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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请慢走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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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天带着塔伯宛海四处求医。“是什么毒这么厉害,能把人毒成个傻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位姑娘中了什么毒,要是能找得到解药的话,我听凭吩咐。”
    “你还是闭嘴吧。既然知道是中了毒,肯定能找到解药呀。在这儿说什么废话。”云阳看见这人,只觉得是把“不靠谱”三个大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你是在说我吗?”塔伯宛海耳朵还是相当敏锐的,一下子就抓住了这话的重点。
    .“阿宛,怎么了?”尹天见塔伯宛海这样生气的模样,连忙问道。
    “有傻子骂我傻!”塔伯宛海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我……”来人目瞪口呆,“原来宛海姑娘小时候这么伶牙俐齿吗?”
    “知道厉害了吧,知道就闭上你的嘴!”塔伯宛海双手叉着腰,一副丝毫都不畏惧的样子。
    这一路上,尹天不希望宛海一直闷在轿子里面,所以也没有管着她,不让她出来。可是每次宛海出来的时候,总是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编排。
    “那个小傻子还长得挺漂亮的。”
    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塔伯宛海肩膀的时候,就被另一只手掰了过来,尹天将那人拉过去,离得宛海远了,“疼疼疼……”
    “滚!”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宛海还是没有半分起色。时间再久了,宛海不止是会保持这个模样,她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只有趁着宛海睡着了,尹天才敢流露出来伤心的神色。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尹天握着塔伯宛海的手,贴在脸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塔伯宛海的手上。
    塔伯宛海突然伸出手来,拂去了尹天脸上的泪水。
    “你醒了?”尹天也连忙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柔声道。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我见过哭的最多的男人。”塔伯宛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好像在这里,除了尹天,一直也只有云阳一个人。而云阳是从来都不会哭的。
    塔伯宛海说这话时候的心情倒也不是嘲笑,反而有几分心酸,或许是因为尹天在她这里哭了许久了,哭得她都能感同身受了。
    “你知不知道,经常哭的话,是会变老的,”塔伯宛海坐了起来,她现在是睡不着了,“现在我看你,比第一次见你时像老了十岁。你老实说,就这几天你都哭了多少次了?”
    “如果小孩子哭的话,给他们糖果他们就会停了。”塔伯宛海从床头拿出了偷藏的糖果,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尹天,“那我也给你糖果吃,你也别哭了,好不好?”
    “好。”
    .季容宸想起了墓城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很有可能没有他们想得这么简单。季容宸已经进了宫,见到了夏怀舜,他果然不会相信他们的话。如今不仅是需要证据的关系,他们都是大宣人,若是天祈内乱,最后渔翁得利的就是大宣了。
    可是季容宸和归舟都是从心底里不愿意两国再起纷争了。归舟想到了一个人——东陵君,或许他可以阻止这一场本来可以避免的纷争。
    东陵君三代为天祈效命,忠心耿耿。深得皇上的信任。还有一个人,就是皇太后了。虽然高氏仗势欺人,但是高令璟从来也没有姑息。可见皇太后心中是是非分明的,而且先帝既然放心让太后辅政,必定是因为信任太后不会让天祈被贼人搅得不得安生。
    “阿信。”归舟将阿信约了出来,虽然他已经不是天隐阁的人了。但是想要联系东陵君,通过阿信的确是最简单的方式。
    “天隐阁一向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叛徒的,可是对你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阿信之所以还出来见云行,是还记着只有云行没有只当她是一枚棋子,而将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所以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云行还这么傻傻地被天隐阁的作为给蒙骗过去。
    “除非是,因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对他们有利的。所以你自己当不当是天隐阁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
    云行听了阿信的话,心中也不禁再次起了怀疑。虽然他一直都心存疑虑,可是谁有不希望能够浑水摸鱼一次,毕竟也不想要整日将事情往最坏的一方面去想。
    阿信提醒了云行之后,也答应帮助他,让他和季容宸见到东陵君。可是东陵君愿不愿意听他们两个把话说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一定不会放弃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例外
    归舟和季容宸一起去见了东陵君。东陵君并没有过问归舟的身份。也许他已经知道了阿信的身份,也知道了她是为了什么才留在东陵君府上的。但是彼此之间都没有将话说开来。
    十几年前,东陵君失去了他心爱的人,十几年过去了,他也没有再娶。苏绥离世了之后,他就只有阿信这么一个女儿了。他收阿信当徒弟,也是想要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
    天隐阁在天祈的所作所为,东陵君也略知一二。历代的东陵君都是为了辅佐天祈皇帝的。东陵君将余下的两颗噬元珠交给了季容宸,既然说是晋文帝的命令,相信大宣也不会趁人之危,在天祈内乱即将爆发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其实东陵君倒也不是相信季容宸和归舟这两个毛头小子,容国公的名头,已经足够让人信服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啊?看你好像憋好久了。”归舟看着季容宸,这段时间以来,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希望这次他能够敞开心扉,将他心里面所想的都告诉他。否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仁曾与你交情深厚,如今的天祈皇帝虽然坐上了天祈的皇位,却不能算是一位明君。”季容宸偏过头去,心中思虑万千,“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们之中,谁要当天祈的皇帝,我没有能耐,也不想去干涉。但是一旦发动战争,只会令百姓受苦。最好的结果不就是未雨绸缪,在他们皇室内部解决了吗?”归舟不急不缓地答道。其实他能够感觉到季容宸还有其他的心事。可是他不愿意说出口,归舟也没有办法探听出一点儿的消息。
    朝中中立党,郑离方和楚其华,如果能够拉拢他们二人,胜算又会高出来不少。
    “长公主回宫,本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其中却颇多波折。”楚其华对长公主这一次回宫原本就心存疑虑。
    “其中的波折不是皆因长公主而起吗?”郑离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似乎能感觉到的楚其华同样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只是和楚其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了。
    驸马丧命后,长公主悲痛欲绝为其守丧。太后爱女之心拳拳,断然不肯留长公主独自在平阳公府伤心痛苦,便下旨召公主回宫。可公主思及平阳公及夫人年老孤苦,只愿留在平阳公府照顾二老。若非平阳公及夫人自杀以了结公主顾念,长公主恐怕不会那么早回宫。
    若是驸马死的当日,夏晏乔便得知了自己身体的缘故,以咱们这位公主的脾性,断然不可能留在江州苟且偷安的。夏晏乔必然会想方设法回到宫中,才有可能查清幕后真凶。而她那几番抗旨,只怕是为了消除高家人的顾虑。一个为情所困的长公主,即便回宫,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来呢。
    可是,这半年以来,朝中寒门子弟逐渐扳回了势头。依附高氏的蝇营狗苟之辈也得到了大量的清除。而且这很明显不是半年能够完成的事情。这些朝臣怎么会一股脑儿地投向长公主呢?
    唯一说得通的,就是长公主早就已经打算回宫了,之前太后主动召她回宫,她却找了理由推辞。此时是在等一个时机。梁洲城之事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是现在朝中局势依旧没有改变,高氏仍然占据了半壁江山,即便长公主有心,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那可未必。太后可是长公主的生身母亲,陛下虽然养在太后膝下,奉太后娘娘为母,但是毕竟还是隔着一层肚皮亲呢。”
    .楚仁来看夏晏乔,今日是平阳公世子的忌辰,想必夏晏乔的心情不会太好。
    “你知道,怎样才能杀死一个人吗?”夏晏乔笑得张狂,青丝缭乱,与平日所见威仪万千的长公主深有不同。眼中流露出来的尽是悲痛与绝望。
    夏晏乔将手指指在了楚仁的心口,语气极为悲凉,“你说,从这里捅下去,算是杀人吗?”
    夏晏乔一边说着,一边又倒了一樽酒,喝了下去。楚仁正要夺下她的酒樽,可是被她偏过去了。
    “公主……”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夏晏乔笑着笑着,眼泪已经簌簌流下。她曾经听说过,但也仅仅只是听说过,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她不知道她的母亲,当今天祈的太后娘娘心肠究竟有多狠.平阳公夫妇都是为了夏晏乔而死,也许他们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夏晏乔一直在打的算盘。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出言责怪。也更加没有怨恨是夏晏乔拖累了平阳公府。
    “平阳公世子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他只会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楚仁看着夏晏乔崩溃痛苦的模样,不禁出声安慰道。
    “不会的,他不会原谅我的。他恨我,他跟你一样,都恨着我.”夏晏乔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眼眶通红的。
    如果不是夏晏乔有了异心,先帝不会对她心生芥蒂,最后害了平阳公府。驸马一心维护她,却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而她一心辅佐的楚仁,心中却并没有想要将原本的江山抢回去的意愿。她知道这些年来,楚仁总是藏着心事,却又不得不留在天隐阁中,他不得不将自己整个儿都伪装了起来。
    他的朋友,一旦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或者是挡了他的路。夏晏乔都会派人一个个地清理了去啊.万盛宫。
    夏怀舜要求单独见了夏晏乔。夏晏乔也如他所愿,只一人前来赴约了。上一次他们姐弟相聚,还是其乐融融。没有想到这次见面,境地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尴尬了。
    “皇姐。”夏怀舜尽管已经知道了他的皇姐心中所念,但是还是希望像从前一般看待她。这座冰冷的皇宫里,其他的不论什么都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夏晏乔是其中唯一的例外。
    楚仁与夏晏乔这些年兢兢业业所谋划,夏怀舜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么多年来,他只顾着防着高令璟,防着高氏的人,可是却忘记了母女连心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姐弟
    夏怀舜从来没有想过怀疑他的皇姐。刚才他看着夏晏乔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他们姐弟俩在御花园里追逐打闹,要是能够回到那个时候,该有多好啊!
    “原来皇姐,真的不喜欢我做这个皇帝。”
    夏晏乔刚刚直起了行礼的身体,夏怀舜待她的确一直都很好。从前还只是皇子时,便很好。后来登基称帝了,他也从未在她的面前摆过皇帝的架子。可是夏晏乔也知道当初驸马下狱一事,少不了夏怀舜的一手促成。只是这些事情她从来不说。好象这样,两个人就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了。
    可是,芥蒂已然存在了,而且已经不可能再被消除了。
    “皇姐待陛下的心,还是如从前一般。”夏晏乔张了张嘴,可是没有说出话来。顿了片刻,她才说出了这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于他的话。
    “真的吗?”夏怀舜问夏晏乔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分明还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明白,可这或许是夏晏乔对他的最后几分亲情了吧。
    高令璟,出身将门,入宫为后。先帝爱她,防她,也怕她。但最后最相信的人还是她。即便将皇位传了下去,却不由得交待了旨意,令高令璟辅政。皇后的威望,在前朝后宫可想而知。这也是多年以来,高氏屹立不倒的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高令璟也有过与先帝夫妻恩爱的日子。帝后和睦,育有一女一子,直到漠南王将嫡公主送入了皇宫,被封为了淑沅妃。自此之后,沅妃独得恩宠,皇后则不免受到了冷落。没想到雪上加霜,大皇子夏暄突发天花,不幸去世。
    大军被困粮草短缺,高绅上书请求拨粮,那一战打得甚是艰难。先帝却因为沅妃不想多为难漠南王。甚至还将他重新遣返回去。高绅却违抗了圣令,因此事帝后离心。沅妃诞下一子,名为怀瞬。沅妃和静妃交好,因此公主夏晏乔与夏怀瞬格外地亲近。
    而后来皇后难产,皇子胎死腹中,自此精神恍惚,皇帝亦逐渐不喜皇后。并决心立夏怀瞬为太子,沅妃晋为贵妃。可是群臣联名上奏,劝陛下放弃这个想法。且不说太子之位理应由中宫之子担任,即使中宫无子,也不能将大宣的未来交给一个有着漠南血脉的皇子继承。
    后来也不知为何,沅妃骤然失宠。那时候夏怀舜不过半岁。而漠南也被天祈的铁骑踏平,沅妃和夏怀舜自此以后就彻底失宠了。唯有夏晏乔,反而一直待他们很好。当时,除了因沅妃终于失宠了而沾沾自喜的人,宫中还有不少嗟叹。帝王之心,果真是难测啊!
    也有人以为沅妃还有可能东山再起,没想到从此先帝一病不起,交由皇后携太子监国。后来太子却突然暴毙.“皇姐,这些日子,我突然想起了许多我们年少的时候,要是知道长大了,会发生这么多不如意的事情。我宁愿一直都活在小时候,就算那个时候,只是一个不被看好的皇子。”夏怀舜难得像现在这样地安静,他的神情都是安静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说的,都是真的。”
    .“参见王妃!”
    塔伯宛海终于醒了过来。来人见到塔伯宛海出现,连忙行礼。
    “这里早就已经没有王妃了。”
    “我这刚一醒来,就看见这么大阵仗。”塔伯宛海看了一眼地下躺着的尸体,“当真是喜庆的很……怎么着,这些时候,你们不会是每一日都要打一架吧?”
    是宇文翊手下的人,还有云阳他们打了起来了。塔伯宛海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温和,“我想休息了,你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啊?”
    塔伯宛海这话刚一说完,尹天就出现了。
    “好久不见!”塔伯宛海看着尹天,她还记得尹天曾经答应过她,会让她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可是他还没有做到呢!但是想想,这些日子尹天因为她不知道累成什么样子了,那就还是原谅他吧!
    “是你好久不见我。”尹天嘴角难得地出现了笑容。
    “那还不过来给我好好看看?”塔伯宛海一副强盗的霸道语气,但是语气这样铿锵有力,看来病是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当然,尹天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拥住了她。
    “你都瘦了这么多?不会连饭都忘了吃吧?”
    云阳和那边一大帮的人在这儿看着,这样一副老父亲看女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塔伯宛海这是给尹天做完了女儿,要来给他当爹了吗?
    尹天把她抱在怀里,塔伯宛海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回抱。有种得偿所愿的欣喜,期待又恍如梦中的忐忑。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不要我了,我在梦里面找了好久,你都没有出现。”塔伯宛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颤抖,她是真的害怕了。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凭什么老天还不愿意让他们好好地在一起?
    “不会的,梦境往往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尹天轻声安慰塔伯宛海道。他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塔伯宛海的后背,就像之前照顾失忆了的她一样,看来是哄着小孩子,已经哄出来经验了。
    “我不管,就算是梦,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所以我要罚你!”塔伯宛海就像是故意无理取闹,她看着尹天的眼神,却一刻都不舍得离开。
    “好,任你罚。”尹天自然是怎么罚都可以了。
    尹天将塔伯宛海抱进了屋里面去。她才刚醒过来,不能太劳累了。
    “怎么样?余毒完全清了吗?”尹天赶紧趁着空隙,问云阳道。
    “亏你还研究了那么长时间的医书,怎么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她才刚刚醒过来,就算身子底子再怎么好,也得等段时间吧。”云阳都要被尹天现在突然一惊一乍地给吓死了。原来是尹天的医术要高于他的,可是因为生病的是塔伯宛海,尹天是心慌了,才非得找他做做参谋。
    “不过看样子,你们俩再腻歪个五十年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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