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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有一任情人,闹到我们研究院门口,说我这人没心。我从实验室批发的白大褂的兜里摸出来一把瓜子,当着他的面嗑起了瓜子,一边嗑一边说:“你继续表演,我继续围观。”
    他骂我“人渣、社会败类、道德败坏”,我反问他一句“你是第一次知道我已婚?”,他就不说话了。
    围观群众其实不少的,有老师有学生,当然也有领导,领导们想弄个会议室,调节下我们之间的矛盾。
    我把嗑过的瓜子用卫生纸包好了,精准投掷到分类垃圾桶的厨余垃圾桶中,说:“不用不用。”
    然后我慢吞吞地走到我这位前情人的面前,对他说了个时间,地点,人物还没说呢,他的脸色已经发白了,想凑过来捂我的嘴,被可靠的保安先生拦住了。
    我冲他笑了笑,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扭头就跑了。
    时间、地点、人物,他和某些人商议,怎么偷走我的实验室机密资料。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我睡了人,但人非但没偷走资料,还有点喜欢我。
    我可以选择报警,也可以选择不报警,我把选择权给他了,而他做出了选择。
    那段小插曲之后,研究院流传着我风流倜傥的传说,本来流言这类的东西,我是不怎么介意的,但赵星硬是要扭转它,于是连续一个月,我们都扮演着模范夫妻,他送我上班,又接我下班。
    最后,第32天,他不得不出差,才中止了这个活动,当然,他出差后也没续上去,我有新情人了,他也有了,两个人都搞婚外情搞得热火朝天,自然也没时间去扮演模范夫妻了。
    第10章
    我和赵星蒸了一会儿,赵星险些睡着了,但赶在睡着前扶着桌子爬了起来,说:“走,去玩点别的。”
    “玩点什么?”我打着哈欠问他。
    “电玩游戏。”他指了个方向,“咱们小时候,不是总玩这个。”
    “你没玩腻?”
    我和赵星的家长都算开明的,知道我们爱玩这个,直接给我们冲了店铺的年卡,还鼓励我们多去玩,结果玩了一个暑假,就很腻歪了,最后俩人都懒得再去。
    我自认为是没什么电玩游戏的滤镜的,而我的判断是,赵星也没有。
    果然,赵星琢磨了一会儿,说:“咱俩看书去吧。”
    --
    赵星这个人,刚还说我文艺,他穿着浴袍拿起书本的时候,看起来比我文艺太多了,像极了校园里那种理工科的学霸,时光偏爱于他,让他知世故而不世故,保留着几分天真烂漫的模样——当然,这幅模样只存在于我的面前。
    坦白说,我还是有点喜欢赵星的,我也很清楚,这辈子我很难找到比他更契合的伴侣了。
    我猜他对我的感觉也差不多,他也喜欢我,他也觉得我和他很契合。
    但是,我俩真的,没什么爱情了。
    费洛蒙的期限是三个月,理论上讲,热恋也只有三个月,我曾经以为,我和赵星可以打破这个限制,我们也的确成功了——至少我们真的相爱过几年。
    我还记得,我们懵懂的时候,我一看赵星从教室里走进来,心脏就噗通、噗通地乱跳,我故作镇定地转着笔,但作为转笔高手的我,却总会把笔转掉。
    “啪——”
    中性笔落在了瓷砖上,赵星会大跨步地走过来,弯腰捡起笔,放在我的书桌上,然后说:“你笔又掉了。”
    我会握住那只笔,像握住他的手一样,会漫不经心地说:“你又帮我捡起来了。”
    他汗涔涔地坐在我的身侧,霸占了我同桌的座位,他说:“崔明朗,晚上去我家吃饭。”
    我装作没听到,等他又说了一遍,然后默数“三、二、一”,他伸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你晚上没其他事儿吧?”
    我很镇定地“嗯”一声,故作嫌弃地说:“你身上汗味真重。”
    他会怀疑地抬起自己空闲的手,闻一闻,然后说:“没有。”
    他的手一直揽着我的肩膀,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直到我提醒他“你该走了”。
    --
    “你该走了。”在我们度过了经常乏味,偶尔有趣的温泉之旅后,我友情提醒了他一句,毕竟他不像我,无所事事,他最近的工作应该很忙。
    “能不能和我一起走。”赵星他又明知故问。
    “不能,我得去找许诺了。”
    我这人很爱在赵星面前说实话的,接下来的确要去找许诺了,坦白说,许诺的表现让我很满意——他是个知趣儿的人,也默许了我未来花天酒地的生活。
    作为我抛弃赵星后,寻找到的替代品,许诺很合适,我应该安抚一下他,不然还得费力气,寻找新的情人。
    赵星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他说:“崔明朗,有时候,我已经看不明白你这个人了。”
    我回敬了他一句:“从你提议开放式关系那一天起,我也看不明白你这个人了。”
    赵星静静地看着我,我猜他可能想说“我后悔了”,但其实,他应该也没后悔,毕竟他不那么提议,我俩的结局很明显,也是个分,正因为他提议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维系了这么多年,说得好听点,叫松弛有度,说得难听点,叫苟延残喘。
    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既不正常,也不健康,而我不想这么继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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