晓的胸口，一大口鲜血喷出，身子剧烈的痉挛，让季晓缩成了一只虾。
    她咳得几乎断气，劳莉丝似乎也知道，如果继续动手季晓小命儿就没了，倒是给了她一点喘气的时间。
    待得季晓好些，劳莉丝突然道：“我记得你也是一名武者吧，你说如果我废了你的丹田，你还能继续做一名武者吗？”
    季晓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望着劳莉丝，丹田乃是每一个武者的根本，要是丹田都没了，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似乎终于被吓到，季晓极不甘心的抬起完好的左手，指向茶几上唯一一盆盆栽，夜，嘶哑着嗓子开口，“在……咳……在那里面。”
    说完便闭上了眼，一副认命过后的绝望。
    劳莉丝神色一喜，她并不怀疑季晓说的假话，丹田对武者的重要性她非常了解，一旦没有了丹田，本源之力也会随之失去，对于季晓来说，同样是巨大的损失。
    她不由看向奥德，却见奥德猛地一伸手，就好似有吸力一般把整株植物抓进了手中，泥土洒落，他却好似没见到一般，直接一捏，那一株漆黑如墨的“夜”便在他手中化为一滩和着汁液的残渣。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奥德出手的那一瞬间，季晓眼中亮起的那一道比星光更璀璨的亮光。
    先前所受的苦，为的就是这一刻他们降低心防。
    不过便是季晓也没想到，奥德居然会把夜捏碎，她原本以为还要费上一番口舌，如今倒是省了。
    就在“夜”被奥德捏碎的瞬间，一缕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七级强者的直觉极为敏锐，立马就察觉到变化。他看着完全变色的手掌，脸色大变，毫不犹豫便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成刀切下，变色的手连同整只手臂顿时齐根而断。
    殷红的血如雨般洒了一地，就连季晓和劳莉丝身上也不可避免，脸上殷红点点，看起来血腥又狰狞。地上一根手臂滚了几圈，手指似乎还动了两下，诡异无比，衬得此处好似人间地狱。
    劳莉丝完全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奥德眼神如刀，充满了嗜血的杀意猛地射向季晓。
    “你敢耍我？”只剩左手，似乎丝毫不影响奥德的动作，他直接抓上了季晓的脖子，把季晓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可怜季晓的脖子，刚刚还差点被劳莉丝捏碎了，现在还是一拳乌青，却不想这么快又到了奥德的手中。
    奥德的力气可比劳莉丝大多了，当然，也是因为他不打算再留季晓小命儿的原因。就在他打算直接捏断季晓的脖子时，突然一声刺耳的铃声从地上那只断臂上响起。
    以奥德的眼力，很轻易就能看到，在断臂腕表上显示的“云空”二字。
    眉头一皱，随手扔了季晓，奥德取下断臂上的腕表走到阳台上，才接通来电。
    随着几声模糊的低语，当奥德再次走进来时，脸色已变得十分不甘，还透着无尽的愤恨，却让季晓心里大爽。不过她并没有流露出来，现在奥德正在气头上，要是惹急了他，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只怕也救不了自己。
    奥德恨恨瞪了季晓半晌，这才看向劳莉丝，“走了。”
    劳莉丝好似现在才回过神来，她又惊又怕又是愤恨的看了看季晓，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走了。刚走两步，她又退回来把地上那只断臂捡上，这才跟着奥德彻底离开。
    季晓又强撑了半晌，确定劳莉丝二人不会去而复还后，这才软软的倒在沙发上。
    痛，深入骨髓的痛，刚刚被掐着脖子那种窒息的痛苦，让季晓数度以为她会死掉。死亡的阴影还笼罩在心头，胸口和手臂又叫嚣起来。
    难道真的废了？
    季晓不由得用左手去摸，才碰到皮肤就痛得直抽冷气，强忍着痛处捏了捏，终于确定，里面的骨头已经全部碎了。
    废了一条手臂，却保住了一条命，甚至还让一位七级强者同样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应该算得上是一件让人自豪的事情了吧？
    季晓苦中作乐的想着，一边给荆锋拨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