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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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诺:
    诸位天使都这样直球吗?
    拉斐尔看以诺面色不对,连忙抬起手肘戳戳圣天使长腰间,小声提醒:殿下!
    米迦勒这才发觉不妥,忙改了口:我是说,追求。说的倒是一本正经。
    以诺敛了目光。
    这个话题太尴尬,他决定转移一下大家的视线:为什么该隐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
    没想到,米迦勒脱口而出:不是你说的?该隐又傻又没心机,靠自己活这么多年都是个奇迹。说完还怕论证不够似的,又加上一句:路西法也这么说过,你们两个的认知在这方面很一致。
    以诺:我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该隐傻?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虽然那小蝙蝠看起来确实,还挺傻的。
    总觉得今天祈祷的方式不太对,像是见到了假的圣天使长一样。
    最后还是拉斐尔看不过去,小声拽着米迦勒衣袖问他:殿下,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们回天堂吧?弥赛亚说有要事,让我们赶快回去一趟呢。
    那位圣天使长殿下这才挥挥衣摆,跟着拉斐尔走了。
    哦对,临走前让以诺好好享受,别忘正事,让以诺很想大逆不道地把十字架甩他脸上。
    都忘记问血族被杀的事了!
    以诺内心涌起熟悉的无奈感:这位圣天使长殿下真是和从前一样不靠谱!说着该隐傻乎乎的,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就这样的,能管好整个天堂吗?
    梵蒂冈的主教大人,身为一介凡人,却感觉自己肩负着整个天堂的重任。
    心累。
    可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是为什么呢?
    以诺脱离梦境,意识清醒之后,抬头望着空空的祭台。起身抚摸在两位大天使方才停留的位置,浓郁的圣光之力将他笼罩。
    那是一种,如呼吸一般自然的亲密感,流进他的骨血,又没入他的神经,让他陷入沉思久久没能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以诺:一边管着人间,还要担心天堂,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该隐:我我没有让你操心,我明明已经很乖了:(
    以诺:乖,没说你【摸头
    第二十二章
    该隐自从上次亲了以诺之后,就一直想着要怎么把人勾搭住。太激进,怕会吓到纯洁的主教。可现在,两人进展又太缓慢。
    真是,令人头秃。
    于是,该隐决定出来走走,顺手迷魂几对经验丰富的小情侣,帮他出出招。
    他追着一对儿亲吻的情侣走进一处偏僻的巷子,眼看这俩人专注地互剥衣服,马上就要坦诚相见,该隐连忙现身一声轻咳:等会儿!
    被何止的情侣立刻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双双转头看向该隐。
    于是,便看见日光下的吸血鬼,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像头坐拥山林的雄狮。
    然而,这头徐徐靠近的雄狮才靠近巷子,身后便冲出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那人一袭黑色巫师袍,中指带着乌黑钻戒,金色锁链从戒指穿出,在手心自然形成钻石星阵,而阵的正中,是血红的咒言。
    巫师口中一句句吟唱着古老的,凯尔特语。明明是个女人,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低沉铿锵,酷似男声。
    该隐听到声音,连忙回身,可太迟了!
    咒语已然启动,他整个人被锁住,丝毫动弹不得。要命的是,身上力气也开始一点点被抽走。
    该隐心下一沉,连忙奋力抵抗。他调动身上所有力气,努力挣脱束缚。可他每动一下,身上的束缚之力就又增加一层,没多久,全身就布满了金色锁链。
    见该隐完全被锁住,穿着黑袍的巫师才摘了兜帽,露出艳红色的头发。
    始祖大人,佛罗伦萨的巫师集权中心请您做客。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还带着些气喘。
    上帝说,凡伤害该隐着,必将承受七倍惩罚。
    该隐立刻得出结论,这人是抽干了他身上力气,却也被七倍地返还。恐怕这会儿比他还要虚弱。
    他低头看向捆着自己的金锁链,思考着该从哪里开始突破。
    始祖大人,这是巫师尊主炼制的锁链,全盛时期的您还可一搏,但现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巫师忽然说。
    该隐怒极反笑,这会儿也不急着反抗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面前的巫师,说话依然傲得很:巫师集权中心,就这么请人做客?那我真是长见识了。
    都给人五花大绑上了,也好意思说请?当他没智商吗!
    心里翻上两个白眼,一个送给这群人面兽心的傻逼巫师,一个送给自己被巫师们时不时就扼住的喉咙。
    等着的,早晚他要带着自家吸血鬼小崽子们冲进这群巫师大本营,踹翻他们的咒术台!一个个的,给他们脸了是不,全往他脑袋上踩!
    *
    该隐是被正大光明带进巫师集权中心的,而且是全身被锁链绑着,走在大马路上。
    可他和巫师却好似透明人一般,街上行人依旧匆匆。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发现他们的存在。
    说起来,刚才的巷子里,这位巫师也是突然冲出来的,就好像划破另外一个次元一般,给空间撕开一道口子。
    该隐甚至还看到被人群和军士簇拥着,前往圣母白花教堂的以诺。那人身上穿着独属于主教的红衣长袍,颈间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更显光彩照人。莺茶色的头发散在肩头,一顶金色官帽压在头顶,高贵典雅。
    人群中,该隐一眼便看到了太阳一样的他,可他却没看见被捆绑着的该隐。
    听闻你最近与主教走得近。那巫师忽然顿了脚步,明明身体虚的不行,讲一句话都要喘三口气,还非要凑到该隐耳边添恶心,你猜,他能看见你吗?
    该隐整个人都要炸了!几乎咬碎一口堪比金刚钻的小尖牙,趁着巫师离得近,一把揪过他的腰。
    大红的指甲刹那间伸长,把这人衣服拦腰撕开。收手的时候,阴郁的巫师露出精瘦的腰腹,被抓伤的地方还汩汩地渗着血。
    没那个实力,就别学别人在我耳边贱兮兮地瞎哔哔。
    噫,臭傻逼!剪了利爪的老虎还有牙呢,真以为捆个链子就能制住他了?
    然而,该隐没能得意太久,眼看身上锁链要被挣开,身边街道突然变换了形状。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行人一个接一个消失,巨大的圣母百花大教堂,那纯白的颜色也逐渐转黑,阳光普照的天空越来越暗,最终连最后一缕光亮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忽而亮起的烛火。
    红头发的巫师,使出最后力气扭转了空间。
    在力气耗尽之际,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吟着咒术。
    这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规模堪比罗马斗兽场的那处的地下城,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都让人心生畏惧。
    身上锁链随着施咒人气力一点点消散,也跟着慢慢淡化。不过片刻功夫,该隐便完全脱离了束缚。
    身旁忽然涌出大披身穿黑袍的巫师,手上拿着权杖,纷纷快步站定在甬路两边。
    通明的灯火再一次拔高,整个宫殿在烛火映照下越发金碧辉煌。
    该隐深知目前走不了,干脆拍拍身上衣服,双手交叠放在面前。眼睛望着被人群簇拥着,急步走来的女巫,笑容得体:血族与巫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回巫族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谁知,为首的那位手执权杖的女巫,在距离他十几米处,忽然抬手往自己头上一拽,摘下黑色兜帽,整张脸曝露在所有人面前。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她有着冷棕色的卷发,额前的刘海编成细细的麻花。明明是整个巫族的王,年纪比高深莫测的卡莉小姐还要大不知多少,看起来却像位双十年华的少女。
    此刻,少女脸上满是惊喜,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泛着浅浅的光,那光里氤氲的,满是水汽。
    该隐,我的孩子!她张开双臂,满是期许地望着该隐这个看起来和他差不了几岁的人。
    在看到少女容颜的刹那,该隐整个人都是愣住的。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这才动了动僵直的身子,开口满是不确定。
    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该隐的母亲是谁呢!答对发红包~(我觉得这是送分题)
    第二十三章
    该隐坐在偌大的宫殿,看着眼前年轻的少女,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他的母亲,亚当的妻子:夏娃。在他被上帝流放之后,便因着神谕的缘故,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该隐知道,母亲和父亲在先后失去两个孩子之后,又诞下一子,名叫赛特。
    新生儿的喜悦冲走了过去的丧子之痛。而那时候,该隐却独自流浪在幼发拉底河畔,望着河那边的篝火和欢欣。一条河流,隔开两个世界。
    后来,他听闻,父亲和母亲又先后诞下很多孩子,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建造了宏伟的城池。有上帝身边的天使下凡与他们结合,诞下许多半人半神,人间愈发热闹。
    而该隐,则彻底成了被遗忘的人。说是被遗忘也不算准确,更多的是被憎恶吧。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也一直以为着母亲已然去世。却没想到,竟会在佛罗伦萨的宫殿里与她相遇。她真的,如他记忆中一般无二:她的容貌丝毫无损,甚至肌肤更加娇嫩,面色也更加红润,整个人都焕发着生机。
    孩子,许久未见,妈妈很想你。夏娃说着,声音带着哽咽,那双与该隐相似的眼睛里溢出一颗颗泪珠:我曾想划着小船去你那处看看,为你添些衣裳和吃食,却被你父亲拼死阻拦。
    我当初,受撒旦蛊惑,自己偷吃善恶果实,还分享给你父亲,已是惹了上帝滔天怒火。倘若再违背神的旨意,我遭受何种苦难都无甚可说,只怕更连累你也遭受惩罚
    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听在耳朵里,像是潺潺的流水,带着对天地万物的包容。
    她是上帝亲点的,伊甸园鸟兽鱼虫之母,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后世人们再怎么努力都学不来的。
    可该隐却只是凝神听着,一双冷傲的眼睛里毫无波动。
    他不知道这个已经故去如此之久的母亲,是因何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太匪夷所思。
    况且,不谈方才巫师对他有多无礼,他血族的人突然死在佛罗伦萨,恐怕也是这些巫师干的。他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蠢到这么大个坑都看不到吧。这些人是当他眼瘸,还是脑子里头缺零件?
    啧,公然藐视别人智商什么的,最讨厌了!
    该隐心情不好地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子,眼里满是不耐烦:拿我故去的母亲来糊弄我?你们是把我当傻子耍呢。
    心里翻个大白眼:这位女同志,麻烦收敛一下演技可以么!演得再好,剧本不对那也是瞎忙活。
    可眼前少女听到这句话后,连脸上的眼泪都忘了擦,一脸惊诧地看着他。
    隐宝,你不相信妈妈是真的吗?
    这样说着,哭得更凶了。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扑到该隐身上,抽抽噎噎地说:妈妈是真的,隐宝,你不要这样妈妈没有死,我还活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站在你身后。乖,别怕,我的孩子
    她的手轻轻摸在该隐头发。
    该隐其实高出她半头,她要努力踮起脚才能够到。可她却毫不在意,费力地抚摸着,安慰他。
    就在那双手碰触该隐发梢的一刻,他心里忽得一沉,胸口也闷闷的。
    脑海中忽然涌入大量信息,夏娃在给他灌输视频一样的前段。
    都是他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那时他个头才到母亲肩膀,和母亲一同靠坐在老树下望着天上的星星。
    隐宝这个称呼,也是母亲在他伤心难过时会叫的。母亲声音很温柔,像是带着治愈效果一般。只要窝在她怀里,听她叫自己一声隐宝,再大的烦恼和难过都没有了。
    母亲,那些星星是天使变的吗?他们好漂亮啊。
    星辰环绕,是神的旨意。天使都居住在天堂,和神在一起,我们看不到的。
    那母亲,我们能上天堂吗?天堂是不是特别漂亮?父亲说,天堂的伊甸园里,有缀满宝石的河,树上都结满好吃的浆果。
    我们呀,我们上不了天堂的。神将我们从天堂赶出来,要日日在土地上劳作耕种,土地才会赐予我们食物。
    回忆像是一个走马灯,那些早已被遗忘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
    该隐被母亲抱着,脑海中尽是那些温馨的过去。
    隐宝,这些都还记得吗?妈妈都记得,不会骗你。乖孩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妈妈是假的,又抛下你一个人对不对?夏娃温柔的声音把该隐从回忆中唤醒,不会了,你不会再被丢下了,上帝也好,魔鬼也好,都没办法把我们母子再分开!
    该隐望着母亲经年未变的容颜,那双无处安放的手,终于缓缓揪上她披在身上的衣袍。开口的刹那,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母亲。他说。
    夏娃紧紧抱着他,用力点头。
    隐宝,这些年,妈妈一直被困在佛罗伦萨。这城市四周都是禁止我出入的咒术,若非你此次前来,我们母子恐怕依旧迟迟无法见面。
    她松开该隐,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孩子,手指摸上他脸颊:孩子,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了听说你的族人死在了城市边境?是妈妈不好,护不住你的族群。
    该隐摇头:母亲无需担心,这些我自会处理。我长大了,到了护着母亲的时候。
    听到这句,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夏娃,唇角露出喜悦的笑。
    她眼睛一转,忽得就转了画风,拉起该隐的手,带他坐回椅子上,开口便问:妈妈听说你和梵蒂冈的主教走得很近?你们是好朋友吗,还是有别的什么?你别瞒着妈妈,整个佛罗伦萨我的眼线可多着。
    忽然就被问到正处于追求期的暧昧对象,该隐脸刷得红了。
    连忙把手抽出来:母亲,您怎么突然问这些?就就是普通朋友
    夏娃噗嗤一声笑了,捏捏该隐白嫩的脸蛋儿,语气亲昵:普通朋友能和你牵手走在街上?还带你坐马车,和你一起闲逛啊?妈妈可听说了,这届主教长得好看,还颇受神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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