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推荐阅读:我替师兄招魂的那些年思君甜心,宠你没商量八卦心声被秦始皇君臣听见了师傅叫我白素素光之国:神级副本,开局逼疯赛罗穿越之男配也能横行仙途小胖啾错撩邪帝后虫族之非典型宠爱战神 (踏雪真人)

    韩江看罢,欲回复却无笔可写,手突然从中间的屏障下方伸了出来,曲起食指,勾了勾。
    季王不明就里,睁着一双大眼望着屏障。
    韩江的手又朝前伸了一些,露出光洁的腕子,手指指向季王手中的笔,手掌朝前招了招。
    第7章 她嫉妒那荷
    季王这才注意到自己在着急之下拿了人家神医的笔,忘了归还,连忙双手捧着递还了过去,嘴里接连道:失礼,失礼。
    韩江无法出声,隔着屏障也无法看清的面上的神情,季王心里惴惴难安,言行举止越发谨慎。
    何事?大气潇洒的二字递来。
    季王吸取了经验,以言语代替笔墨道:说出此事之前,神医能否答应我绝不将此事告诉第三人?
    屏息等了一会儿,对侧传来字条,上面的字加多:我这里有规矩,进这内室,所言是行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外传。
    季王这下安了一半的心,酝酿了片刻,方道:我想问问神医是否有一药物能能让人装瞎而不被发觉?
    黄纸动,狼毫起,季王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余光一直注视着屏障下方韩神医正写字的手。
    这次的回应很快,韩江就在纸上写了一个简单的字:有。
    太好了!季王内心惊呼一声,嘴里急急问道:我需要这个方子,神医能否与我?
    可以。回应来得很快,季王喜出望外,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之顺利。
    此药当真能使得装瞎而不被其他郎中发觉?
    当真。韩神医不露脸,不出声,纸上的回应也很简短,却给季王一种莫名的心安感。
    坐在蒲团上,季王压抑着神情,眸子中却将欣喜袒露完毕。
    韩江在她感激的目光中起身,慢慢走到内室后方的一个药柜上,取出了一个深黑色的药瓶。
    她取来一张方正的纸,在上头写下装瞎之药的使用方法。
    一条一条,列了满满的一张纸。两根葱白的手捏着纸张递了过来,宽大的道袍落到的肘处,季王被韩江白皙的手臂吸引去了目光。她走神地想到:这韩神医虽为男子,手臂却比寻常女子还要白皙。
    察觉到季王偏移的目光,韩江捏着纸张的手晃了晃,示意季王看。
    季王这才将目光移至纸张上头。
    一字不落地记下,上面写的东西切记不让他人知晓。你记下我便销毁。
    神医的独家秘方自然是不能让他人知晓的,季王见他这般,心底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她盯着纸张,将纸上写着的东西放在嘴里咕噜了两遍,而后闭上了眼回忆了一遍。
    见能一字不落地记下之后,她朝着韩江点了点头:我记好了,你可以销毁了。
    韩江见她记得这么快,有些不放心,又在纸上写道:你复述一遍。
    季王乖乖地依言而行,将纸上写着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背诵了出来,而且分毫不差。
    韩江满意了,收回纸张,当着季王的面将其撕毁。纸张置于烛上点燃,冒出浓黑的烟,而后弃于铜盆之中,任其烧为灰烬。
    韩江将深黑色的药瓶朝前推了一推。
    季王取之,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若无他事,尊驾可以下山了。切记务必按照方才纸上所说的行事。
    季王将药瓶妥当地收好,抱拳行了一礼:多谢韩神医,不知在下应当付多少银子的酬金?
    一百两。韩江在纸上写下。
    想起买荷之事,季王又在蒲团上坐下了身子,手肘撑在矮桌上,手掌急不可耐地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来。
    我这里有一千两,还有一事相求。季王一双写满渴望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帘帐后头的韩江。
    请说。
    神医院中荷塘里的荷花能否卖与我几株?我着实喜欢得紧。季王语气诚恳。
    可以的,我让弟子去安排。没有半点拒绝,韩江答应得很干脆。
    多谢!
    季王脸上的欢喜溢了出来,感叹道:面前的这位神医哪里像传言中的那般古怪难相处,他分明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季王喜不自禁,高兴地将另一个衣兜里的三百两银票也掏了出来,一并递给韩江。
    一点心意,韩神医断不可拒绝。
    韩江将银票收好,并未回绝。季王开心地离开内室,眼里眉梢都是笑。
    夏容宣的脚方踏出内室的门,里头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铛声,门外候着的弟子闻着,侧身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弟子携笑出来,恭敬地道:客随我到荷塘,师父让我带您去挖荷。荷塘中的荷花千姿百态,客可亲自前去挑选。
    季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住地点头: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客喜欢荷?夏容宣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比新婚夜入洞房的新郎还要着急几分,弟子不禁莞尔,心里顿时也恍然大悟:师父必定是遇上了喜荷的同好之人才慷慨相赠。若在平日,遇上其他的人客要买荷花,师父必定回绝,连他们这些侍奉的弟子也是油盐不进呢。
    他可馋那新鲜清脆的莲蓬许久了。
    极是喜欢。季王丝毫没有掩饰,直白地袒露了。
    看来吾师是寻到了知己。
    韩神医也爱荷?
    当然。那片荷塘中的荷都是师父亲手种、亲手养育的
    门外的说话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内室中静坐的人忽然站起了身子,她撩开中间阻隔着的纱帐,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季王坐过的蒲团。
    素衣道袍下的身子瘦弱,虽说男子装扮,但可从那清绝的脸庞上一眼认出,这是个女子。
    夏容宣递来的银票被她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理好交谈时所书写的黄纸,一并收入了柜中,妥善放好。
    自己亲手种的荷,为的便是让她欢喜,现在目的达到了,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她嫉妒那荷。
    荷与她,这么快便可重逢,她与她,却还要等上些时日。
    ***
    公子,与韩神医谈得如何了?和顺和林也守在内室不远处,见季王出来,连忙围了过去。
    季王缩了缩脸颊,将那些欣喜都压了下去,神情立马变得颓丧:韩神医志存高远,不愿离开松兰山。
    公子可有亮出身份?和林压低了声音道,心里很是不满:此人也忒不识好歹了。
    和林!季王罕见地发了怒,斥了一句:莫要口出胡言!无礼!
    有些东西不能在嘴上说,季王在心里愤愤地补了一句:韩神医人可是很好的!
    此时还在主人宅院中,而且他们昨日还好心地收留了自己,现在在人家背后乱嚼舌根确实不好。和林不过是一时恼怒,此时冷静了下来,满心懊悔道:公子斥责得对,是和林无礼。
    和顺素来稳重,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扫过不远处候着的弟子,猜到了什么,开口问:公子还要去作甚?那弟子是不是在等您?
    是是。季王不愿让人久等,赶紧招呼着和林和顺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我方才同韩神医买了些荷花,我们现在去取。你们帮我想想归途中要如何运输?荷花茎叶花果皆是脆弱,万不可让它们受损。
    和顺和林也跟到了荷塘边,终于见着了能让季王殿下魂牵梦萦、如痴如醉之物。他们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见着清丽的荷花,根本欣赏不了它们的美。他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裸露的莲蓬,口水直流,这般炎热的天气,茶余饭后若是能掰些莲子来吃,清爽又可口,当真是舒坦。
    客要哪几株?弟子弄来了一小舟,划着桨问夏容宣。
    居然还能选!季王惊讶至极,她虽高兴,却不愿与人添麻烦:就要荷塘边上的这几株,不用去里头了。
    客体贴。弟子朝着季王点了点头,又指挥着几个仆役下荷塘挖藕根,自己则划着小舟进入了荷塘深处:师父让我给客采些新鲜的莲蓬,让客带着路上吃。
    季王大喜,和林和顺也十分高兴,嘴里都不自觉浮现出一种清甜的滋味。
    弟子划着船,心里盘算着日后要在师父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也爱荷,还要表现得极爱的那种,这样再开口讨两个莲蓬来吃,师父应当会允。
    装好了荷花与莲蓬,季王可谓是满载而归,一路上都因它们而变好。及至府门,还未下马,谭福加便见季王脸上高挂着的明晃晃的笑容,不住地张望脑袋往后看去。
    谭管家在看什么?季王疑惑地问道。
    神医啊,殿下没将神医请来吗?
    噢神医啊季王翻身下了马,略有些心虚:他不肯下山呢。
    王爷如此高兴,我还以为将神医请着了呢。
    人要朝前看,他不来,我总不能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吧。况且我从神医那儿得了好物,也不算是白跑一趟。季王喜滋滋道。
    是何好物?快让老奴瞧瞧。谭福加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脸上写满了好奇。
    是荷花。和林耐不住提早公布了答案。季王着一路上一直与他们说这荷花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香,乐此不疲,他跟和顺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眼瞅着谭管家也要被拉下水了,和林给了他个痛快。
    第8章 信州贺寿(一)
    原来是荷花呀!谭福加自然比两个粗汉子风雅许多,听闻是荷花,捋了捋发白的长须,脸上带着意料之中的笑意。
    季王才不理会他们这些私下小动作,一心只想着快些把荷花种下,反复催促道:后院的荷塘要扩大些,把这几株荷花种下,记住要同原先那些隔开。河泥要重新翻过一遍,挖得深些。
    说着说着,季王的神情顿了顿,脑中忽然起了另一个念头:大大小小很是繁琐,还是我自己亲自弄。
    殿
    快把荷花搬下来吧,本王迫不及待要把它们种在府里了。
    谭福加欲劝,却被季王的快言快语堵了回去。季王小殿下的性子是柔软了些,但只要做下了决定,态度便十分之坚定,他人难以动摇。
    谭福加望着她的背影心疼地摇头,叹道他家小殿下可贵就可贵在此处了。可身在帝王家,如此天真纯粹不去算计些什么,怕是会被当做众矢之的,人人欺侮啊!
    他得寻个时间,将个中厉害与王爷好好言说一番。
    忙活到深夜,荷花都安置好了,季王拍了拍脏兮兮的小手,嘴角一扬,安安心心地回房洗漱。洗漱干净之后便懒洋洋地卧在软塌上,让婢子给她剥莲子吃。
    一口一个,清爽可口,季王舒服得眯起了眼。
    殿下,老奴有一要事请示。谭福加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季王坐起身子,正了正神色道:何事?
    你先下去吧。谭福加屏退了婢子。
    是。
    婢子走了,谭福加才缓缓地道:殿下,八月一是信王爷的寿辰,我们要如何备礼?
    季王将剩下的几颗莲子一并塞入口中,咀嚼之余垂眸思索此时,待莲子吃完,心中也拿定了主意:我记得前些日子祥福当铺里有一人典当了柳先生的古琴,可能赎来?
    谭福加想了想,道:可以,只不过要花上好些银两。
    银两多费些无妨,主要是五哥喜欢这些文雅的东西,我们要投其所好。季王在一众皇亲贵胄中算是一股清流,不好女色,不浸嫖赌,不奢靡。只要买些便宜的木头,都能钻研上数日,很好打发,故而季王府赏赐的那些银两都存下了。存下钱财要用在所需的位置,她并不心疼。
    你前去当铺里头打探一下,问问这把古琴是否还在。若在,必须拿下,花重金也无妨。
    老奴明白。
    谭福加禀完事情却不急着退下,心里寻思着要将方才琢磨的事告知季王。可他又担忧季王心性单纯,不赞同他之说法,不以为意。一时间,谭福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便愣在了原地。
    季王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到谭管家神情上的不对劲,也闷声呆坐了半晌,最终还是她先开口了:有一事,我要告知与你。
    是何事?谭福加惊讶的抬眸,他从季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的沉重。
    夏容宣清了清嗓子,将自己装瞎的计划缓缓说出,这件事她一个人知情是办不成的,她必须要有谭管家的助力。
    谭福加大为意外,他没想到一向天真烂漫的季王殿下也注意到了眼下的情势,并暗自做了布置。
    殿下当真想好了,此事可不是儿戏,会影响殿下一生的命运。季王的选择很符合她的性子,她选了一条安稳无争的道路,可此计一旦实施,她这一生就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彻底无缘了。
    我意已决,不可更改。季王抓住吃干净的莲蓬柄握得很紧,双眉倒竖,神情万分坚决。
    谭福加今岁五十有八,比当今圣上还要大些年岁,天骐年间的争权夺位他看在眼里,深知这是一场残酷而不通人情的战争,胜者为王,其余被卷入其中的皇子皆没有好下场。
    季王殿下这般选择,明哲保身,兴许能逃过这一劫。
    谭福加不知后来事,不知后头登上皇位的皇子是谁,也不知其性如何,就目前而言,他觉得季王用装瞎来躲避风头是可行之法。
    谭福加抱拳行了一礼吗,满脸肃容:老奴必定全力协助王爷。
    ***
    信州紧挨着季州,季王府于季州之南,信王府于信州之北,清晨从季王府出发,夜幕时分便可抵达信王府。
    由于距离较近又同样不受宠,二王惺惺相惜,经常走动。外人皆道二王感情深厚。曾经的夏容宣也是这般以为,直至信王登基,对自己痛下杀手,残酷冷血不通一丁点的人情,季王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信王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明面上东西都是逢场作戏。

本文网址:https://www.fuwenh.com/book/77760/21762770.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fuwenh.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