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感受痛苦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物体由极动到极静将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但有些事情，并不能用常识解释。
    一瞬间还如山崩海啸一般的气浪，这一刻归寂于无，如同不曾发生过一般。
    白发的忍者收拢伸张的左臂，轻轻吹掉上面的烟尘。
    “卡卡西？！！”
    纲手惊喜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因为过度绷紧的神经陡然放松，大脑居然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她毫无优雅的坐到了地上，脸上惊讶和庆幸的表情交织。
    自来也嘴角噗嗤噗嗤泛着泡沫，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死去。
    他不敢相信，只是一抬手便将那仿佛末日般的忍术瓦解，做到这一切的男人，是自己弟子的弟子。
    难道蛤蟆大仙人的预言是错误的？
    真正的救世主并不是我的弟子，而是我弟子的弟子？
    唯一神色尚属自然的是猿飞日斩，他是此刻唯一一个站在卡卡西身后的人。
    他老式的忍甲已经残破不堪，血渍虽然不多，但龟裂的纹路清晰可见。
    眯起眼睛，猿飞日斩若有所思的看着卡卡西身上的黄色武道服。
    在衣服的后背上，一个硕大的“索”字，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极短的沉吟后，猿飞日斩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是旗木卡卡西？旗木亚索的侄子？”
    “旗木亚索？”
    纲手和自来也对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神中的困惑。
    纲手作为现任火影，守护村子是第一位的要务。
    猿飞老师死而复生的事情实际上她已经派出了很多力量进行调查，但是一无所知。
    尸鬼封尽是传说中的忍术，或许是死神觉得老师的肉质有问题，出现了反胃？
    当然这样可笑的想法只是在纲手的脑海之中转了转而已。
    不过暗部的调查的确一无所获。
    更加奇怪的是，死而复生的猿飞老师不但变得年轻了，更总是说一些类似“歪父爱”之类的胡话。
    如今这个“旗木亚索”又是什么意思呢？
    实际上，作为穿越了龙脉，知道两界时差的猿飞日斩本可以将一切向纲手等人说明。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
    如果让他们知道，在另外一个他猿飞日斩不能当家做主的维度中，木叶蒸蒸日上，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君临忍界……
    丢不起这个人哪！
    不过此刻，猿飞日斩不得不提起了那个他想要忘记，但在绝境之中听之如同天籁的名字。
    “对，我完成了亚索叔叔赋予我的试炼。”
    卡卡西转过头，露出八颗牙齿，同时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青春啊！”
    猿飞日斩一头黑线，催促道：“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难道弥彦的青春狂热症传染给你了吗？”
    “抱歉抱歉！”
    卡卡西微笑着挠着后脑勺，“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危险，现在心情放松下来，有些飘啦！”
    如果不是那只无法关闭的写轮眼一直转动，显得妖冶猩红，卡卡西的笑容倒是蛮治愈的。
    “哼！”
    这时候天道佩恩似乎也从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中清醒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卡卡西，语气依然故我：
    “放松心情吗？真是自大的家伙……果然，承平日久的人，是不能够懂得珍惜生命的美好啊！”
    “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光，放松心情这种奢侈的事情，去地狱里忏悔吧！”
    话音落下，天道佩恩的双目猛的睁大，轮回眼的波纹如同大海的漩涡，显示出了恐怖的力量。
    “长门，不要啊，你会死的！”
    小南疯狂的哭喊，却不敢去阻止长门。
    她害怕暴露长门正体的位置。
    使用过一次神罗天征的长门，实际上如今已经油净灯枯，一个拿着利剑的稚童都可以杀死他。
    然而对于挚友的哭喊，天道佩恩听若未觉，他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变得恐怖。
    长门躺在掩体之中，形如枯槁，仿佛是残风中的蜡烛，将要燃尽自己最后的光辉！
    天道佩恩在风中如同，或者本来便是没有感情的人偶，“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懂得痛苦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和平！”
    狂暴的能量似乎下一秒钟就将降临这个世界！
    砰！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在了佩恩面前。
    “没有用的，卡卡西，那只是弥彦的尸体，即便摧毁它也无济于事，你必须……咳咳……”
    自来也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喊，嘴里咯出血来。
    然而与天道佩恩近在咫尺的卡卡西并没有理会师公的指点，他依然微笑着，以一种优雅的姿势，伸出了自己白皙光洁的手掌。
    这种手掌并不像忍者。
    长期操持苦无的手掌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手掌猿飞日斩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
    志村团藏、旗木亚索！
    果然，下一秒钟，这只手掌同样变得凶狠暴虐，狠狠的掐住了天道佩恩的喉咙，将它提了起来。
    “真是笨蛋！那只是个傀儡啊！”自来也一边吐血，一边摇头，果然是水门的弟子，就是一根筋，和自己一点都不像！
    天道佩恩同样神色平静，尽管它被人掐住了喉咙。
    “很快的速度，但是，到此为止了……”
    “哦？”卡卡西笑了笑，歪着头道：“长门……师叔，对吧，你是自来也老师的弟子，你似乎对于弥彦师叔的死很痛苦啊？”
    “混蛋，不允许你用这样轻佻的口气说话！”
    天道佩恩的语气中终于有了愤怒：“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名门之后，生活在温室一般的木叶，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痛苦！”
    “痛苦？”卡卡西又笑了。
    这一刻，天道佩恩惊讶地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一直在笑，但是他的气质忽然变得无比深邃，仿佛凝结了万年的冰晶。
    “你的眼睛被称为仙人的眼睛吧？”
    卡卡西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轻轻将自己的面罩拉下，面罩下面另外一只眼睛紧紧闭着，“轮回眼？不错的名字，可惜，你的眼睛配不上这个名字！”
    “别说蠢话了，轮回眼，传说中的仙人眼，不是你这种低等级的写轮眼可以比拟的！”
    感受到莫名的压力，六道佩恩居然也开始为自己寻找底气了。
    的确，这些年来，凭借着这双轮回眼，他已经习惯了以“神”自居。
    无所不能的“神”怎么能被一个凡人的气息所威慑呢？
    卡卡西抿了抿嘴唇，露出思索的神色，旋即认真的说道：“仙人也好，神也好……那不过是无聊的称谓罢了。”
    “不过你有一句话我很认同。”
    “什么话？”佩恩下意识的道。
    “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懂得痛苦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和平！”
    “索仙流—真·轮回眼！”
    在佩恩困惑的目光中，卡卡西一直紧闭的右眼陡然睁开！
    轮回百世，苦海沉沦。
    慰灵碑前的鲜花飘散，顶山战争的地裂山崩，五指山下的沧海桑田，御神木前的箭矢折断，留在心中的那滴巫女之泪……
    数百个世界，数百次轮回，数百个遗憾。
    经历大悲大喜者，古井无波。
    卡卡西的右眼如同黑色的宝石，平平无奇，没有一丝丝涟漪。
    但在他的身前，天道佩恩，以及深藏着的长门面色如同卡片一般迅速变幻。
    “这一次，希望你能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痛苦，长门……师叔……”
    “还有你……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若有似无的声音，飘散向很远很远。
    一个面具人，瞬间僵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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